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前大哥摸了摸我的脑袋,像是有很多话想对我说,可是酝酿了半天什么话也没说出口.
“大哥”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小涛.”他叹了口气,“在大哥心里是希望你偷来救周家的,你没偷我也很生气,但我又觉得你是对的.”
大哥低下头认真地对我说:“离周家远远的,别再回来了.”
我在周家门口站了半天,看着大哥一瘸一拐的走了进去,抬头望去还能瞧见院子里那棵老银杏树上已经抽了新芽.原来,现在已经是春天了.
回去之后我大病了一场,脑袋烧的稀里糊涂的.有的时候醒来是白天,有的时候醒来是晚上,有的时候醒来看到的是丫鬟,有的时候醒来看到的是许鑫蓁.
每次醒来我都会问周家怎么样了,丫鬟时而说挺好的,时而答非所问.许鑫蓁总是坐着不说话,冷漠的扶我起来,冷漠的喂我喝药,冷漠的关上门出去.
脑子糊涂的时候会以为我还在周家,睁开眼睛害怕去学堂迟到,大喊着母亲,问她楚辞是不是在门口等着了.
结果起身就对上了许鑫蓁的那张脸,反应了好一会才想起来.我早就不上学堂了,楚辞都快走了半年了.
“我是不是得了很严重的病?”
许鑫蓁回答:“没有”
“是吗?”我靠在床边望向窗外的春意盎然,慢慢合上了眼,给自己下了诊断:“那就是又在逃避了......”原来像我这么懦弱的人,身心都能做到这样极端的逃避.
牡丹求着进来见我,一看到我就哭着扑了过来叫小姐,问我怎么变成了这副样子.
她说周家已经彻底完了,连祖宅都没有了,几个姨娘逃的逃,散的散,只剩下母亲和三姨娘了.
我让她别哭别哭,却劝不住她.牡丹将母亲的信交给了我,她现在要去江南投靠她表哥了.牡丹拼命摇头,她不愿意走,但是母亲却赶走了她.
牡丹从小陪在母亲身边伺候,情同母女,母亲说过日后一定会为她选一门好亲事嫁出去,母亲舍不得她的.
我把自己所有配饰全给了牡丹,告诉她如果找不到表哥,最起码能活下去.她抱着我,我靠在她的肩膀上,真的好累好累,累的连母亲的信我都不想看.
牡丹哭着发泄“都怪许鑫蓁!都怪许鑫蓁!”
我抱住她,轻声附议着:“嗯,都怪许鑫蓁.”
母亲写了好长的信,她让我顾念父女之情,不奢望我能去求许鑫蓁,只希望我能把许鑫蓁带过去,她带着所有人下跪求情.
大鹰淑子调转矛头直接拿着我爹爹的命到许鑫蓁眼前请求合作,许鑫蓁同意后,收了周家所有的房产田地,故意当着全上海人的面大张旗鼓的赶走了我爹爹他们.许鑫蓁从来没有放弃过报仇,他的报仇循序渐进、不紧不慢、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照镜子的时候我才深切感受到牡丹的惊讶,原来我都已经把自己弄成这副鬼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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