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昌在骅县见楼屋,街道井然有序,百姓一片兴兴向荣之态。想到楼垚心性宽阔,一心为民,将骅县治理得很好,还是有些本事的,但为人只是能守,不能进。不然与嫋嫋也是一对璧人
就在裕昌的马车要离开骅县之时,遇到一队山匪,那些人无心金银,好像只为伤人而来。将人击退后,裕昌吩咐阿素清点物品,救治伤员
“齐大兄”
“公主,那些人是专门来堵咱们的,来往迅速,伤人及退。应该是为了把咱们困在骅县。更重要的是被擒的那两个人都服毒了”
“咱们这帮人能有多重要,恐怕重要的是会为咱们赶来骅县的人”
“霍侯”齐一刀脱口而出
“齐大兄劳你安排人,现在就赶过去,在路上定能遇到子晟,一切小心”裕昌沉容镇定的说道
“是”
“少女君”阿素匆忙赶来禀报道“楼家娘子来了”
裕昌见到了随阿素来的楼缡,此时的楼缡一身素白衣裳,且并无装饰。看来是家中有人过世了,但能让从前刁蛮任性的楼缡,改性子的人只怕唯有父无靠,母不在了。但裕昌面上不显,只淡淡道“楼娘子”
楼缡恭敬的向裕昌施礼道“霍夫人来了骅县,怎么不去县衙坐坐”
霍夫人,好快的消息。裕昌的嘴角的笑意微微一敛,仿佛不经意道“我不过是路过,怎好打扰地方官衙呢。倒是楼娘子,好端端的怎么到这偏僻地界来了”
楼缡笑意不减,“我也是路过,恰巧看到了夫人的车队所以上前来”
“我就不与楼娘子闲聊了,这会赶路呢”
“夫人”楼缡一听裕昌要走有些着急,她慌忙说道“我看夫人的车队中有人受伤,不如还是留在骅县修整几日吧。阿兄定会欢迎的,夫人也好在看看骅县的风光”
裕昌只看着楼缡笑而不语,看得她是心跳如鼓,低垂了脸。直至裕昌低低的声音响起“好,那我就去瞧瞧”
裕昌随楼缡前行前,朝阿素使了个眼色。阿素会意下去告知齐一刀安排人马。一路上楼缡向裕昌说着骅县如今的变化,路上裕昌问起楼缡为何城中的护卫少了很多,楼缡解释道“袁善见,不,是袁大人因度田令一事,最近在周边巡查,我堂兄派了好多侍卫去配合”
“原来如此”此事裕昌在离开都城前听程少商提过一嘴,但没想到袁善见来骅县周边
行军路上,梁邱飞奇怪的问梁邱起,“阿兄,这个方向不是往骅县去吗”
“知道还问”
“可咱们…”
梁邱起手握拳抵在口边,轻咳了一声后,瞟了一眼前方的霍不疑。梁邱飞立马会意,“那咱们要抓紧时间”
霍不疑的队伍在骅县附近的竹林里,遇到了一队人马的劫杀,一番切瓜砍菜之后
“说,谁派你们来的”
暗杀者服毒自尽,黑甲卫一番搜索后,梁邱飞前来禀报“报,少主公,适才搜过了于附近的沟渠里发现了几十具残尸,他们有的身穿骅县侍卫的铠甲,还有一些甚像袁侍郎府上部曲”
霍不疑越听越心惊,裕昌若恰巧还在骅县可怎么办,他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他不能赌,也赌不起“黑甲卫听令”
“在”
“即刻随我,前往骅县”
县衙中裕昌与楼家夫妇饭桌上寒暄几句,楼垚恭敬有礼道“未料公主突然驾临,有失远迎,请公主恕罪”
裕昌一挑眉,楼家夫妇不知自己与霍不疑成婚的事,那楼缡从哪知道的,她面上不显,仍旧淡淡说道“是我突然造访,打搅楼大人,楼夫人了”
楼缡还是笑意盈盈道“公主的车队有些损伤,所以我便邀公主前来修整几日,顺便看看如今骅县的风光。阿兄,昭君阿嫂,你们不会不乐意吧”
