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和亲二三事4

霍不疑彻查马场，肃清整个侯府，一番雷霆手段下，霍不疑找出真相。最终事关越侯世子和三公主，霍不疑还是让太子知道了

“文婵，你糊涂啊，你是吃什么长大的”文子端是怒其不争

“三兄，我是真的不知道”三公主哭声连连

文子端遏制不住怒气，一拍桌子“你不知道，你的人给马下药，你特意来霍府看好戏，你还说你不知道”

三公主无言以对，只是支支吾吾“我，我…”

眼见三公主这问不出个所以然，霍不疑无心在等，直接向文子端说道“殿下，我已派人去请越嘉，总还要在问问另一个才好”

“请表兄来，那我…”三公主还要再说，但霍不疑目光冷峻，看向她的眼神如同看一个死人，吓得她连哭都忘了

门外响起越侯世子的声音，裕昌从书房屏风后转出，拽着早已脚软的三公主来到屏风后，强压着三公主在那听着

“表兄，这是什么阵仗”越嘉不疾不徐的说道

文子端冷着脸说道“什么阵仗，你自己不知道吗，没看到好戏只怕你晚上睡不着吧”

“表兄这是什么话”越嘉还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

霍不疑眼神如森冷而锋利的剑看着越嘉，看得他直直后退不敢再笑“霍侯，有事说事，别这么看着我”

“为何给马下药”

“啊，这冤枉啊，我，表兄，你可不能听霍不疑胡说”越嘉面色煞白，如同五雷轰顶，急急地朝文子端辩白道

文子端怒极，冷笑道“没有切实的证据，子晟如何能冤枉你，你在这不说，可以去廷尉府说”说罢抬手就要唤人进来

越嘉看文子端和霍不疑都是来真的，他本意不过是看场好戏，又不闹出人命，让霍不疑吃顿排头而已。他急忙说道“不过是让马没精神，只要不骑就不会出事，谁会眼见着马身体不好，还上赶着骑它啊”

霍不疑听到此暴怒不已，他一把掐住越嘉的脖子，眼里沁出鲜红的血丝，神色骇人“阿狞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的命都不够赔”

霍不疑的手劲极大，越嘉常年穿梭于花街柳巷的身体，哪里是霍不疑的对手，很快被掐得喘不上气，他拍打着霍不疑的手臂，朝文子端求救“表……，兄，表，救……”

“子晟，子晟”文子端无奈地出声

被松开的越嘉，浑身直哆嗦的颤声道“霍不疑，我这不过是想让你的马出事，怎么就扯上彦宁了”

“彦宁骑的马”文子端冷冷的说道

须臾的静默，静得如死亡一般。越嘉脑子在转不过来也知道，他是被人当枪使了，他无意动霍府任何人，初时有这个想法不过是看霍不疑军功越盛有些气不过。被人挑了几句想出这个馊主意，想着出事的不过一匹马能有多大的事，出口气而已。没成想自己是被人黑了。想到此他当即指天立誓“我发誓，那药不过是让马出事，而且药效发作那马顶多昏几天而已”

霍不疑“呵”地笑了一声“只是如此吗”那笑声像黑夜里栖在枝头的夜枭，让越嘉听着毛骨悚然。“马鞍中的银针是怎么回事”

“什么针”越嘉像是不可置信，睁大了眼，高声道“霍不疑，你可不能诬陷我”

“诬陷”霍不疑指着桌案上的那枚银针，眼中有深寒凛冽“那匹马之所以发狂，就是因为银针藏在马鞍的皮子下，人在马上骑得久了，针会穿出皮子扎到马背上。马吃痛所以会发狂，却又查不出伤痕”

文子端凝神郑色道“这事做得隐蔽，要不是昭华第一时间封锁了马场，只怕有心人把针取出，这是事就真的只能不了了之”

越嘉只是看着霍不疑和文子端，手指着自己说道“表兄，霍不疑，你们俩是觉得我有这脑子”

文子端蹙了蹙眉，严厉道“越嘉，不管你有没有这脑子，事情要是查不出个始末，就只能是你干的”

越嘉啊了一声，往地下一坐，抱着文子端的腿就哭道“表兄，你要救我啊。我要是有这本事，何至于被文娴挠花了脸，几日都没得出门啊”

文子端嫌弃的掰开他的手，摁着头“那你就说，把事情老老实实一字不漏地说出来”

