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几天,大雪纷纷扬扬,杜笙歌缩在床角,手抚摸着冰冷的墙壁,阳台处的冷风一直在咆哮,她想到了“北”这个字眼。
心中空落落的,她拖着疲乏的身子,穿着刑涛买给她的粉色棉鞋,行走在雪地里,疏松的雪发出清脆的响声。
天空飘落的雪花落在她的发梢上,落进了她单薄的衣服里,北风呼啸,这是她一生无法抵御的严寒。
杜笙歌站在风中,睁眼望着夹杂雪花的风,张开双臂与它相拥,一样冷冰冰,一样没有温度。
她的脑海里想到了程迦与彭野,缩在出租车里的那一刻,她不禁黯然嘲讽自己,原来一开始就注定结局了吗。
“小姑娘,你穿的太少了啊,穿厚一点,多暖和啊。”路上司机看了看后车座位的杜笙歌,好心提醒,杜笙歌没有回话,司机也就没有继续了。
到了刑涛家的楼下,杜笙歌在楼梯口处拍净了肩膀上的雪花,打开门,进去了。
刑峰正在书房里收拾书,听见一声门响,几乎是冲出来,望到杜笙歌,他的目光变得落寞,随后又变得尖锐。
眼前有家里钥匙的少女,就是刑涛坚持回国的原因吗?
“叔...叔...”杜笙歌喊得有些局促,内心的不安,她掩饰不了,刑峰没有过多理会她,又回书房埋头整理起书。
杜笙歌轻轻走进刑涛的卧室,书桌上的资料摆的整整齐齐,一旁放了一支红笔,她的眼眶忽然就红了,打开红笔,摆开卷子和答案,校对批改。
“真不愧是刑涛...全对...”她笑着说出来,身后却空无一人,眼泪随着她笑容的放大夺眶而出。
啪嗒啪嗒地滴落在卷子上,模糊了笔油,她又慌乱抹去,吹干。
刑峰站在门边静静地看着这一切,摘了眼镜,随手丢在餐厅的桌上,镜片贴着桌面。
杜笙歌打开衣柜,拿下其中一件羽绒服,青灰色的,是刑涛经常穿的那件,冬天的时候,他常穿着这件抱她。
杜笙歌把头埋进衣服里,淡淡的薄荷香,她伸手抚摸着,眼底满是眷恋,想了想还是挂了回去,外面的风太大了,会被吹散。
她在这里呆了半天,刑峰和她没有交谈过一句,只是偶尔掠过刑涛房间时,会往其中看一眼。
五六点的时候,杜笙歌两手空空,在餐桌上留下了钥匙,看到眼镜,她默默地折叠好,放好。
刑峰正好搬着纸盒出来,看到这一幕,杜笙歌解释:
“刑涛说,那样放会磨损镜面。”
刑峰认真端详了面前的少女,眼睛红肿,看得出哭了很久,长得很漂亮,只是特别瘦,像是一具行走的骨架。
“我知道你。”
疫情的原因,刑涛没能把杜笙歌带回滨海过年,或许一切早有预示。
“他很爱你,我知道你。”刑峰不由想起了刑涛的母亲,“坐吧。”他的目光变得柔软起来。
“你是叫杜笙歌吧...名字很好听,自从小时候刑涛的母亲离世后,我就去了英国...”
“刑涛是个很懂事的孩子,他也很优秀,他患有糖尿病,他妈妈很爱他...我也很爱他...”刑峰的话有些语无伦次,说到最后,他也忍不住哭泣,杜笙歌不知道说些什么。
“...想他就回来看看吧。”刑峰将钥匙推到杜笙歌面前,回了书房抱出一个满满的纸箱。
“我觉得有必要交给你处理。你得好好地活着,就当是为了刑涛,我相信,刑涛舍不得你受苦。”
这是刑峰离开国内的最后一句话,杜笙歌抱着纸箱回去,脱了黑色的睡衣外套盖在纸箱上。
雪已经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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