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海&重启（106）

巨大的青铜门，不受时间的冲刷，千年间一如既往地伫立在大山深处，庄严肃穆，散发着阴森森的寒气。

这是阿无第三次来到青铜门前，第一次她目送张起灵进入门后，第二次她将张起灵从门后接出。

但这一次，是她要进去，而被留在门外的，是张起灵…

想了又想，阿无最终幻化出一块透明的玉牌，玉牌通身如水晶般通透，只有中心亮着一点光点，那是一簇琉璃火，是阿无的命火。

将手中玉牌递过去，张起灵没接，阿无于是塞进他手里。

阿无这是我的命牌，只要这点火还亮着，就说明我没事。阿霖可得把它护好，若这牌子毁了，我也要出事。

忍不住将手里的玉牌攥起，张起灵很想拦，但他开不了口，只能用一双深邃的眸子。静静地注视着眼前的阿无，一切想说，但没说出口的话，全在这一个眼神之中。

阿无最多一天，我就会出来，阿霖，真的别担心我，好吗？

语气真诚，表情诚挚，阿无抬起手，轻抚张起灵的脸颊，连日的颓唐显得他整个人有些靡废。

张起灵：我等你。

张起灵：阿无，我等你回来。

失去过阿无一次的张起灵在这件事情上变得格外脆弱，阿无什么都明白，她只能尽力让眼前的人安心。

踮起脚尖吻上张起灵的唇，良久才分开，阿无后退一步，两步，三步…

身后的青铜门轰然大开，阿无没转身也没回头，只是一步步倒退着，渐渐隐入门中，直到大门在她眼前慢慢合上，是去外面视线的最后一秒，她仍笑着和张起灵对视。

她绝不会，让张起灵目送着她的背影离开。

大门彻底关上的那一刻，阿无利落转身，就往里走。

青铜门后是什么模样，阿无不关心，只是埋头赶路，跟着萌萌的指引一直前行，巨大的空间。让身处其中的人都会忍不住生出一股身为尘埃的渺小感，但阿无却不会有这样的哀愁。

时间的流逝好像在这里停滞，不知道往前走了多久，无边无尽的黑暗中总算出现一抹光亮。

你很难用言语去形容那是一团怎样的光，没有来源，没有形体，没有边界，无形但存在。

阿无聊聊？

凑近那团光，直到在某一个地方停住，再无法前进，阿无才盘腿坐下来，抬眸直视那团光。

没有声音，没有人答话，所有念头几乎是瞬间出现在阿无心底。

这团光告诉她，她不该来。

阿无少废话，都来找你了，明显就是走后门来了，哪还有什么该不该？

阿无别绕弯子了，直说吧，什么条件能让我留下？

阿无我多少也算是你的子民，还是最嫡亲的那一批，孩子回来找老祖宗哭诉，总不能撒手不管吧？

阿无坐在地上一副无赖撒泼打横的模样，完全不惧怕。

好一会儿没有任何动静传来，阿无看着眼前的光，总觉得它比刚刚黯淡两分，勾起玩味的笑，试探着问道。

阿无该不会，你也没法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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