“怎么会”楼垚赶忙说道“公主,阿缡这些年家中有些变故,所以请公主不要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裕昌话锋一转“楼大人,将骅县治理的井井有条,百姓富足,真是厉害”
“公主所言楼垚愧不敢当”
“楼大人谦虚了,将来楼家在大人手中定能重现往日风光”
楼垚正要谦逊几句,楼缡听了这话却不忿地插嘴道“楼家当日的风光,岂是堂兄想做就能做到的。只恨,某些人以楼家做垫脚石,谋自己锦绣前程”
何昭君见楼缡口出怨憎之语,要知道当初处置楼家的是陛下,动手的是霍不疑,在裕昌公主的面前,说这些话只要传出去一个字,都会给如今的楼家再次带来灭顶之灾,“楼缡,楼家有今日,是当初大兄行差踏错,怪不得别人”
裕昌目中冷光一闪,楼缡还是太年轻,藏不住心思,轻易表露了自己的好恶。她瞧见一旁空着的桌子,向楼垚问道“那是谁的座位”
楼垚正要回答,却被楼缡岔开“公主,这酪浆在骅县可是不多得的,请公主一定要尝尝”
侍女端来酪浆,放在裕昌桌上,她只瞧了一眼,朝楼缡微微一笑,既不端碗饮用,也不说话。
楼缡见裕昌只静静的看着她,虽然急于让裕昌喝下,但也不好出声催促
就在这时何昭君突感疼痛难忍,叫出了声。众人赶忙围在她身边,“昭君,你怎么了”
“阿垚,我腹痛怕是要生了”何昭君难忍腹中剧烈的疼痛
“医士不是说还有一个月才生吗,怎么会这样”
“骅县懂妇产之事的女医只有陈媪,可我听说,她好像随夫君去清县探亲了,今日不在骅县”
裕昌看两个人说了半天,什么用也没有,实在忍不住,推开挡在一旁的楼垚,摸了摸何昭君的肚子问道“是一阵一阵的痛,还是一直在痛”
“一阵阵的”何昭君勉强说道
裕昌朝楼垚,流利地说道“去烧热水,准备剪子和干净的白布”
“公主,你会接生啊”楼垚不敢置信的问道
“我不会,但我生过”说完朝门外大喊道“阿素,进来搭把手”
因汗水打湿的头发胡乱贴在何昭君的额头上,她的眉毛拧作一团,眼睛几乎要从眼眶里凸出来,鼻翼一张一翕,急促的喘息着,裕昌抚着她的背,嘱咐道“昭君,深呼吸,你要保留体力,不然一会就没力气了。来慢慢喘气,别紧张”
裕昌见楼垚还呆愣在原地,抬脚就是一下,“愣着干嘛,去找女医啊”
“我这便快马去寻陈媪,昭君你坚持住”楼垚松开了紧握何昭君的手,朝裕昌和楼缡说道“公主,阿缡这里就拜托你们了”
楼垚一离开,楼缡就吩咐进来的人把何昭君扶去家庙,说是那里宽敞。裕昌听了自然不许,生孩子跟宽不宽敞有什么关系,她疾言厉色道“扶楼夫人去房间即可”
“公主,还是要去家庙的那里方便一些”
“哪里方便,还是那里有女医”
“公主,你不知道”
“我自然是不知道家庙里有什么,值得一个即将要生产的人跑那么远去。我只知道楼夫人一路过去,失了气力怕是要一尸两命”
两人争执不下,裕昌看着何昭君的脸都扭曲起来,她咬得牙齿咯吱响,却也听自己的话竭力不发出一点声音。最终还是不忍心,她朝楼缡说道“送楼夫人去房间生产,我随你去家庙”
楼缡像是松了一口气,阿素却出声制止“少女君,不可”
裕昌摆了摆手,“阿素,照顾好楼夫人,保她平安生产”
裕昌亲眼看见何昭君进入房间生产,才随楼缡去家庙,大门一关“我已随楼娘子来了,不知楼娘子意欲何为”
话音刚落,裕昌转身便见楼缡举着一把匕首朝她冲了过来,她一把抓住楼缡握着匕首的手,用力转身将楼缡顶在了柱子上,带着她自己的手横刀于她颈前。裕昌并非柔弱女流,多年前在南越就随齐一刀苦学过制敌之术,回到都城也从未落下过。虽然与男子相比定是不足,可和楼缡这等闺阁女娘比还是绰绰有余的,这也就她敢独自一人与楼缡来家庙的原因
