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动会前的三天,报名,杜笙歌看着跑步那一栏,只剩下1000米,其他的都已经有了人选。
飘逸的字迹留在了纸上。
三天后,所有人都带了零食,除了杜笙歌,她不喜欢甜食,可是她低血糖,小卖部,杜笙歌买了罐芬达味的汽水,看到架子上的最后一盒草莓味的阿尔卑斯,她还是拿了下来,一起结账。
杜笙歌的比赛在下午,上午她养精蓄锐,补觉,下午比赛前,她剥了一颗糖,含在嘴里,酸酸甜甜,像夏天的味道不由得让人想起那个夜晚,她第一次主动吻他的唇。
她说那种味道是她的味道,刑涛说那也是他的味道,杜笙歌的腿放在了一旁无人的椅子上,其实他的味道是薄荷味。
下午,杜笙歌在比赛前,又吃了一颗糖,换上专业的运动服,她看到了在一边的林晓闻,林晓闻扎着马尾,穿着粉色的长衫,白色的牛仔裤。
林晓闻笑着看她,似乎看的通透,她坐在台上,是读稿员,杜笙歌站在赤红色的跑道上,她是真不喜欢跑步,边上还站着七八个比赛的人,她也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枪声一响,同学们的目光聚焦,杜笙歌也在跑着,但不过是一圈,她就又些吃不消了,再看前面,她已经远远地落下了。
杜笙歌的呼吸不匀,喘着粗气,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衣服黏着她的后背,额头上已经有了细密的汗珠,脸色绯红,真的很吃力,硬是跑完了两圈,她想过放弃,可,好不甘心。
“笙姐!跑起来啊!加油,那群渣渣不行!”是姜鹏,姜鹏穿着运动体系和短裤,他也是刚跑完。这一上午都在参加比赛,都没时间和杜笙歌说话,杜笙歌也困,但也给他加油鼓劲了。
杜笙歌看了姜鹏一眼,点了点头,她的双腿已经开始酸了,手臂也开始摆不动了,很累,她真的快不行了,根本喘不上气了,班上的同学没有呐喊助威的,杜笙歌也并不期待,有了,她才觉得是累赘。
“杜笙歌!”清亮的女声响起,广播的声音,全体师生的目光注视着,杜笙歌看着台上的林晓闻,林晓闻跑下台,她在做什么?要为自己加油吗?
林晓闻看到杜笙歌的发丝飘飞,无论是顺风逆风,都是一样,那么多人中,她一眼就看到了她。
杜笙歌仍旧在跑,林晓闻站在内圈,绕着操场,陪她一起,杜笙歌看向了她,她的脸色很红,自己的脸也像她一样吗?那么烫。
“杜笙歌,别停!”杜笙歌能感觉到林晓闻是扯着嗓子在喊,她的声音很有穿透性,仿佛穿透了杜笙歌的灵魂。
“林晓闻...”杜笙歌依旧向前,没有停下,再不冲刺就迟了,可是她真的没力气了,连跑完全程都是个问题。
“杜笙歌,顺着风。”林晓闻指了指前方,杜笙歌看着,不远了,只要用尽力气,还有一些吧,她喘着气,汗水顺着脸侧滑落。
“杜笙歌!”一声又一声,杜笙歌努力调匀呼吸,嗓子是干的,她还能感觉有股血腥气,“杜笙歌!”
“别停!”
“顺着风!”
风在杜笙歌的身后,像一只宽大的手掌,托住她的腰,在她的身后推她,是有温度的。
“杜笙歌,再努力一点,我们的结局不该是这样的!”林晓闻停在原地,喊着,在破音边缘,杜笙歌忽然笑了,她顷刻间明白了,她为什么接近她,为什么说她们会是一路人,为什么让她顺着风。
林晓闻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加油。
林晓闻开始跑,在终点处,她在等,身后的风好像更有力了,杜笙歌的脸色很难看,但她没停,她能感觉到胃里翻江倒海,翻涌着,想要呕吐。
头很昏,眼前也开始模糊,“杜笙歌!”
“跑向我!”
这三个字重重地砸在杜笙歌的心头,终于...结束了,第七名,一共十四个人参赛,还好不是最后。
最后的最后,林晓闻拉住了杜笙歌的手,裁判按下了秒表。
林晓闻分明看到杜笙歌跑向自己的时候带着一身的光,她想缩回手,可又不可自抑地向前伸出,想要抓住,杜笙歌想要握住林晓闻的手,却在最后一刻缩回手,是林晓闻抓住了她,也抓紧了。
跑完,杜笙歌被林晓闻扶着,她快要倒下,很累很累,累到睁不开视线,她差点以为自己要死在操场上了。
想到这,杜笙歌自嘲地笑笑。
她想拿那瓶汽水,“你不能喝,刚跑完步。”
杜笙歌看着林晓闻把汽水丢进了垃圾桶,杜笙歌直起腰,和林晓闻对视。
那年的青春,那年的干净,都消失了,消失在眼前,就像杜笙歌拼命地跑,它在躲闪。
就像那位男孩,杜笙歌还记得那位男孩穿着白色体恤,站在阳光下,像是一束光。
你知道温润如玉这个词吗?杜笙歌是在遇到那位男孩子的时候,明白了这个词的释义。橙子味的芬达汽水,她喝了两年,甘之如饴,终于,释然了。
只是因为那位少年实在是惊艳,但是就像那天的夕阳一样,惊艳总归是有时限的。
人总是这样,奔赴更美好,更闪光的物体,和人。
她是爱那年的人,她是爱那年骄傲无比的自己,至死热爱那年的夏天。
林晓闻的视线和她相对,杜笙歌认可了她的做法,风起,顺着她的轨迹,来至她的身前。
你有信仰吗?我的信仰是风。
我的信仰是你,无论顺风还是逆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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