当天,被阴雨蔽幕的步行街道上,来往行人逐步疏散减少,直至无人在这澎湃大雨的侵袭下逗留,形成一洼一坑的水源倒影着天空乌蒙的颜色。
天边的鸣雷在一瞬又一瞬间鼓动着天地,乌黑朦胧般的分层云间偷摸摸的透着几分白,又似给人一种混乱的错觉,带来夏日啨明的白云正躲藏在下方,等待着合适的时机一股脑的吞噬掉乌云,重新唤醒沉睡的太阳。
而在此番无须布局的情景下,迎来共乘一把伞的温润青年和他旁边的俊朗少年。
两人因先前打湿过衣裳紧凑在一起,按理来说:在淋些许也无所谓。
可吹拂飘荡的风正毫不留情的给人带来冰凉,渗入骨子里的阴冷严寒不比冬季寒冽如刀撕刮面颊棉袄的轻。
他们依偎着,紧贴着,贪恋对方的温暖却忘了彼此的身体是冰凉的。即便如此,他们本就像困于雨伞下的游兽,自踏入处在这规则之内的庇护圈起,他们便无法割舍,因为任意的归属权都在冥冥之中交替更迭。
何况,他们之间不存在威胁。
由外在看来,不过是形似家人胜似结伴的一对旅人罢了……
走过一千三百四十四步之后,天已然转晴,与对方共同摄取的温度也在空气的质变里慢慢回温,淅沥的雨声盖不过温热的吐息与跳跃的心脏声,伞柄并未合上代表它的工作还在继续,浮现天边的彩虹如同弯月抬头可见……
恰时,裹挟闷热退去潮湿的暑风选择性抚扰,吹动起旅人们的衣袂带走其中的水分,扶风拨弄着发丝穿行于身体的间隙,缓慢的烘干大雨所带来的恶作剧。
而后,到了分别的时刻,伞柄还是未曾合起,天边的彩虹有些晕去,曾依靠着的旅人们也形同陌路般背离着对方,拉长的影子明明还在并靠着,可当事人已然走在回家的路上。
驻足在一幅画作前的一位男高中生双手轻轻一合,这在表达故事结束的标语性,旁边的两名小学生从这声轻响里,脱离沉浸式构造故事的假象里清醒过来。
小樱面带纠结地仰视着前方这幅画作,雪夜讲的故事过于引人入胜,仿若亲身体验过一般才能得到如此详细的解说。
要说他能胡编乱造、随意构说,小樱不认为身边人会信,他的国文可是得到木之本藤隆亲测怀疑需要重炉回造的科目。
排除其他莫须有、不易成功的选择,那便只剩下这一个。
小樱:“别告诉我,这幅画是你画的!?”
雪夜“我很高兴我在你印象里是多才多艺的这么一个人。”
雪夜头一次对别人的质疑感到如此高兴,也没什么需要刻意产生驳论的点。
他侧过身子,单手抱臂撑着颊面,捂住半张脸,懵懵说道:
雪夜“但是能挂在美术馆这样的高级艺术品,我只想说,你未免太看得起我了!”
雪夜的画技并不成熟,姑且算兴趣使然。
他现在手生的不得了,疏于精益求精,呈现出来的画品最多只供人微微一览,不具有商用价值。
听完,小樱还是有些将信将疑,拉着他的衣袖小声质问道:
小樱:“那你怎么能将故事说的这般栩栩动听?”
雪夜“谁说这是故事了。”
小樱:“哎?不是吗?”
她大为吃惊的脑袋向后缩去,眼中布满了不可置信,还有几分困惑。
这种像是在少女漫画中出现的场景真实发生在现实生活里,莫名感觉有点点诧异……
小樱的思绪慢慢飞跃着,行过百花齐放,荡过绿藤枝条,流过汪洋大海,飘入广阔云层,最后在知世善意的解围下回过神来:
知世:“是与伯父的初次相遇吧。”
知世:“除去结尾的这点补充,倒是很梦幻的碰面!”
知世对于情感方面过于敏锐,机灵。
仅从短短叙述的故事里,她一下子就捕捉到几个不同点,它游走于和睦氛围的温柔乡,隐匿在时间随着日月替换,岁月消逝,继而浮出水面。
它已经在持续发酵,等待最佳时期开启的一瞬间,醇厚佳酿的香泽一飘十里汇散四溢,入口甘甜回涩,后尾独留淡苦与酸。
品的久了,会觉得辛辣刺激大脑,苦涩盘绕于心间,迟迟不曾随风潇洒般漂洋而去。
美术馆里保持着无言寂静,他们二人各自收回似是巧合又不经意相传的眼神,直盯着眼前的这幅画:
再怎么看,脑海里总会浮现出刚才故事所叙,联想到的画面。
印象太过深入,导致无法全新观赏这幅画的意境与构思,这是一个不妙的危机。
雪夜“你的想法是这样吗?”
小樱被他的贸然出声定在原地,眼神在两侧来回游走,犹豫好久,手才缓慢的向上抬起,指着自己问道:
小樱:“欸?我吗?”
