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笙歌下到一楼,在卫生间洗了脸,血水,在洗手池处打转,她看着镜中的自己,阴郁。
没有返校,她在路边闲逛,十点多钟,将近十一点,手机响起,陌生号码,杜笙歌没接,号码再次响起,接了:
“杜笙歌。”是林晓闻,“我是拿医院的电话打给你的,你怎么走了?”
“闷。”
“那你回学校了?”
“嗯。”
“今天,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可能已经...”林晓闻说的恳切,杜笙歌却听不下去,她想到的是她父母伪善的嘴脸,即使人之常情。
“林晓闻,别做没意义的事。”
“我知道。”
“我不会救你第二次。”有些恶狠狠。
“好。”
杜笙歌挂断电话,彻底关机了,她感觉有那么一些清净,在十字路口等红绿灯的时候,抽烟,甜味,才买的炫赫门。
一整天,她都在外面游荡,无所事事,这样的生活也不是她想要的,但今天就让她放纵一回,没旷过课,今天情有可原。她就这么想着,五点多钟的时候,她到了一处糖水铺子前,要了份双皮奶。
坐在车垫上吃着,味道还行,但没有小时候父亲带她吃的那种味道,回不去了,车水马龙,门庭若市,城市的灯五彩斑斓,纷纷亮起,杜笙歌此刻觉得她是孤独的。
开车不知道多久,杜笙歌扔到一家烧烤摊,在里面充电,付了店家两百。
一直向前走,在公交车站台上,她看到了姜鹏,蹲坐在路边啃馒头,穿着尚景的校服,球鞋上脏脏的。
“姜鹏?”
“老大!”姜鹏几乎是跳起来的,喊出声的时候,馒头碎屑喷着,杜笙歌躲了一下,有些嫌弃。
“你在这干嘛?”今晚有晚自习。
“有人说你没上学,我打你电话你不接,你也不回消息,我就出来找你了。”姜鹏又咬了一口馒头,杜笙歌的心一颤。
“什么时候出来的?”
“八点钟,好像是,又不重要。”姜鹏说的有些不清楚,嘴里嚼着东西含含糊糊,杜笙歌点了点头,拽着他的胳膊,往反方向走:
“别吃馒头了。”
在烧烤摊,杜笙歌点了很多东西,这附近也就这一家食品店,她又给姜鹏买了瓶水,姜鹏吃的狼吞虎咽,杜笙歌就看着:
“你没带钱?”
“我最近没什么钱...”姜鹏喝了一大口水,面纸擦了擦嘴边的油。
“出什么事了?”
“没事。”杜笙歌问他,他也不说,索性也不问了。
“以后不用出来找我,丢不了。”杜笙歌看着姜鹏,姜鹏点点头又摇摇头,杜笙歌笑笑,嘴里叼了根烟,姜鹏连忙放下手里的烤串,擦了擦身上,给杜笙歌点烟。
“慢点吃,不够再点。”
“够了够了,不能让你花太多,老大,等以后我有钱了还你。”
“...不用。”杜笙歌清楚姜鹏的家境,父母不知所踪,只知道在外地打工,可这钱一点也不往家里寄,姜鹏的学费都是病重的爷爷拿的老保给的,也申请了学校的救助,后来免了学费,学校里又要订书什么的,七七八八。
杜笙歌多半会连姜鹏的一起交,平时出去玩,也会对他很照顾。这也是姜鹏这么死心塌地的原因。
“老大...”姜鹏抬眼看杜笙歌,声音很小。
“嗯?”
“那个...我以后可能就不上学了...”
“你,要干什么?”杜笙歌拿下烟,神色有些凝重,姜鹏却红了眼:
“我...我...”
“没钱?”杜笙歌伸手就要拿钱包,姜鹏摇摇头,却是趴在桌上哭,将近一米八的男生伏在桌上哭。烧烤店老板时不时看这里。
“你说。”
“老大,我爷爷要手术,我要出去赚钱。”
“...去哪?”杜笙歌帮不了,顿了很久,这样的事她帮不了,她的家境也并不好,只是父母觉得有所亏欠,给的生活费相对要多一些。
“不知道。”姜鹏摇摇头,他是真的不知道,吃的速度也放慢了。
“你爷爷...”欲言又止。
“胃癌。”
“...”杜笙歌不知道说些什么,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只是姜鹏才十六,就要成为家里的顶梁柱,对他未免太不公平。
“老大,我能不能打包一点带回家?你放心,这钱我一定还,还有之前的。”姜鹏挠了挠头,笑的有些窘迫,杜笙歌心里有些难受:
“可以,你...”
“带回去给爷爷奶奶吃。”
“这些刺激肠胃,我再点一些,你留着吃,饭卡给你了,待会儿去市区,买点老人家爱吃的带回去。”杜笙歌考虑的详尽,姜鹏抹了抹眼眶:
“别哭,男孩子要顶天立地,这么矫情。”
“老大,以后我挣钱了,一定养你。”情深意重,杜笙歌抽烟差点没呛着,这都是什么话,这么像养老送终,做牛做马之类的词。
“再说吧,你快吃,我去结账。”
杜笙歌又点了120块的东西,她也知道不健康,但做夜宵也还顶饿,充好电,姜鹏坐在杜笙歌的车后面,他们去超市买了些菜,给他带回去。
杜笙歌开了手机,给姜鹏转了1300,姜鹏不愿意收,被她训了一顿,才收下。
路过中国银行,杜笙歌查了银行卡里的余额,八千,这对于一位即将做手术的病人来说,根本不够,就算是术后调理,这点钱也做不了什么。
一路,她都是放空状态。不知道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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