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同人】Last Dance

何赛天手提灯盏走在走廊里，对未知而恐惧的汗液掩盖在他的礼帽下，浸透了内衬，攀上了黑色风衣。靴子踏地的回响在走廊里来来回回，与何赛天的心跳声齐奏。他的注意力过度集中，以至于他头痛欲裂。怕黑和胆小的性子让他对这场邀请心生畏惧，却又不得不来。

“寻找苍白之血，以在猎杀之夜中胜出。”邀请人的纸条现在还在他的口袋里，不过已经变得皱巴巴的了。何赛天也不能让邀请人看到纸条，不然对方又要对他阴阳怪气。虽然二人相处时间不短，关系也已经确定，可是对方依然会时不时的对何赛天“口无遮拦”。

“真是的，玩什么文字游戏嘛......”何赛天停下脚步，撩起刘海擦去脑门的汗。忽然一阵阴风吹过，无形的力量打掉了何赛天左手的灯。何赛天下意识地拔枪，可是他的视野里一片漆黑，唯一的亮光距离他有十几米远。他当然想拿回光芒，可是他现在四肢止不住地颤抖，迈一步都要费好大的力气，全身的劲都用在出汗和发抖了。他握紧了枪，集中全部注意力，头痛到感觉要裂开。高跟鞋的声音越来越近，何赛天能感觉到风流动的速度在加快，海水的味道几乎将他淹没。

闭眼，枪响，后坐力让何赛天羸弱的身躯退开，眼看就要倒在地上，一股迅速而绵柔的力量托住了何赛天的腰肢。黑暗中探出的手隔着一层特殊材质的皮料，轻轻放在了何赛天的胸口，感受他的心跳。何赛天大口地喘气，汗液肆无忌惮地从他的毛孔中渗出。随后，他垂下了手，苦笑了几声，接过了另一只手递来的灯。

“看来邀请你来是个错误。”灯光照耀下的美人肌若冰雪，眼神三分凛冽，七分柔情。化上妆容反倒损了她的气质。她慢慢把何赛天扶正，把崩在地上的枪捡起，上了保险。

“礼帽，黑风衣，灯，手杖剑，枪，以及不方便活动的牛仔裤。看得出来你在努力把自己打扮的像个猎人，可惜事与愿违，博士。”歌蕾蒂娅把枪交给何赛天。

“还不是你叫我来的，你知道我不喜欢万圣节。伤牙的糖，闹人的孩子，还有奇形怪状的打扮，害死人不偿命的恶作剧......”何赛天的抱怨几乎咬牙切齿，不过他再怎么不满，在歌蕾蒂娅也只是一声叹息。眼前这个比自己没高多少的女性，已经和自己订婚了。出于只有自己认为存在的大男子气概，和对未来妻子的尊重，何赛天只得自咽其苦。

“你能有勇气来，值得夸奖，不过有自知之明也是可贵的智慧。”歌蕾蒂娅似笑非笑。

“你就直接说我有勇无谋不就得了。”何赛天真的不喜欢拐弯抹角和遮遮掩掩。被埋汰不可怕，怕的是有时候人家埋汰了自己还听不懂其中含义。好在歌蕾蒂娅是越相处越简单的人，这样的冷嘲热讽，怕是改不过来的习惯。

“所以呢，今晚有什么活动？要是有什么鬼屋啊，剧本杀啊，狼人杀啊之类的，恕我不奉陪。我智商不够，胆识不足。”何赛天靠在墙上，慢慢恢复心跳。

“那些活动我都帮你推掉了，你我会参加的只有简简单单的化装舞会，和酒水比拼。”

“酒水比拼？煌居然会找你参加酒水比拼？”何赛天不敢相信。

歌蕾蒂娅耸耸肩：“估计是奔着你来的吧，不过我也不会怕就是了。如果你不行，我可以替你。”

“男人可不能说自己不行啊。”何赛天摘下帽子扇风，“那么走吧，速战速决。”

两位猎人并肩走在活动举办者布置好的黑暗环境里。歌蕾蒂娅一手提着灯，一手牵着何赛天的手。何赛天虽不情愿，也始终没有挣扎。一是他还没缓过劲来，二是他挣脱不开。

“啊，是博士啊，没想到您居然会来。哦，还有歌蕾蒂娅女士，你好。”扮成神明的月禾在闪耀的灯球下若隐若现。

“您好。”歌蕾蒂娅很有礼貌地回话，“没想到月禾女士也有雅兴参加万圣节。”

