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可半身不遂仍旧坚持上学的新闻一时间传遍全校。
每个老师上课都要先问问他身体如何,导致他每节课都要站起来解释一遍自己不是半身不遂。
高二年级某个班似乎是体育课,一群人浩浩荡荡地穿过走廊,叽里呱啦的吵得人心烦。
老师还没来得及喝止,就听见老大一嗓门:“我听说这班有个患癌的,还在坚持上课。”
…那一刻夏可发誓,再也不熬夜了。
顺便,他好想打爆蔡炀的狗头。
九月三十日,一到课间就充斥着学生此起彼伏的欢呼与讨论。
内容大抵不过这个七天长假要去哪里旅游。
夏可皱眉,很快又收敛起眉间的不耐,最终缓缓地叹了口气。
谁也别打扰他,他要跟数学大战七天七夜。
刚制定好计划,打扰的人就来了。
蔡炀站在他桌前,笑眯眯地,一看就不怀好意。
“国庆七天你有空没?
想起上午的谣言,夏可一点好脸色都不想给,冷冷回:“没空。”对方挑眉,慢吞吞道:“那王英的欠—”
“几号?什么事?”
不出意料听见蔡炀轻笑几声,夏可觉得自己真是个冤大头,干嘛要揽过别人的债务,死要面子活受罪。
“三号,带上数学练习册,小区门口见。”
“哦。”夏可回答得闷闷不乐。
蔡炀撩起大长腿,跨坐在他前面的座位上,饶有兴致地挑眉:“还在生气?”
他指的是早上随口胡诌的事情。
夏可瞪他一眼,没说话。
看这模样,小猫咪还在炸毛。
鬼使神差伸出手,摸了摸对方的头发,又迅速收回,蔡炀耸了耸肩:“我在楼下怎么叫你都不醒,只好把你背上来。早上人这么多,背你上来,总要有个正当理由吧?难道直说你通宵熬夜…我倒是没意见,只要你不怕被老师训一顿。”
夏可一愣,没有反驳。
他竟然觉得蔡炀说得有点道理。
“或者…”
桀骜不驯的少年勾了勾唇,偏转脑袋望向窗外枯黄的落叶。
自耳后扯起的筋络一直滑至被阴影覆盖的颈窝,往下是若隐若现的锁骨。
夏可不大自然地移开目光,听见对方略带笑意的下文。
“我可以跟他们解释,是我心疼,不忍心叫醒你。”
夏可花了整整三天时间,才把蔡炀那句模棱两可的话语消化掉。
然而十月三日下午,当他虚浮地走出家门,仍旧不可抑制地感到紧张。
不像补习的,像是去结婚的。
他愣了一瞬,打散脑中这个古怪的念头。
然而在看到楼下穿得格外正式的蔡炀的时候,这个念头又一次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
“你要去结婚啊?”
夏可刚一开口就后悔了,可他没有等来蔡炀的黑脸,倒是听见那人浅浅一笑,语气难得轻快:“跟你?”
好吧,有句话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今天体会到了。
像是为了照顾旅行者的心情,头顶的蓝天白云代表着老天不经意的细致与温柔。鸟叫声清脆,让夏可忍不住想到那日天台上三三两两的麻雀。
他跟蔡炀住的这个小区,挺富裕的。
天色正好,干净平坦的林荫小路弯来绕去,走在潺潺水声中,他也没觉得烦。
以往他多走几步路,都会觉得烦躁。
夏可对这个世界的风景没什么感情。
旅游与散步这种东西,从来都与他无关。
父亲是商人,他从小耳濡目染,知道做任何事情都要利益优先。无利可图的事情,他绝不去做。
夏可认真回想了一下,这十七年人生中他唯一做过的一件得不偿失的事情,就是帮王英还钱。
为了逞一时之快,将自己陷入了一个进退两难的境地。
这本该是商场大忌。
但此刻看着蔡炀背着他的书包走在道路外侧的侧影,他突然觉得,这样也挺好。
“我知道自己好看,但这不是你一直盯着我看的理由。”蔡炀扫来一记眼刀。
“哦,你刚刚眼角有只飞虫。”
偶尔沉默,偶尔东拉西扯,就在这样的过程中,夏可被蔡炀带到了KTV。
“…不是说帮我补习数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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