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几天,徐医生带了一饭盒亲手包的水饺到病房。
韭菜牛肉馅的,刑涛吃的很香,有些狼吞虎咽,只是满满地塞在嘴里,吞咽动作迟迟不下,他的口中漫出了铁锈味。
“你慢点儿吃,没人跟你抢。”徐芝兰坐在床边的木椅上,笑着看他。
她这天穿的很漂亮,鹅黄色的羽绒服很衬肤色。
刑涛还是尽力吞下,胃抽疼。
“我先走了啊,新年快乐,明年见。”徐芝兰捧着空饭盒,冲刑涛打了拜拜的招呼。
“新年快乐,谢谢...徐医生...”刑涛的眸光暗了下去,咽喉里出现了浓重的铁锈味,冰凉的让他害怕。
当晚,刑涛病情恶化,没有被急救,几个人把他抬进牢房里,其中一个是之前打刑涛的男人,为了掩饰罪行,往刑涛的体内注入大量的胰岛素。
刑涛的身体开始剧烈地抽搐,身体各机能下降,引起休克,死亡。
新年的当晚,杜笙歌亲手包了水饺,在其中一个放了硬币,请陈伟文带给监狱里的刑涛。
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她趴在窗边,看着楼下小孩手中的仙女棒,不由唱出了刑涛带她放烟花的歌:
“手中有支仙女棒,变大变大变漂亮...”杜笙歌“噗嗤”一声傻笑出来,随后坐在卧室的床上,怀中紧抱着刑涛的外套,一夜未眠,衣服上味道的减淡消退令杜笙歌害怕。
汤瑾璐在得知这件事后,没有告知杜笙歌,但刑峰一个人呆坐在刑涛房中时,还是打了电话给沈清林。
噩耗传来,是唐欢接她去的监狱,杜笙歌的棉袄里裹着刑涛的外套,一路上,她只是紧盯着前方,身体的抖动被唐欢看在眼里。
沈清林和刑峰坐在监狱外的铁椅上,低沉着头,沈清林一个人抽闷烟。
杜笙歌跌跌撞撞地跑进监狱门,其中的阴森,他们之中只有刑涛知晓。
刑涛躺在冰冷的床板上,眉毛上睫毛上有了浅浅的一节霜。杜笙歌跪在地上,伸手去捧刑涛的脸,冰冰凉凉,一点温度也没有。
清秀俊朗的面容上变得灰白,曾经的白面书生现如今皮肤黝黑,胳膊细的杜笙歌一只手就能握住。
她的眼泪止不住地流,她拉扯着刑涛的手,左手严重变形,瘦削的骨头,青筋清晰可见。
她去抱他,把他搂在怀里,干瘦的身体倒在杜笙歌的怀里,一点肉也没有,她的眼泪顺着他的鼻梁往下淌。
“刑涛...”
杜笙歌哽咽着,心像被撕扯着,锥心的疼痛让她几乎开不了口,唐欢站在门边,捂住嘴忍住哭声,沈清林把她搂在怀里。
“你起来啊...你醒醒啊...”
“刑涛...”杜笙歌摇了摇刑涛的身体,有些当初缠着他胡闹撒娇的意味。若是从前,刑涛早就把她抱进怀里,揉她的头发,亲她了。
“你说话啊...”
“刑涛...”
没有回应,杜笙歌脱去自己的棉袄,又脱下身上刑涛的外套,给他穿上,又把衣领立起,贴着他的耳朵。
“你冷不冷啊...我给你的毯子呢...你怎么不盖啊,刑涛,你说话啊...”
“你不能丢下我一个人啊...”
“刑涛!”
整个走廊里回荡着杜笙歌的哭喊声,唐欢心疼的说不出话来,沈清林别过头哭,刑峰一直沉默着。
汤瑾璐和陈伟文很快赶了过来,看着跪在地上抱刑涛的杜笙歌,她没有过去阻拦。
“没关系...我不怪你,我会好好的...”
杜笙歌捧着刑涛的脸,吻上他的额头,温热的唇贴在他的眉间,鼻骨,唇瓣,炙热的眼泪滑过她哭的涨红的脸。
随后抱他抱得更紧了些。
狱警来了,看着陈伟文敬礼,表明要把刑涛的遗体送去火化。
杜笙歌被死死拉住,她跪在地上,止不住地摇头,汤瑾璐一把拽起杜笙歌,脱下身上的羊毛呢子裹住她,任凭她哭喊,撕心裂肺的一声声“刑涛”响彻监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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