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期迷途同人】大城小爱

海拉给我的感觉，就像是暴躁又贴心的邻家小妹，她既不会对你温声细语，也不会与你嘘寒问暖。她会做的，就是时不时地对你的行为做出她觉得不失礼貌与偏颇的评价，以及趁你不注意顺走你的钱包，在你发现时一脸赔笑的还给你。

海拉也是个简单的姑娘，简单到我只花了一个月就吃透了她。我得承认，做她男朋友不是一件轻松的事，不过人家一个小姑娘愿意为我这个大冤种上刀山下火海，我除了感恩戴德之外，也得做出些实际行动。比如一个点头，一声愿意。一顿饭，一个崭新的钱包和加薪，以及我的一辈子。

“听你这么说，倒像是你要嫁给人家似的。”卓娅轻笑一声，“不过倒是符合你这弱里弱气的风格。说实话，当时我还以为，主动表白的会是你。”

“我不过是身体缺乏运动而已。”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我和卓娅讨论我的身体问题了，我宁可听艾恩说，虽然两人说起话来都不饶人，但至少她不会谈多余的事情。不过现在对于人身攻击我倒也没那么抵触了，仔细回想，海拉并没因为我们的关系而减少平时对我的“训话”，可能我在一次又一次的讥讽嘲笑中渐渐习惯了吧。尤其是在狂厄被根除后，距离越来越近的我们更是无话不谈。从监管者与被监管者，到战友，到朋友，再到最后的情侣，我们因为不断变化的关系与岁月而变得更加熟络。不过在管理局，为防止闲话，我们还是要保持一些距离。

因为狂厄被根除，所以管理局自然也面临着被改组的命运。好在兰利舍不得手底下这一个藏龙卧虎的地方，所以并没有对那些禁闭者实施根除体内狂厄的措施，而是对管理局原封不动，大家继续按照从前的方法过日子。我拿出胸口口袋里的小塑料袋，里面装着海拉的一小撮头发。回想起来那天她突然拿剪刀冲到我面前，还把我吓了一跳。她剪掉了自己的一束头发，交到了我手上：“你这个猪头，可别死在我前头！”

我猜她可能是想学断发明志那一套，只不过她没把“我会保护你”说出来，大概率是因为她觉得不好意思。我收下了头发，拿过剪刀自己也剪了一段头发给海拉：“那你可要保护好我啊，亲爱的。”既然人家不好意思开口，那就由我来说吧。

粉嫩的小脸瞬间通红：“你说什么呢！？大笨蛋！”海拉这么说着，夺过了剪刀和头发，离开了。巨大的声音和海拉离去的身影引起了路过禁闭者们的好奇，尤其是九十九，还以为我欺负海拉了。我赶紧摆摆手微微笑，示意没发生什么，我也没有做伤天害理的事。在把所有人都打发走之后，我攥出那束头发看了很久，想了很多。直到那股清新的香气消弭到差不多时，我才小心翼翼的把头发一根不差地放进随身携带的塑料袋里。我把它放在胸口的口袋里，就当做海拉时时刻刻在我身边，也代表我把她放在心上。一想到这，我就会有种莫名的轻松与快乐。

海拉已经在管理局待了好几年了，不同于在这里混吃混喝还关不住的白逸，海拉的服刑期还没满，等到她终于被释放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根本没地方可去。辛迪加那地方依然很混乱，没有狂厄，人依然会因为别的东西而争斗。至于新城，根本不欢迎禁闭者。这让海拉进退两难举步维艰，她很想回到自由的生活中去，可是那早就已经不是她的东西了。本来活宝的她，也时不时的会感时伤秋起来。她最常去的地方从娱乐区变成了楼顶的天台。

九十九看得出来海拉不怎么开心，至少不像以前一样那么外露活泼了。从前海拉无论什么事都会和九十九说，哪怕她不懂，海拉也会笑着说没事，然后和她一起玩闹。现在海拉把事情都藏在心里，不与九十九交谈。九十九把自己的存货拿出来和海拉分享，海拉表现的很惊喜很开心，但九十九依旧觉得不对。后来，九十九找到了我这里，说我是离她最近的人，我一定能知道海拉在想什么。

