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气沉沉的病房里传来微弱的呼吸声,刑涛睁开眼,医生来了,她姓徐,长得很温柔,说话也温柔,对刑涛很好。
“阿姨...”
“别说话了,来,吃点东西。”徐医生把刑涛扶起,没有费多少力气,刑涛瘦了太多,病号服穿在他身上空落落的。
碗里的是粥,打了一个鸡蛋,刑涛已经没有力气了,但还是尽量吃的狼吞虎咽,让徐医生开心。
“徐医生...您知道我为什么总是喊您阿姨吗……”刑涛的脸上有些肿,身体也开始浮肿,这样的情况不容乐观。
“为什么呢?”徐医生给刑涛往上拉了拉被子,刑涛仍是有礼貌地说谢谢。
“因为您很像我的母亲,她和您一样,也是特别温柔的人。”刑涛忽然想起儿时母亲抱起他,陪他吹风车的样子,有些想哭。
“你也一样,很温柔,很有礼貌。”徐医生的眼睛有些发酸,看着刑涛的样子,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
监狱中只有刑涛不留寸头,是因为他的头上都是密密麻麻的疤痕,那些人要掩盖这一犯罪事实。
已经到了冬天,刑涛时不时望向窗外,电线上几只麻雀叽叽喳喳地跳来跳去,他忽然想起杜笙歌说她小时候爷爷给她抓了只麻雀,她后来给放了的事。
嘴角不由露出笑,在这张有些黑的面容上落下了这半年来最温暖的一笔。
杜笙歌总是静静地坐在阳台上,穿着睡衣,冷风直面身上,吹得她总是哆嗦,床上刑涛的那件外套被叠得整整齐齐。
终于可以见面了,杜笙歌准备了大包小包的毯子,这种天气这么冷,刑涛很怕冷的。
坐在车上,她向汤瑾璐问了许多问题,这是这些天,杜笙歌开口最多的一次。
刑涛则是看着身上的囚衣发呆,他不知道怎么见她,徐医生给刑涛检查,看到他愁苦的样子,出口逗他:
“怎么了?见你的未婚妻不开心吗?”刑涛和她提过太多次杜笙歌,搞得徐芝兰记得滚瓜烂熟的。
“未婚妻...”刑涛喃喃,转而露出笑容,“阿姨,您有没有棉花?”
“棉花?”
刑涛在外面套了一件外衣,里面塞了不少棉花,身形看起来是没那么瘦了,只是脸上的凹陷太过明显。徐芝兰手臂上搁着他的囚服,笑容有些发苦。
在选择共进晚餐还是通信见面时,刑涛选了通信见面,隔着玻璃,他看到了心心念念的女孩,杜笙歌瘦了一大圈,好在这段时间汤瑾璐一再向她保证,年前一定让她见到刑涛,督促她好好吃饭。
“你瘦了。”杜笙歌红着眼望着玻璃那边的刑涛,眼窝乌青,脸色特别不好。
“你也瘦了,有没有好好吃饭?”
“有啊,你看...”杜笙歌努力一手捏住右脸颊,揪出肉,刑涛被她逗笑,只是笑着笑着,鼻子有些发酸。
两人一时无言,刑涛好想抱抱她,摸摸她的脑袋,但他没有说出口:
“笙歌...你别怪我...行吗...以后找个对你好的...就,嫁了,别等我了...”
他的声音发涩,艰难地吐出了这样的一串字眼,杜笙歌眉头紧皱:
“说什么呢,我得等你,不就十七年吗?我等的起,一辈子我也等得起。”
“笙歌,你别等,还有啊,我那天不是想逃跑,是想回去拿...”电话被挂断,刑涛被带走,“戒指”两字没有说出口,他忽然笑了。
杜笙歌望着刑涛的笑容,也强挤出一丝笑容,摆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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