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五台山

经历宿醉的若曦第二天醒过来头昏脑胀，脑子转得比较慢，玉檀走过来帮她轻轻按摩太阳穴，用咕哝的气音感激道：“谢谢玉檀，我昨晚没发酒疯，胡言乱语吧？”

玉檀摇摇头，如实回答：“没有，玉檀回来时姐姐已经在床上睡着了。”

那自己是怎么收拾规整，上床歇息的？难道昨晚自己看到门口的人影真的是他？中途离席专门跑来看一个烂醉酒鬼哭…若曦暗暗垂心顿足。不想让人知道昨晚有人来过这儿的事实，信口胡编了一个自己也不太相信的借口不经意掩饰过去：“可能是知道冷，自己寻到了被窝。”说完，若曦自己都笑了，重新躺进被窝打算赖会儿床。

玉檀却不依，笑着拉扯若曦的被子，冰凉的手作势要做‘黑手党’：“姐姐快起床啦。”若曦在床上四扭八扭地躲避攻击，最后嬉闹一场，两人笑得腰都直不起来，银铃般娇俏的笑声不绝于耳。

耐不住玉檀的软磨硬泡，那股瞌睡劲也闹没了，若曦依了她后才去忙其他事。在整理床铺时，发现枕头下露出一片纸角，展开信纸，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行云流水，落笔如云烟，若曦呢喃着念出声。

二月午后，和煦的阳光照的屋子通透明亮。这次康熙去五台山命太子，四，八，十，十三，十四阿哥们跟随，前世这趟出巡胤禛不在此列，这世动了动手脚才顶替上。

若曦把茶盅轻放在桌上，康熙顺手拿起，掀盖子抿了一口，笑看着若曦说：“前次去五台山，若曦还没进宫吧？”

若曦躬着身子笑回：“正是，皇上上次去是四十一年的事情，奴婢是四十四年才进宫的。”语气竟有些酸酸的，颇有点后悔进宫晚了错过随圣驾游览五台山的大好机会的意思。

康熙瞅着机灵逗趣的若曦笑意收不住，顺着她说：“那你这次就随驾同去！”若曦大喜过望，忙跪下谢恩。

康熙一生共五次拜访五台山，每一次拜访除祭祀、撰写诗文等固定形式之外，还有诸多背后的政治考量。这次一面是因为皇太后七十大寿，前往五台山为皇太后祈福，一面则是通过五台山这个藏传佛教圣地来沟通满汉蒙藏等多方势力，凝聚满汉蒙藏共识。

不论稗官野史，还是后世小说都有写康熙的父亲顺治皇帝就是在五台山出家，若曦一路上隐隐激动，自己这是离历史真相最近的一次！

苍青色的起伏群山，一座叠着一座向天边延伸过去，近处清晰可辨，远处渐渐模糊起来，风悠悠空谷来兮，雾蒙蒙深涧生烟。喇嘛端坐蒲团上，神态安宁祥和，台中鼎炉燃香云雾缭绕，袅袅升腾，似欲直入云霄。

若曦不信任何宗教信仰，但随着钟罄声响起，空灵悠远的梵音如自天边传来，木鱼声声，自己的心也平静下来，飘飘然超脱尘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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