说实话，在我这里，九十九很少露出那副关怀的表情，以及感谢后的微笑，我想她真的在为海拉担心吧。不管是为了九十九还是为了海拉，或是我们的未来，我都得问个明白。

海拉靠在栏杆上，安静地看着远处的城区。九十九说的对，她这幅样子很不寻常，不要说我俩，别人看了也得怀疑海拉是不是病了。我走到她跟前，和她攀谈起来：“我听九十九说，你有心事，所以来看看你。”

“我没什么。”海拉平静的语气反而说明了事情的不正常。

“你是在想以后住哪吗？”

她先是睁大了眼睛，然后又恢复了刚才那副漠然的状态：“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主要是因为你在看城区。”

“我的确想出去住，和你一起......”海拉的声音在后半句变得淡漠，随后又正常起来，“可是我哪也去不了。”

“没事的，你可以把管理局当作家，大家每天都在一起生活，多好啊。”

“是啊。”海拉仰头望天，“可能是我好奇吧，好奇一个普通人的生活是怎样的，和你一起。”

我看向她，她毫不掩饰自己发红的脸与青涩稚气。自那一刻，我就有了一个信念，如果海拉真的盼望那样的生活，那么我无论如何也要实现她的愿望。

“你真的希望那样？”

“或许吧。”海拉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我没在看玩笑。”我一字一顿。

“......你怎么突然这么严肃......”我突然的转变让海拉不知所措，“是啊，我从来就没有过那种生活，也一直期盼那种生活。可是当我真正能摆脱罪业的时候才发现，自由从来都不属于我。”

我和她沉默良久，久久后她的一声长舒，打破了安静的气氛。

“呼！说出来感觉好多了！谢谢你啦，我先走了。”海拉笑得很欢乐，她拍了拍我的肩膀，独自离开了。我则还站在原地，看着远处的城区，思考着如何让海拉如愿。第二天一早，我就去了兰利的办公室。还没等我敲门，兰利自己就出来了，好像知道我要登门拜访一样。她看到我来倒是也一点都不惊讶，反倒是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她这笑我见得多了，多到她只要一露出这种笑容我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不过这一次我属实猜不到她要干嘛。

“早上好啊，新人，有什么急事吗，我这可是有。”兰利嘴上这么说，可是我看她完全不急。

“不是急事。”我瞥了眼她手里的文件。

“那么我就先去忙了。”她迈出两步，正要与我擦肩而过时，拍了拍我的肩膀：“抓住机会，好好表现。”

从头到尾我都没明白她的意思，直到晚上海拉给我发了她公寓的地址我才知道，她去找兰利申请了去除狂厄的手术，换来了她所谓的自由。手术很成功也没有副作用。我到公寓的时候，海拉还穿着她那一身衣服，从公寓里的箱子来看，她还没开始收拾。她一脸开心叫我进屋，我却冷着脸：“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跟我说？”

“因为你肯定不会同意嘛，我很了解你的倔脾气。”海拉把我按在沙发上，在一边一个劲的道歉说好话，“好啦我错了，就这一次，以后绝对不会再有了！”

看我依然是一副不想妥协的样子，海拉又是卖萌撒娇又是举手发誓。最后她终于忍无可忍，破口大骂起来：“*文明用语*，老娘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来租这套房子，搬出来想和你同居，你倒跟我甩起脸子来了！你知不知道那手术有多疼，生孩子都不一定有这个疼！亏了我还为咱俩的未来寻思呢，*文明迪斯*！”

海拉骂的特别狠，而且没有停的意思。我就坐在那看着她骂，算以前我们之间的旧账。差不多二十分钟过去，她好像是骂累了，在那不停地喘着粗气，我则一声不吭，眼神有些发直。

“怎么不说话啦，哑巴啦？！你......”我起身抱住她，打断了她的话。被拥入怀中的她显得十分娇小，她的头靠在我的胸口，微微的啜泣声摩擦着我的衣襟。我慢慢摸她的头，一边摸一边道歉：“对不起，我知道你是为我，别再生气了，好吗？”

我的话没换来和解，胸口反而挨了她一拳。虽然没了狂厄，但她的力气一点没减。我努力不咳出来，忍住了这份疼痛。她从我怀里撑起，哭红的眼睛楚楚动人。

“今晚你做饭！”她冲我喊道，然后就飞奔到了自己的房间。我挠了挠头，去到了厨房。然而她今天才搬进来，根本没食材可以拿来做饭。无奈之下我叫了外卖，送外卖的还是蔻蔻。

“看来还需要努力啊。”往里头看了一眼的蔻蔻笑道。

“是啊，不过还好，比不上白记。”