“说不上雅兴吧，只是对舞蹈感兴趣。”月禾瞥了一眼灯球下乱舞的人群，没再说话。

“我和博士还有事要办，恕不奉陪了，祝您玩的开心。”歌蕾蒂娅轻轻颔首，然后和博士入了人群当中。

“有事要办，看来她对于夜生活有独到的见解啊。”月禾拿了一杯酒，自顾自走开了。

对歌蕾蒂娅而言，万圣节是少数的穿工作服比穿正装更合适的时候。不过她还是觉定在放松的日子要去除一切和工作相关的东西。不过这身有些正式的西装还是会让人误会她是不是走错地方了。二人找了个相对空旷的地方，左手与右手交叠，左手与右手扶住腰肢与肩膀。慢悠悠的舞步在闪烁的灯光与电子音乐下格格不入。

“你没有学习一些......现代的舞蹈吗？”

“原谅我在这方面有些懒惰，那些节奏明快的音乐可能不适合我。我的手脚太笨，如同铅块，跟不上那般节奏。”

歌蕾蒂娅如此说着，脚步悠然。何赛天把记忆里歌蕾蒂娅教给他的舞步慢慢复原。二人配合极佳，成了舞池里一抹别样的色彩。

爵士乐改变了整个会场的气氛，歌蕾蒂娅心里想着“总算是有点品味了”，舞蹈更加优雅美丽，让随现代节奏起伏的人们赞不绝口。何赛天看到歌蕾蒂娅如此享受，自己的心也悸动起来。尽管已经和她相处已久，甚至定下了终生大事，但何赛天每一次看到舞蹈时的歌蕾蒂娅，还是会忍不住心动。

“我没爱错人。”他这么告诉自己。

“哇哦，那俩人很抢眼嘛。”可露希尔忍不住要鼓掌叫好了。

“果然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一旁的煌点头称是，她拿起茶几上的酒，准备上前搭茬，“时间差不多了，该入洞房咯。”

“诶呀，你小声点，可别让别人听到了。”华法琳赶紧打住煌，免得她多嘴。

“好啦好啦，知道了，我去了。”煌来到舞歇的二人跟前，说酒水比拼差不多可以开始了。歌蕾蒂娅和何赛天便跟着煌来到了比赛区。平时罗德岛自经营酒吧里的重量级此时齐聚一堂，准备开怀畅饮。本来在各位眼中无所不能的歌蕾蒂娅，居然倒在了何赛天前头，让在场大多数人都出乎意料。

“没想到啊，歌蕾蒂娅女士居然没喝过博士呢。”煌笑道。

“啧......别搁那说风凉话了，快来搭把手。”可能因为喝多了出现了错觉，何赛天感觉歌蕾蒂娅比平时轻了许多。

“这可不行啊，博士，歌蕾蒂娅女士是你的未婚妻。”

“那给个空房间总行吧。”

“二楼左拐尽头，左边第一个房间。”

“谢了。”何赛天扶着歌蕾蒂娅上楼进了屋，把她放在了床上。就在他正在找一些醒酒东西的时候，屋子里突然暗了下来，随后他被推倒在了松软的沙发上，婀娜的身影坐在他的身上，搞得他慌乱起来。

“别怕，是我。”歌蕾蒂娅的声音传出，她的手抓住何赛天的手，让他安分下来。她把何赛天的手放在自己脖子已经海嗣化的部分，冰冷的感觉让何赛天心头一惊。

“这里不是你。”何赛天的神情显露出无比的坚毅和关怀，“又扩散了吗？你意识怎么样？要不要去......”

歌蕾蒂娅伸出手指止住何赛天的嘴：“你这么关心我，我真的很感谢。”歌蕾蒂娅的发丝垂下，暧昧的红光从屋子四周亮起，照亮美人的笑颜。“可是这是不可逆的，哪怕是你也不能阻止。”

“哪怕是我？”

“别对自己那么没信心，你在我心里可是无所不能。”歌蕾蒂娅从刚才舞池里的女王，变成了一个柔情的姑娘。

“今晚，你就别上保险了，好吗？”歌蕾蒂娅没给何赛天回答的机会，吻住了他的嘴。灯光很合时宜地暗了下去。黑暗中，只有衣物摩擦、落地的声音，以及情人彼此的莺歌燕语。

歌蕾蒂娅知道自己时日无多，独立的意识在日复一日中慢慢模糊。为此她必须在自我意识还存在的时候，找到活着的猎人，复兴阿戈尔。所以对情爱不感兴趣的她，也开始考虑子嗣的问题。而且，一定要和一个其他种族的人交媾，以免海嗣化。