视线中两个人都默默点头,看起来很在意局外者的想法,是一个超级棘手的选择问题。
小樱摸着下巴垂头苦思,一会儿看看知世,一会看看雪夜,最后在二人无声的鼓励下说道:
小樱:“我赞同知世的想法。”
小樱:“可是凭我对你的了解,你绝对保持其他意见,还与之相驳。”
雪夜像是早就预料小樱的这番结论,并不觉得惊奇,他扬起下巴,桀骜道:
雪夜“比起梦幻般的巧遇,我更喜爱离别后的重逢。”
巧合的巧,不过是某些人刻意的向着已知的方向走去,在特别规划好的时间段里,选择最为合适的方式,好似不经意般地出现在对方面前,末尾还来了句真巧啊!
巧合可以经人制造,还能刻意规划,为的只是经久逢年的一场巧遇。
而重逢意味着,故事往往都在结尾再次开启新的篇幅:
雪夜“因有错过,才有相逢后那无法忘怀的喜悦。”
小樱:“你这话说的怎么感觉……”
早就经历过了。
甚至是不止一次的重逢。
随后得到了雪夜的严厉制止。
雪夜“止言!”
他倾身俯去,眼中带着压迫,微微释放恶劣的气息,小小吓唬一下。
雪夜“你的画作还是白茫茫一片,一笔未动啊。”
小樱:“啊!在这见到你,我惊讶的连课后作业都忘了。”
经他提醒,小樱总算记起她巡视的最初想法是为了找个合适的位置与临摹作品。
看着画板上白白的,空空的,小樱了无生气的面向知世说道:
小樱:“知世,我们去那边画吧……不理他。”
她随意一指便是个视野开阔,光束充足的室外坪野,无论是采风还是生活的气息都很充裕,还能缓解待在室内的这种无以相对感。
知世侧歪着脑袋,问道:
知世:“这样好吗?”
对此,雪夜摆摆手,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雪夜“没关系,我也是偶然得知有这样一幅画作过来看看。”
画作与画作之间还是有很大微妙的不同之处,比如构思、人物和景象,都是画绝不是同类型。
一**牌足够让她们折腾许久,很单纯的花费时间,并没有性命危机。
雪夜“你们忙你们的,我随处逛逛。”
话音刚落,前方就出现了不明骚动。
简而言之便是,一个女扮男装的小孩拿着美工刀,准备将附着在他父亲为她所作的画像上去掉原先就不曾存在的事物。
却被美术馆的保安发现抓到,同样因声音过大而使默牌发动,这小女孩这次又未得手,以失败告终,结束落幕。
不过因这骚动过于减了的结束,引发了小樱她们的注意,刚才的那阵光芒绝不是一般投射可以简单制造出来的。
雪夜装作无事发生似的,像他之前所说随处走走,等到一定时间功成身退,全然不记得问身为学生的他怎么会在课程表该有的时间段内出现在美术馆。
就好似一段无关紧要的插曲,可以随意裁剪删去,等待定义短视频的接纳与构联。
时间争分夺秒的过去,明亮的天空染上烧红的彩霞,像水墨画一样留有水分慢慢晕开;转瞬间,世间光明披附上名为黑夜的服饰,像黑幕布一般笼罩着所谓的光,期间会有亮闪闪的星辰点缀上空,月牙型的轮月像害羞似的在跟大地玩着捉迷藏。
月亮恬淡的光芒给人一种不祥的预感,它比平时的半月还要更加藏于云层间,就像是渐缓的隐去自己的身体,逐渐化作黑暗,与夜晚融汇,彻底变成其中的一员。
木之本宅外,遇到巨大麻烦,神色忧重的雪兔与从天窗出来,与前方大树为搭脚点正想顺着往下爬的小樱四目相对。
雪兔:“小樱,你这是……?”
顷刻,他感到耳畔有人轻喃:她要做的事情不便让现在的你知道,你无需多问,别忘了——夜!
这边小樱正绞尽脑汁的想着如何解释,一张口实质性垮掉:
小樱:“雪、雪兔,我……我……”
她此刻心急如焚,直白透骨的焦灼,怕被发现,不知如何解释的紧张感陆陆续续炸裂开来,一时旗鼓难下。
见此,雪兔不再多问,仰起头柔声对树上的小樱说道:
雪兔:“我不会告诉桃矢的,路上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小樱:“嗯,谢谢雪兔哥!”
走后的小樱并不知道她要是在稍稍延迟那么一秒,会直接与跑来打开大门的桃矢碰上。
他表情肃穆,不等他们从玄关处移步,连忙追问道:
桃矢:“阿雪,之前电话里说的,你认真的?”
雪兔:“小夜的情况口头转述并不能清晰表达事情的严重性!”
雪兔不由叹息一声,严肃回答着,同时掏出手机递给桃矢,好让他亲眼见识到……
雪兔:“看图你能猜到……”
桃矢:“你别告诉我,他变成小孩子了?”
褪去黑发素渐变为白,因光线问题看着有些淡绿晕承的半肩银发,眼睛硕大半括弧,瞳孔圆润清透,倒映人的影子格外清晰明亮,脸部轮廓有些幼态下巴还稍微细尖,淡眉巧鼻小嘴这些先不论……
最重要的问题是户口与学校,然而注销、退学还有以往的影子都在无形中执行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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