蔻蔻先是一愣，随后笑的更开心了。她与我道别，继续送别的单子。我则打开了外卖，叫海拉吃饭。她一坐下来就开始狼吞虎咽，看来是饿了很久。

“慢点吃，不着急。”

“*我爱你*。”海拉依然不饶人，“老娘做完手术，休息到下午就开始搬东西，本来想给你惊喜你还不领情，气得我......”海拉像是噎到了，急忙喝了口水，“气死我了。”

“你还骂了我二十分钟，确实挺累的。”我笑的十分幸灾乐祸。

“该死的，老娘欠你的是吧！？从今往后的家务全都要你做！不然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是是是。”我靠在椅子上，视线从清空盘子的海拉移到了窗外。月亮很亮很澄澈，让人看了很放松。我低头吃饭，拌着一无所知的未来。饭后我与她弄好了搬过来的东西，她暂时还不想和我睡一个房间，好在她租的房子还不错，两室一厅，我们便一人一个屋，同居生活也就这样开始了。

之后的日子很平常，我依旧是在管理局工作，只不过每天都得骑车去上班。而海拉呢，除了每天都去找九十九玩以外，大部分时间她都在公寓附近晃悠，说是熟悉邻里，海拉的交际能力也是真不错，短短几天就把人都认熟了。楼上楼下的邻居们似乎也很喜欢这个直来直往的小姑娘，主要原因可能还是因为她除去了体内的狂厄吧。不管怎么说，海拉确实体验到了与以往不同的生活。她开始学做饭，学针线活，学砍价技巧，看时尚周刊学穿搭，开始背一些家电常识和使用方法。虽然都不简单，但与从前那打打杀杀的日子相比，就安详幸福太多了。海拉每天的状态都是兴趣满满，因为每天她都有属于自己的挑战。看到她这样我也很开心，她的快乐，也就是我的快乐，我最大的快乐。

不知不觉，我们同居就快要一年了。按道理来说，这一年大部分时间都会在分分合合中度过，但我们都已经是过命的交情了，对彼此的了解比本人都深，外加我们都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也没什么大事要处理，这一年也是顺风顺水。海拉也在自己的不懈努力下成功掌握了家庭主妇应该掌握的技能，虽然还是个刚成年没多久的女孩，但内在已经是个合格的大人了。

我们依然没有睡同一个房间，对于结婚的话题，我们也都是很保守。直到那天晚上我回到没开灯的昏暗的家，红烛照亮了客厅中央小小的一片。我走到桌边，一个巧克力奶油蛋糕在烛光下悄悄融化。有人从后面抱住了我，一对软糯靠在我的脊背。她的声音微弱，几乎要被窗外的风声吹散：“慢慢转过来......”

我慢慢转过身，扎了马尾，身穿jk制服搭配黑色连裤袜的海拉站在我的面前，看上去十分清纯。她低着头，小手攥着裙边，烛火映红她的脸，帮忙释放她的娇羞。

“海拉，你......”我不知所措。

“你不是喜欢这种风格的嘛，我就穿给你看了。”海拉有些扭捏，半天才抬起桃羞杏让的脸来看我，“怎么样？”

“我很喜欢。”我低下身子亲她的额头，抱住她，“我爱你，海拉。”

我能感受到我们的心跳在共舞，她牵起我的手，把我拉到她的房间。她把我推到她的床上，接着骑在我身上。她吐气如兰，口中的香气直冲我的鼻腔。

“海拉，你要干嘛？”

“做我们早就该做的事。”她的唇离我越来越近，我这才意识到她早就不是当年的小姑娘了。她伸手挡住她的唇，别过脸去：“海拉，现在还不行。”

“什么？”海拉愣住了。

“我是说结婚前不能做，这样不好。”

“那我们现在就结婚！”海拉从我身上站起，开始翻箱倒柜，“有没有头纱，蒙电风扇的白布也行啊！”

我哭笑不得，制止了海拉：“海拉，结婚可不是儿戏，是需要认真与长久的考虑的。想想繁杂的婚礼，再想想婚后要面对的。”