歌蕾蒂娅有爱过谁吗？硬要说的话，应该是自己的战友吧，可是歌蕾蒂娅又觉得那是战友情，算不得爱情。成员之间再怎么亲昵，歌蕾蒂娅也不会和队员交媾生孩子。

歌蕾蒂娅文武双全，可是对于爱情却难得其意。在她眼里生孩子是任务，可是生孩子的前提，是要和一个异性交媾。这交媾的对象是如何的，是否需要相处，歌蕾蒂娅曾思考过一阵子。

“那当然需要交男朋友再结婚才行啊，要不然你在大街上随便拉一个人和人家说‘我要和你生孩子’，多奇怪啊。”嘉维尔说，“不过你这么漂亮的，估计对方也能同意。”

“要合理合法吗......我知道了，谢谢。”歌蕾蒂娅谢过她后就离开了。

歌蕾蒂娅爱不爱何赛天呢？她告诉自己，她是爱他的，而且必须爱他。因为这是为了后代，必须要极致的爱，才能孕育没有残缺的子嗣。歌蕾蒂娅当然精通生物学，她自己也知道子嗣的完美不取决于父母彼此的感情，但歌蕾蒂娅还是觉得，自己是爱何赛天的，虽然他胆小，虽然他怕黑，虽然他并不像歌蕾蒂娅想象中那般与她相配，但她还是愿意和他一起走下去。

生孩子的痛是不能和和怪物留下的伤相比的，歌蕾蒂娅没有正常女性应有的那种撕心裂肺几乎昏厥的痛感。她看着襁褓中的孩子，只是以一个微笑来表示为母见娃的激动和喜悦。与之相比，何赛天的反应就很正常，抱着孩子不知道说什么好。

歌蕾蒂娅不知道怎么带孩子，她曾找斯卡蒂和幽灵鲨来帮忙。幽灵鲨是能带着孩子一块玩，但是她容易把孩子带坏，让歌蕾蒂娅和何赛天很不放心。至于斯卡蒂，就更是啥也不懂了。实在无奈的二人只好自己自己琢磨，毕竟是自己的孩子，不亲自养活怎么能行。就这么几年，孩子长大了。何赛天也庆幸女儿能在懂事后和自己母亲相处几年，好记住母亲的容貌和个性。家里的相片册子也是不薄，大多都是家庭合照，以及歌蕾蒂娅自己的照片，那些都是何赛天带她出去旅游时拍的。照片里的歌蕾蒂娅依然素颜，依然没穿猎人服装。

另外，她笑的也很开心，那是她逐渐磨损的记忆里，最美好的时光。

何赴眠捧着一束花来到刻着「歌蕾蒂娅」名字的墓前，墓下埋葬着一具海嗣的身躯，她亲生母亲的尸体。

“好久不见了，妈妈。很抱歉今天才来，最近忙考试的事，老爸他工作也脱不开身，所以我就把他那一份也带来了。”何赴眠轻抚那不高不矮的坟墓，“最新的检查报告也出来了，值得庆幸的是，凯尔希医生说我没有海嗣化的现象。但是还是被说不能挑食，可是我真的不喜欢诶，胡萝卜，青椒什么的......”何赴眠注视着墓上母亲的照片，她是那么年轻，那么美丽，就像在照镜子一样。

“好好睡吧，妈妈。我先走了，过几天我会和爸爸一起来看你。”何赴眠起身擦了擦鼻子，离开了墓地。

“博士，你看这次怎么样？”森蚺拉下白布，一个长相个头酷似歌蕾蒂娅的木偶出现在何赛天面前。不只外形，连声音和动作都与歌蕾蒂娅极为相像。

“不错。”何赛天点头称赞。

“也多亏劳伦缇娜女士能提供这么完美的模子，内在的机械原理也好调配了不少。”森蚺脱下工作服洗手，准备下班。她扭头一看，发现何赛天在看着人偶，看的出神。森蚺默然一笑，安静地坐在一旁，等何赛天回过神来。

所以暂时将你眼睛闭了起来

黑暗之中漂浮我的期待

平静脸孔映着缤纷色彩

让人好不疼爱

你可以随着我的步伐

轻轻柔柔的踩

将美丽的回忆慢慢重来

突然之间浪漫无法释怀

明天我要离开

你给的爱

无助的等待

是否我一个人走

想听见你的挽留

春风秋雨 飘飘落落 只为寂寞

你给的爱

甜美的伤害

深深的锁住了我

隐藏不住的脆弱

泛滥河水将我冲向你的心头

不停流

——伍佰《Last Dan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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