于是在霍不疑和文子端的杀人般的注视下，越嘉只好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合盘托出，但他还是向着三公主的，说她什么也不知道，婢女是由他指使

一时殿中良久的死寂，只余重重的呼吸声。突然一声从身侧屏风处出传来“世子，你是怎么知道阿依朵骑的是哪一匹马”

这话问得越嘉一愣，他答不上来，因为他自己也搞不清楚自己怎么知道，阿依朵到底骑的是哪一匹马，他挠了挠头，“不知道，好像就是有人这么说的”

文子端看着走出了的裕昌，询问道“裕昌，这话怎么说”

“太子殿下，我们家大概有十来匹马，除开子晟的马，不让人骑以外，其他的马阿依朵都是能骑的。若说是骑大宛马，三匹马，为什么偏偏是这匹有问题呢”

“有人告诉她这匹马有问题，或者她是故意的”霍不疑冷笑道“漠南看来是不知足，想要的不少啊”

裕昌忽的想起了阿依朵带着哭声的一声“阿阙”，如果说阿依朵是故意的，那她的理由也许是那位少年，于是裕昌咬着唇微微摇头道“也不一定是漠南”

“表兄，那我是不是洗清嫌疑了”越嘉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

文子端面色阴沉，“你干的好事，还不给我滚去蜀中”

这话的意思是让越嘉离开都城，此事难于三公主和越侯世子皆牵扯其中，阿狞和阿依朵也未受到实质性伤害。若闹大漠南和漠北一个要上杆子要好处，另一个就是看热闹插刀子，岂非衬了幕后之人的心意。更何况陛下那里能打能骂，还能杀了亲生女儿吗，越侯可就这一个儿子，连孙子都没抱上呢。

裕昌明白这般处置是最好的，朝堂之上不能非黑即白，上位者多为平衡制约之策。她站在霍不疑攥紧了他的手臂，将身子轻倚在他身上，霍不疑任由裕昌倚靠，手抚过她的头，无声地安抚她

就在越嘉庆幸自己的小命可算是保住的时候，裕昌问道“世子，你做这件事的时候，用的是越侯府的人吗”

“裕昌你这是什么意思”越嘉有些奇怪，莫名其妙嘛，不用越侯府的人，那要用谁

“你是越侯世子，越嘉”裕昌冷眼看着越嘉道

这废话说的越嘉越听越糊涂，他不是世子是谁，难不成还是越侯，想到这他猛的回过神来，脸色渐渐僵硬

霍不疑拥住裕昌，冷寂地说道“你是世子，只要动用侯府的人，他们便会向越侯禀报，得到首肯后，为你所用”

越嘉说不出话来，嘴唇微微翕动，面孔苍白而僵直，“为什么呢，为什么要这么做”

“大约是想给子晟一个教训，觉得他圣眷太重，正好你撞了上来，顺水推舟而已”文子端捏着眉心，淡淡的说道

“表兄，我可是亲生的”越嘉一愕，旋即勉强道

“正因为你是亲生的，不然越侯会做得更不留情面，拖进去一个文婵，无论结果……”

“裕昌，慎言”太子抬手示意裕昌不要在说下去

裕昌才不管文子端，继续冷笑道“越嘉你就没有想过以文婵的脑子，只要被子晟看出一点端倪。她不死也要脱层皮”

越嘉蹙眉不语，他不是不懂借文婵之手完成这件事情的风险。是他对不起表妹

裕昌看着沉默不语的越嘉，心中更是觉得可笑，哪里是没想到，不过是觉得文婵公主之尊，会让霍不疑有些顾及。甚至可以借此脱罪“文婵那个傻子，她太过于重视你们了。将来出事你们谁都不会救她，你们觉得她又蠢又笨，只知道收揽钱财。从未有人真的为她考虑今后的人生，教她如何做人，做事。”

她话音未落，只听屏风后头“哐啷”一声巨响，似是倒地之声

屏风后的声响，让越嘉一惊。他是蠢不错，但也做了那么多年的越侯世子。他颤抖地指着裕昌，磕巴地说道“裕昌，杀人诛心。你是要表妹和我越氏离心”

裕昌自自然然地“嗯”了一声，温声道“你也好，太子也罢。都不是文婵的依仗。只有经营好她自己的家，那才是她的依仗。我不过是把这个道理告诉她而已”她望着屏风，轻轻一叹“身份家世只是点缀，她与其一门心思在如何讨好你们追求更高的权势，不如让你们平等地看待她。出息的郎婿，优秀的儿女，八面玲珑的手腕，这才是她需要的。二公主也是懂得这些才赢得了陛下的宠爱，上下的尊敬。”