海拉听我这么说，也跟着冷静下来。她坐在沙发上，思考良久后起身出了房间：“先吃饭吧。”

我与她对立而坐，将蛋糕分而食之。因为我吃不了甜腻的食物，哪怕我再努力，最后还是剩了点。海拉也不忌讳，拿过来全吃了。她把头发散下，在月光与烛火的抚弄下，如白吹血。我看着吃蛋糕的美人看的沉醉，然后又被一声呼唤叫醒，两人收拾好了桌子，各自回房睡觉了。

自那一晚之后，我们两个人都变得谨慎禁欲起来，我依然上我的班，她做她的“家庭主妇”。似乎是看我们的日子，太过幸福美满，想给找点活干，兰利把一个需要出差的任务交给了我，不是什么难事，就是需要出趟远门。

“谁让你们小两口不结婚呢，非要我亲自出马。”兰利把一罐可乐放在我面前，我开始怀疑下没下毒。

“别那副眼神了，我已经看惯了。”

“那你想看什么？”我问。

兰利轻笑一声：“你们的婚礼。”

本来我和海拉是准备领完证就拉倒的，因为婚礼实在太过繁琐太过累人，不过我迫于兰利的压力，海拉也曾对九十九说过，要她一定来参加自己的婚礼，最后我们还是准备举行这恒远的仪式。

我们的婚礼在唤夏公馆举行，伊莲娜和兰利两位老板大驾光临，亲自为我们捧场。白逸也穿的十分体面，把自己包装的真的像个精通商道的老板一样。台下的席上基本都是慕名而来的客人和管理局的禁闭者，以及他们各自的朋友家人。说实话，我还是头一次要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话，而且还都是熟人，想想就觉得紧张。

“你别看白逸那样，这可能是她这辈子穿的最体面的一次了。”蔻蔻帮我打理衣服，“嗯可以，好了新郎官，准备迎接你的新娘了吗？”

虽然很紧张，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蔻蔻离开了后台，我深呼吸一口气，听到主持婚礼的夜莺叫我的名字时，我迈步走到台上，发挥着临时变好的演讲能力，简单说了两句后就又把话柄交给了夜莺。

“那么接下来，请新娘上前！”随着古典音乐的演奏，眼前的大门缓缓开启。穿着白纱裙，头戴同样洁白的头纱的海拉，在沸腾的掌声中步上了红地毯。她向我走来，脚步与我的心跳成反比。她来到我面前，我在夜莺的指示下收回发直的目光，揭开面纱。淡妆浓抹的海拉抬眉冲我笑，此时的他就是全世界最美的人。我为她戴上戒指，在众人的见证下，我们亲吻在一起。唇与唇的简单触碰，钦定了我们一生的羁绊与爱情。背景开始播放《大城小爱》，我们俩在歌声中开始敬酒。这一整天都在幸福中度过，直到娜恰的压轴演出结束，婚礼圆满收场，我们才有点回过神来。已经疲惫不堪的我们看着彼此，沉默就是最好的语言，我们相拥，我们亲吻，我们一起面对一无所知的明天。

“乌黑的发尾，盘成一个圈，缠绕所有对你的眷恋。

隔着半透明门帘，嘴里说的语言，完全没有欺骗。

屋顶灰色瓦片，安静的画面，灯火是你美丽那张脸。

终于找到所有流浪的终点，你的微笑结束了疲倦。

千万不要说天长地久，免得你觉得我不我的哲理

脑袋都是你，心里都是你。

小小的爱在大城里好甜蜜

念的都是你，全部都是你

小小的爱在大城里只为你倾心。”

“你确定要跟我一起去吗？”临上车前，我问海拉。

“切，我连行李都带来了，你现在问我，是不是太晚了啊。”海拉用胳膊肘怼了怼我，“好啦，放心，我会把你照顾的服服帖帖的。”

我轻松地笑：“那以后也拜托你了。”

“妥妥的。”我和她踏上了出差的路途，跟着哐当哐当的声音一起，去向一无所知的远方。

“乌黑的发尾，盘成一个圈，缠绕所有对你的眷恋。

那一种寸步不离的感觉，我知道这叫做永远。”

——王力宏《大城小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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