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蔡炀一起穿过后门偏僻的巷子,两人的视野逐渐开阔起来,霓虹街灯在尽头处依次铺开,高楼大厦鳞次栉比,叫得上牌子的车辆被堵在拥挤的下班高峰中。
放学后除了一句“你家住哪”,蔡炀再没说过话。
夏可的心里七上八下的。
他好像是要送他回家。
这不由得让他联想到那天无人的教室里,蔡炀将他堵在墙角,痞痞的一句“你很有趣,我记住你了”。
也不是没听过班上女生的花痴讨论,总裁小说的男主角好像都是这样的吧?
诸如什么“女人,你引起了我的注意”之类的狗血台词。
所以蔡炀的所作所为,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还未想清楚,就已经走到了小区大门口。
夏可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在分别的时候跟蔡炀说点什么,于是他终于鼓起勇气,淡淡道:“我家到了,谢谢你。”
门口的灯很亮,蔡炀还未来得及修理的头发在醒目的光芒下晃得人眯眼。
良久,听见对方徐徐一句:“我家也住这。”
…这他妈,该说什么?
拖鞋踩在木地板上,噼啪作响。
夏可洗完澡出来,从书包里拿出那本数学练习册,小心翼翼地翻开。
与以往无数次沉默不同的是,他的眼睛里盛着自己都察觉不到的笑意。
在黑色答案旁边,是蓝色的歪歪扭扭的关键字——蔡炀轻飘飘的几笔勾画,就将一道大题的得分点圈了出来。
还挺厉害的。
就是送他到家时候的那个表情,格外欠揍。
明明在学校就得知他俩住同一个地方,偏偏忍着不说,让他忐忑了一路,最后不得已讨好地道了声谢,才慢悠悠地揭穿真相,好整以暇地看着一脸错愕的夏可。
欠揍。
真他妈欠揍。
他得计划一下,如何在补习结束之后,将蔡炀毒成哑巴他一开口说话,夏可就想打破自己的高冷人设揍人。
令人惊讶的是,似乎那天夏可吃瘪的表情让蔡炀心满意足,之后的几天,他再没为难过这只小猫咪。
补习的时候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一时间竟让夏可对“如何毒哑他”这个念头心生愧疚。
但他还是记得蔡炀说过要让他还王英的债,所以不敢掉以轻心。高一七班的黑板报终于被他填满了,夏可在网上搜了点戒烟的方法,抠了几条实用的写了上去。
上面有一条是“可以用其他物品代替,比如薄荷糖、口香糖”。那天夏可在小卖部门口徘徊了许久,终于下定决心给蔡炀买了包薄荷糖。
关于动机,他自己研究了很久
一来是促进无烟校园的贯彻落
实,二来是对蔡炀同学牺牲自我时间来帮助同学的行为表示赞扬与歌颂,三来…希望他看在薄荷糖的面子上不要让自己还太离谱的东西。
蔡炀好笑地看着夏可面无表情将一包薄荷糖扔在他的面前,挑了挑眉。
“你想让我戒烟?”他哼哼一声,“夏可,你管得未免太宽了。”“不是不是。”夏可赶紧摆手,“主要是为了感谢你帮我补习,跟戒烟没关系。”
陈立农转头瞟了一眼黑板报上的戒烟方法,没说话。
好吧,这个借口是有点拙劣。
他承认自己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夏可还没来得及继续解释,就听见蔡炀慢悠悠道:“你每天几点出门?”
他傻眼:“七点。”
“行。”蔡炀将练习册摊在他面前,用手掌碾平,漫不经心,“明天早上我在楼下等你。”
啊?
随便丢一句话的结果就是夏可在床上翻来覆去了一夜都没睡着。
第二天他顶着两个黑眼圈出的门。彼时蔡炀斜倚在自行车上,见他走过来,神色古怪问:“你被谁掏空了?”
去你妈的。
夏可忍住骂人的冲动,憋屈着没说话。天蒙蒙亮,夜里下了雨,路上湿漉漉的染了雾气,像他此刻半醒不醒的样子。
蔡炀悄无声息地盯着看了几秒,利落地接过夏可背上的书包。“你坐后座,靠我背上睡会。”
夏可连自己怎么走进教室的都不知道,他是被同桌的早读声吵醒的。
醒来同桌感天动地地拉着他的手:“夏可啊,你真是中国教育事业的好苗子。”
“什么玩意儿?”
后来他才知道,他是被蔡炀背进教室的。
别人问怎么了,蔡炀的回答是—“他头晕得难受,但还是要坚持要来上学,身残志坚的精神感动了我,所以我顺便搭把手背他上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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