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TV这种地方适合补习?
蔡炀挑眉:“我可没这么说。”
“你让我带数学练习册。”他好脾气地提醒。
“哦,怕你什么都不带,毕竟书包太空了背着不习惯。”
…你大爷的。
有没有刀,他要砍人。
还没说什么,蔡炀就带着他推开包房的大门。
震耳欲聋的电音刺啦刺啦地响起,几个女生围在一起蹦蹦跳跳,剩下的几个男生坐在沙发上拼酒。
灯光球滚来滚去,光影交错,晃得人头晕目眩。
夏可以前跟父亲来过这种地方,所以并不惊讶,但不代表他喜欢。扫了一眼,基本都是一班的人,见他进来也态度冷淡,自顾自的,只有黄晓晓冲他笑了笑。
桌子正中央放着一大块奶油蛋糕,还未插蜡烛。
四周很吵,他却清楚听见自己心头传来咯噔一声,抬起头对上蔡炀含笑的目光:“今天你生日?”
范明没好气地哼哼:“怎么,你没带礼物啊…啊!黄晓晓你干嘛!”
夏可觉得自己脸有些烧,小声嗫嚅:“你生日怎么还来接我…
让这么多人等…
他其实不介意让这些人等,纯属客气客气。
“因为我们住一起。”蔡炀还是听清楚了,像是看出了他的小心思,回答得也毫无纰漏。
想想也是这个理,夏可不再深究,乖乖走到沙发边上坐下,跟一群正在狂欢的人相比,显得格格不入。
桌上的红酒杯倒映着K歌机的屏幕,明晃晃的。
有眼识的女生红着脸点了一首生日快乐,含情脉脉地唱完,蔡炀跟着一群人一起鼓掌,又跟坐在旁边的人聊得不亦乐乎。
众星捧月。
那一刻夏可脑子里闪过这个词。
毕竟他的语文一向不错。
一个女生不知不觉地坐在他旁边,一言不发,眼睛不安分地往这边瞟。
夏可慵懒地暼她一眼,拿过面前的红酒杯,倒上半杯。
余光见蔡炀起身朝这边走来,他不自觉加快速度,仰头一口气喝下了肚子。
“你干什么?违反中学生日常行为规范?”他听见那人咬牙切齿。夏可眼睛渐渐迷蒙,说话也含混不清:“这酒是你叫的,罪魁祸首是你。”
耳边还在回响震耳欲聋的旋律,听歌词是一首苦情歌,但夏可分不清具体是哪首。
只是很应景的,心底有些难过。
罪魁祸首是你。
他颇有心机地将混乱的心绪隐入这句模糊不清的指责里,笃定除了自己没人能听懂。
酒意上涌,大脑昏昏沉沉的,连视线都开始涣散。他看见蔡炀空前温柔的眼神,却又清醒地告诉自己那是错觉。
想什么呢。
他这辈子第一次喝酒,唯一的感受是,酒这个东西,真他妈害人。
不然他怎么觉得蔡炀长得这么好看。夏可晃了晃脑袋,从书包里拿出那本多余的数学练习册,不顾蔡炀抽搐的嘴角,挥掉脑中那些有的没的,坐在KTV里学习装那头黄晓晓立马好奇地凑了过来,笑:“你带了数学练习册啊?正好我也觉得有点无聊,我们一起做题啊?听说你数学不大好,我可以给你讲讲。”
他语气很亲近,夏可正想点头,就听见蔡炀不爽的语气:“你自己找范明玩去,现在我是他的补习老师,老高钦定的。”
特意强调“老高钦定”几个字,像个有恃无恐的小孩。
不待黄晓晓反应,他就一把抓起夏可的手,走出包房。被抓着的人昏昏沉沉,一时间也没有力气反抗,任由蔡炀拉着手走。
触碰的地方在发烫发麻,像他此刻烧红的脸。夏可从明晃晃的反着光的走廊一侧不小心瞥了一眼,发现自己今天穿得格外简陋。
跟蔡炀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其实他也不差啊…谁让蔡炀不提前告诉他今天是生日会。
一直拉到楼梯间,蔡炀才放手。电梯时不时传来开门关门的运作声,楼梯倒是无人问津,只偶尔
路过一两人。
蔡炀顺手一指,示意他坐。
跟那天天台上的样子一样。
他好像总是喜欢席地而坐。
夏可老实地坐下,见他从包里掏出一包薄荷糖,塞了一颗在嘴巴里,神色不明:“我送你的那包呢?”蔡炀一顿,就着缓缓坐下的动作犹疑了几秒,才缓缓答道:“吃完了。”
像是怕他不信,又补充道:“最近烟瘾犯得厉害,薄荷糖吃得比较多。”
“嗯。”夏可点头,没再说什么。
“啪嗒”一声,数学练习册砸在他腿上,蔡炀双手合在一起摩擦了几下,舒口气:“昨晚应该做了题吧?有哪些不懂的,指给我看。
”夏可有些不敢置信:“你把我拉出来,就是为了给我讲题?”