楼缡不惧刀锋,口中不断念叨着“就是你害得我楼家家破人亡,今日我便要取你性命”
“你若肯喝那碗酪浆,死得还痛快些,可惜啊”
“楼缡,你疯了吗”裕昌用力一压,只听发出咔嚓一声,楼缡的手臂关节已经脱臼,“楼娘子,你既知我和霍不疑成婚,就肯定明白我今日若身死,霍不疑会让你合族皆亡,为我陪葬”
“我阿父阿母都死了,楼家其他人死不死和我有什么关系”楼缡翻来覆去地呢喃着这几句话
“楼缡,谁指使你的”裕昌再度用力,但楼缡此刻已经被仇恨冲昏了头,她发疯似的挣扎。拉扯之下,楼缡挣开了裕昌的束缚,用还能动的手接着向裕昌袭来,却被裕昌一掌拍在后颈,身体一软,昏了过去。
裕昌在确定楼缡昏迷后,就推门想要出去,可大门已被锁死,裕昌只好另寻它路。天无绝人之路,被裕昌找到了神龛机关,她进入密室,一番寻找想找到出去的路,没想到先找到了遍体鳞伤被铁链锁住的袁善见
“袁善见,你怎么在这”裕昌看着狼狈至极的袁善见,震惊非常
“这话该我问你吧,霍夫人”袁善见有气无力的说道
裕昌检查了一下捆绑袁善见的铁链,见他身后还有一个精巧的锁锁死了链子,袁善见向裕昌解惑道“霍夫人这锁是最难解的连环锁,你解不开的,我有一事请夫人出去后,务必告知储君和霍侯”
裕昌拔出自己的短刀,在铁链上砍着。袁善见被裕昌的举动逗的哭笑不得“夫人,难不成带了什么神兵利器吗,这都能砍断”
“有话就说,砍不断我自然是要跑的。嫋嫋那里袁大人放心,我定会做主为她寻一位极好的郎婿再嫁,一天都不耽搁”裕昌一面砍着铁链子,一面漫不经心的说道
“霍夫人我还没死呢,不劳您考虑吾妇的再嫁事宜”
“那还不有事说事”
袁善见也不废话“我在协助储君推行度田令之时,发现有人购入大量火油,囤积在储君必经之路,郭村。”
霍不疑骅县的城门口遇到了裕昌的护卫。在简短的交谈后,他知晓了裕昌目前的处境。便火速赶往了楼府,路上又遇人马拦阻劫杀,齐一刀与梁邱兄弟带一部分人,拖住了那些人,霍不疑则带另一部分人赶往了楼府。他强闯楼府,很快就找到了正在生产的何昭君那里,阿素朝门外大喊道“少主公,少女君被楼缡带到家庙去了”
阿素听得门外一阵铠甲响动声消失,知道霍不疑定是赶去了,遂放下心,专心为何昭君接生
让袁善见没想到的是,在裕昌的一顿乱砍之下,铁链还真的被砍断了。裕昌将袁善见身上的锁链解开,扶着他站了起来,袁善见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口中还说道“万万没想到,霍夫人身上真带了神兵利器,霍侯对夫人真好”
“不是霍不疑送的”
两人搀扶着走了还没两步,地面便分成两半,向两边缩去,二人就在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突然掉了下去,好在不高,只是摔得屁股疼
又是—阵机括声,两人头顶上的石门又慢慢的关上了
“霍夫人,你先走吧。石门就要关上了”
“废话,这么高我倒是想走,我能飞啊”
就在门快关上的那一刻,一道黑影跳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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