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习的时候,杜笙歌坐在位置上转笔,笔时不时掉下,让人集中不起精神,管理自习的老师在班级里绕圈子,偶尔抬眼看着杜笙歌。但她就是不训斥杜笙歌,只是和杜笙歌对视着,是失望。
起初,这里面是期待,久了以后也就剩麻木了,杜笙歌看得太通透,也太过无所谓。
全部的晚自习,她没做什么题目,光转笔了,在楼下,她撞见了林晓闻,林晓闻在和身边的女同学谈笑。看见杜笙歌,她迎过来,和同学道别。
“杜笙歌。”有些欣喜。
杜笙歌不回答,人太多了,她似乎很怕别人发现这个秘密,她认识林晓闻。
等到人走了不少,杜笙歌才回应:
“嗯。”
“你说过不麻烦的。”林晓闻笑脸盈盈,杜笙歌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是要搭自己的车。
“我开车快,你考虑好。”玩味。
“当然。”
坐上杜笙歌的车,杜笙歌疾驰出了校门,在马路上飙车,路上的人不少,左拐右闪,呼啸而过的风,吹乱了她的发,林晓闻就搂紧杜笙歌的腰,躲在后面。
直到红绿灯,才有了喘息的机会,林晓闻感觉耳朵都没知觉了,意识到杜笙歌又要开:
“你忙吗?”声音不大,还带着哆嗦,估计是被吹得冻着了,杜笙歌的语气也没那么强硬。
“罢了。”
“可以去公园吗?”没有那么小心翼翼。
杜笙歌感觉口袋里的手机一直在震动,没作声,但也没开车,停留在原地,想了一会儿:
“可以。”
林晓闻也感觉到杜笙歌的手机一直在响,开口询问:
“不接吗?”
这话一说,杜笙歌立刻开了起来,绿灯还剩七秒,她们是冲过去的,林晓闻在庆幸,幸亏抱紧了,没有松手,也不再提接电话的事。
离这里最近的公园,也是顺路的,所以她答应,绿幽幽的灯在树丛里放置着,有些阴森可怖,林晓闻略带玩笑地问了一句:
“你怕鬼吗?”
“不怕。”
“那你怕什么?”林晓闻是疑惑的,但她没想过杜笙歌会告诉她。
“人。”毋庸置疑。杜笙歌的声音渐冷,林晓闻听了这句抬头看向她。
“人心难测。”林晓闻点了点头,杜笙歌从口袋里摸出了烟盒,抽出一根咬在嘴里,低头点烟。夜色中,黑洞洞的一片,火星闪烁。
她们在湖边走,杜笙歌抽着烟,看着粼粼湖面,被公园小道上的白色灯光照的锃亮。一切都那么近,能听见手机的震动声。
“还不接吗?”林晓闻问,杜笙歌看了眼她,暮色中,她们看不清对方的脸。
杜笙歌拿出,看了眼,未接电话67通,消息99+,有时候,她真的很想问一问刑涛为什么这么执着,不过才认识半年多。
她错在拿时间去衡量感情。
林晓闻走近杜笙歌,屏幕上“涛 哥”:
“我帮你。”
电话被接通了,杜笙歌有些愠怒,望林晓闻,却抿紧了唇,不发一言。
“笙歌,你没事吧。”第一句,一开口,是关心她有没有出事,她不回答。
“我错了,你原谅我好吗?”
“你和我说句话...行吗?”有些卑微。
“我没事。”杜笙歌顿了顿,还是开口,紧接着挂断,不给刑涛回复的机会。
“真狠。”林晓闻带着玩笑的意思调侃杜笙歌,略微的无奈。
“他和你一样固执。”这就是杜笙歌的答案,对于她们这段友谊,关系的答案,如果林晓闻不主动,不固执,不坚持,她们不会有结果,刑涛也是一样。
“走吧,回去吧。”林晓闻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感情的事谁都说不清。
送完林晓闻,杜笙歌回小区,在单元门口,她看到了熟悉的身影,灯没开,但她就是认得出来。
他也一样。
“笙歌。”刑涛走上前,从怀里拿出两瓶牛奶,杜笙歌掠过他,他闻到她身上有着淡淡的烟味。
“笙歌...”刑涛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待在楼下,站了很久,他坐在了车上,拉开拉链,牛奶瓶又放进了怀里,秋风瑟瑟,他缩紧了身子,很冷,接连打了几个喷嚏,杜笙歌听得清楚。
手机响起,刑涛有些欣喜,却也在看到屏幕的一瞬间落寞:
“刑涛。”是应奕诚。
“嗯。”
“你又不在家?人在哪?”风声太凛冽,刑涛又打了一两个喷嚏。
“外面。”言简意赅。
“疯了吧你,明天有测验,你早上就要死不活的,病死了怎么搞?”应奕诚情绪有些激动,刑涛看了眼杜笙歌窗户的方向,把声音压的很低:
“你小声点。”第一反应,是她睡眠质量不好,不能有太大的声响,刑涛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我没事。”
“...刑涛,又是她。”应奕诚都不用猜,他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十一点五十三。
“她是条蛇,血是冷的。”应奕诚看着刑涛对她动心,追求,都这么久了,没见杜笙歌回过头,她只是把刑涛当工具,可刑涛看不见,也劝不住。
“她不是。”他辩解。
“你迟早死在她手上。”
“是她就好,我无所谓。”刑涛的声音异常坚定,应奕诚哑了声,杜笙歌侧身睡着,听的真切,种种他说的话。
“刑涛,别犯傻。”应奕诚还想要说些什么,刑涛却挂断了电话,看着她房间的方向,笑的有些傻气,那么透亮。
风一吹,他捂着嘴咳嗽,低头压着声。
杜笙歌开了手机,打开通讯录,看着时间一点点流逝,她在纠结,这到底是一场局还是仅仅是个巧合。
想了很久,刑涛接连的喷嚏,让她揪紧了心,重要吗?
拨通了:
“回去。”她的态度强硬,语气也冷。
“你原谅我。”
“回去。”
刑涛不说话,压着咳嗽声,杜笙歌深吸一口气:
“东西放下,人回去。”
“好。”
“笙歌,少抽点烟。”他说,她心一颤,风那么大,都没有吹尽她身上的烟味,他也还闻得到。
杜笙歌不说话。
“笙歌,我...”刑涛有些支吾,她怕他开口说那些话。
“我不会爱。”她说。
“我知道,晚安,好梦。”刑涛的声音爽朗,她听到了他的吸气声。
杜笙歌挂断电话,在床上翻了身,等到刑涛离开,她开门拿了牛奶,瓶子还带着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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