“难道你给我讲?”蔡炀斜了他一眼,撇嘴。
“可你出来,你的朋友们没关系吗?”
“他们到哪都能嗨,有我没我都一样。”
“但你是今天的寿星。”
楼梯有些陡,夏可抻着腿坐在上面,侧着身子过来看他,姿势怎么看怎么别扭。
蔡炀耐心地把他的身体扳正,对上夏可严肃的视线,轻笑。
“原来你知道啊?”
“诶?”
背后墙壁上的白炽灯抖了一下,仿佛因了这样的缘故,让蔡炀的眼睛看上去灿若星辰。
“所以,我的生日礼物呢?”
夏可缩了缩脖子:“你又没提前告诉我…”
“先欠着。”蔡炀没再计较,“反正你欠我的已经足够多,不差这一样。”
楼梯间比不上包房,冷风呼呼地从缝隙里钻进脖子,夏可刚喝了酒,全身发热,对于温度有些敏感,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蔡炀停下讲解,看着他眯眼,模样有些生气:“谁让你刚才喝不知道是风太大的缘故还是什么,夏可坐在他旁边,似乎在发抖。
“喝那么多酒?”
他心里涌起不好的预感,伸手探了探对方的额头,眉间皱成了川字。“果然发烧了。”顿了顿,又道,“你等会,我给黄晓晓打个电话,
然后送你回去。”
夏可本来一直浑浑噩噩的,有些犯困,蔡炀给他讲了几道数学题,现在已经晕得北都找不到了,身边突然一空,他此刻感情防线极其脆弱,出于本能拉住了要离开的那人的手。
手温温的,摸上去很舒服。
他觉得自己身上在着火,可是身体又冷得发抖。
“蔡炀…”
眼底浑浊不清,夏可好像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又好像不知道。我在这。”
头顶的人顿了几秒,然后妥协地叹了口气,又蹲下来,“我不走。”
像是得到了什么保证,夏可放心地点了点头,身子也彻底软了下去。
倒地之前,被蔡炀一把捞起,抱进怀里。
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观察室里,左手打着点滴。蔡炀坐在床边,背对他,跟刚才那群人中的其中一个打电话。空气中夹杂着消毒水的味道,还有蔡炀身上若有若无的薄荷味。我知道这么走了是不好,行了行了,你们随便吃,吃多少都记我账上。”
“呵呵,你就等我这句话吧晓晓,去你妈的!”
“老子当然说话算数,你吃!吃不死你!”
挂了电话,他转头对上夏可懵懂的目光,没忍住咽了口唾沫,才若无其事地站起来。
“终于醒了。”
他好像是在告知这个事实,又好像是在安慰自己。
“医生说你输完这瓶就可以了,刚刚出了场汗,回去用湿毛巾擦擦身子,暂时不要洗澡,明天继续过来。”
…嗯。”
他这么听话,倒让蔡炀有些不习惯,探手摸了摸脑袋:“暂时退烧了啊,别是烧坏了脑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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