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平无奇的寒假生活被做不完的题目笼罩,每天忙里偷闲半小时在电脑前坐一会,以查找资料为由登录QQ看一看大家的动态。
这一天,我登录上QQ,随手翻翻空间看到章远发了一条关于游戏的动态,十分好奇他最近在玩什么,想要去搜索一下。没想到直接手滑,进入了他的空间。
进入空间是有记录的。
正因如此,许多次我都忍住自己的好奇心,从来没有点进去过。有好多次想要请卜洁进去看看,截个图给我看,但又总觉得不好意思提出这个请求,所以在近两年,我从来都没有进入过他的个人空间。
关于他的留言板,他的相册,我一无所知。全部都依靠刷好友动态时,仓促地看一眼,或者是通过在线状态,观察他最近在打什么游戏、听什么歌。
可是,这次我居然手滑点进去了!
我迅速点击了关闭。
嗯?难道关闭了他就看不到访客记录了吗?我的关闭只是自欺欺人啊!那还不如就趁此机会进入认真浏览一遍!
我再次点进去,就像一个从未了解过他的人第一次走近他的灵魂世界一般,我期待着看到一些于我有用的内容,或者那些隐晦的关于我的事情。
不知为何,即便时隔两年同处一个班级始终保持沉默,但是对他见缝插针的关注和各种场合的频繁对视,让我有种奇妙的感觉——我对他来说一定是一个特别的存在,愈是沉默愈能说明这个问题。
此时,我的耳机里播放着汪苏泷的《你让我懂》。
“请原谅我对你伪装的冷漠,不是装得洒脱或想得太多,因为你让我懂最深的爱最沉默。”
音乐的共情也许正在于此。
我仔细翻阅着他几乎空空如也的留言板。于何的几条,两年前我的一条,一个名为“今天晚上的星星都睡了吗”的有几条,舒雯有几条。
舒雯是个主动的女孩子,她向来会把自己软萌温和的一面在任何场合表露无遗,甚至是社交平台的留言板里。“啾咪,我来看你啦”“喔喔喔今天天气真不错呀”,诸如此类一些在我看来,一辈子都讲不出的语气,她留下自己的足迹。
当然,章远几乎每一条都仿照着她的语气回应了她。
至于那位“今天晚上的星星都睡了吗”,我始终也不知道是谁。
每一个异性与章远之间的互动,都让我感到暗自不爽,可我仍然没有任何资格,只要产生了任何情绪,我总是能迅速理智下来。
这个空间点进去,不如不看。
我再次拉下列表,看了看正在音乐播放状态的章远,带着几分气愤的情绪打开与他的对话框。
想都没想,直接询问了一句“在吗?”
发送键被点击的当下,我就后悔了。
这两年,无论是网络还是现实,无论是隔着过道还是校外偶遇,我们从没讲过一句话,即使他的名字早已经在我心底生根发芽,即使他的每一个身影和神态在我的眼里始终发着光。
这样唐突地发送消息给他,会不会显得奇怪?他如果多虑我该怎么办?他会觉得我是一个太过主动而令人厌烦的人吗?他为什么不回复我,是假装没看到吗?
消息发送出去的几秒之内,我把所有问题都敏感地想了一万遍,等待他回复的过程我如坐针毡。
——在,怎么了?——
他回复了!
——没什么事——
——嗯——
——不过,还是有一件事想说——
——嗯,你说——
——就是……如果有一天,你从任何人那里听到一个关于我的消息,都不要相信——
——什么意思?——
——唔,如果有人跟你说我喜欢你,你千万不要相信——
——呃,好——
——那没事了——
——嗯——
短暂的对话到此结束。
我为什么要这样跟他说?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他为什么回应地如此冷漠?是不是我的做法让他很反感?
我的脑海再次在几秒之内冒出这些问题,前后不到五分钟,我悔青了肠子。
这是一次失败的破冰,我们仍然没能回到曾经的好友状态,甚至因为我的这次询问和“告诫”,让我们更加生疏。
如果从前隔着一条地月距离,那现在他就是地球,我就是数亿光年之外的土星。
那些提出来就会令人尴尬无比的事情,让我彻彻底底在接下来的初中时光里,再也不愿与他有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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