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伤害本就是一辈子的,很遗憾,许鑫蓁所有伤害都来自我最亲爱的人,我连为他打抱不平的资格都没有......
“许鑫蓁......”我一叫他的名字就特别想哭.许鑫蓁的目光变得沉郁,但他一瞬不移的盯着我,眼睛里红红的.
“对不起”迟到的对不起始终是一文不值的形式主义.可是我不想给自己留下遗憾,也怕许鑫蓁的人生终究是遗憾,怕最后的最后许鑫蓁连周家人的道歉都没有听过.
脑子里莫名闪过许鑫蓁被我哥打的画面,他一个人瑟缩的躲在墙角的画面,还有我自己想象的他这十三年流落街头的画面,受伤中枪的画面.
每次想到一个我就说一声对不起,哭的喘不上气来,许鑫蓁从来不哭,我怕是要把他的那份也一起哭了.
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哭的时候含糊不清地道了好几次歉,反正外头的司机已经进来看了一回,又什么都没说,什么话也没有问地就出去了.
从掉眼泪到小声呜咽再到平静,许鑫蓁全程站在原地冷眼旁观,像是在等我冷静.等我彻底收拾好情绪,哭完后,才认识到自己好像又丢了一回脸,清了清嗓子,最后对他说了句“谢谢你,修好了我的八音盒.”
我非常怕许鑫蓁,现在能当面把那些话对他说也就没有什么遗憾了.许鑫蓁沉默地看了我一眼,忽然走进,我无意识间地打了个冷战,等他抬手只是给我擦擦眼泪的时候,我居然松了口气.我以为他要打我......
动作是很轻的,可他的脸实在是太过冷漠了.冷漠到我觉得他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连带着他的动作都像是某种暗含深意的语言.
“哭完了吗?”他问
我点点头“哭完了.”
“周诣涛.”和刚刚不同,他很平静地叫了我的名字.擦完眼泪,他把手又收了回去,嘴角露出一个淡淡的笑来,可他的叹息声终究是无奈的.
我不太明白他的意思,良久,他才解释地说:“我幸福过的,所以别总觉得我很可怜了.”
我想解释我不是可怜他,可想了想,我的确是在可怜他.我一直都觉得许鑫蓁很可怜:“对不......”
“好了.”他极快的打断我,眼神一点点黯淡下来,扬起头,带着一丝丝恳切的语气说:“你能不能不道歉,能不能不是你......”
我还想在说些什么,可抬头望了他一眼就垂下了脑袋,没有再说话.许鑫蓁明明没哭,明明还是那样一张冷漠的脸,可总觉得他是哭了的模样.
我把八音盒放进了抽屉里.想了一晚上,第二天起来又把八音盒放回了桌子上才去了周家.
母亲扯着我的手不死心的问了半天,她问我为什么,我想辩解许鑫蓁早就发现了我们的计划,可是我想了想,他发不发现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爹爹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我走的时候他自嘲了声:“这就是我疼了十七年的好儿子”
小姨娘带着几个嫂子朝我吐口水,骂我是白眼狼,黑了心肠的畜牲,被大哥一巴掌打走了.
大哥一路护着我,送我走出了门.我还以为大哥会骂我骂的最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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