说到这文婵拖着沉重的步伐从屏风后转出，凝视裕昌良久，颤声道“裕昌，你胡说八道。你只是想要报复我，想要我恨舅父”

“文婵，不要再追求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了，好好过日子吧”裕昌瞟了一眼文子端和越嘉，“那边两个一个刚正不阿，一个自顾不暇，你都指望不上”

文婵眼中瞳孔一缩，她知道裕昌说的是对的，谁也帮不了她，她看着身上的富贵装束，金银玉饰，自嘲笑道“没错，还是要抓住当下才好”她径直的走向裕昌，轻声道“不怕我报复你吗”

裕昌听得一笑，轻轻摇头“文婵，霍不疑又不是吃素的，你那点本事可不够看。再者”她话锋一转，眼中有冰冷肃杀“后宅女子神不知，鬼不觉杀人的法子，你懂多少。”

文婵被裕昌眼中的冰冷惊的身子一颤，她下意识地避闪着裕昌的目光，带着几许恐惧与忧虑“你长大了，而我还是个孩子”

“其实皇后，二公主，太子，乃至越侯，他们都在宠着你，让你不用长大，不用想这些烦人的事情”裕昌缓了气息，慢条斯理道

文婵幽幽垂下泪来，颓然的朝文子端说道：“三兄，我知道错了。以后都不会了”

文子端听了裕昌和文婵的对话，心中早已对文婵生出怜惜，婵儿她自幼不是在父皇和母后身边长大的，她当时骤然进宫就不太适应，自己是男子有些事情不好管，二姊忙于婚事和照顾母后。虽对文婵照顾，但难免疏漏。等到他们都空下来想要去管束文婵时，她的性子都已经定型了，加上她也算听话，就没有再管过她。想着能出多大的事，将来总还有他们帮忙兜底，“婵儿，三驸马有心外放为官。这一次不许拦着他，你跟他一起去”

文婵答应了一声，文子端算是松了一口气。把这两个惹事精拆开送出都城，大家都能轻松些。子晟那里只要裕昌松口，想来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事情解决，裕昌和霍不疑无心参与他们的家事，便要离开。只是临走前文婵终究是心存不甘地说道“裕昌，说实话其实霍不疑娶谁我都不惊讶，唯独是你，我百思不得其解。毕竟当年是他把你一个人丢在都城，宁愿上战场都不愿娶你，活像你是洪水猛兽一样”

文婵刻薄的话语，落在霍不疑耳中，一双黑沉眸子寒光迫人，若不是裕昌拉住他的手，只怕文婵都没命说完刚才的话

裕昌直视着文婵，慢慢绽开一个淡然笑意“我一厢情愿，便要愿赌服输。”她缓缓松开霍不疑的手，刹那间她又回到了身穿嫁衣在城墙上遥望陇右的那一日，她自言自语道“没有道理你对一个人好那个人就必须回应你。他接受或者不接受，这都是他的选择。更何况我那时的喜欢是不知深浅的，甚至可以说是不合时宜。”

文婵没想到裕昌回这么回答她，她还想要在问，但越嘉收到霍不疑杀人般的眼神，已将文婵死死拉住就差堵上嘴了

裕昌看出了文婵的心思，往日之事不可追。她不待霍不疑说话，便握住他的手，向文子端告辞，出门前朝文婵摆摆手道“文嫣此生与他霍不疑从无相欠”

二人的身影一消失在门外，文子端一把拽过文婵，朝她冷冷说道“你嫌事不够大，是不是。要不是裕昌愿意在子晟面前求情，你能这么轻松地离开都城吗”

越嘉有自知之明，他赔笑道“表兄，不是什么大事，婵儿就是一时嘴快”

“自求多福吧”文子端挥袖离去，也真就不管死鸭子嘴硬的文婵和一脸无辜的越嘉

越嘉转过头，朝着文婵无奈说道“何必呢，也就能添点堵。依裕昌的手段，真能让咱俩躺着离开都城”见文婵还是一副不愿开口的模样，摇摇头只好离开

文婵见无人在侧，她松下心神，颓然地伏地大哭起来。明明不该是这样的，最后却是落到人人嫌弃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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