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除夕

因为照顾孩童口味，糕点散发一股奶香，看着孩子们吃的欢喜，胤禛信以为然，拈一块送进嘴里，猝不及防被咸津津的糕点入口夹舌，但是面色保持平静，一面陪康熙笑谈，一面一杯接一杯地喝着茶。

若曦退下后快走几步，捂着肚子就开始笑，笑得眼泪差点出来，原来忍笑也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待小皇子们都离开后，胤禛也请辞告退，在一棵大树下逮住罪魁祸首正夸张笑着，一见自己过来就要溜走。

若曦拔脚就跑，未及跑出几步，只闻得四爷冷冷的声音：“回来！”声音不高，脚步却再也迈不出去，定定的立了会，耷拉着脸转身慢慢蹭了过去。待蹭到跟前，忙可怜巴巴地看向他。等了半晌，他却一直未出声。实在受不了他的目光，抬头努努嘴道：“要打要罚随你！可是别这么吊着！”

胤禛长叹一口气，拉过若曦的手转到树背后，语气淡淡：“真想好好罚你。”随后淡淡转身，迈步要走。

“四爷宽宏大量，饶了小的这一次吧！”若曦瞧不出他的喜怒情绪，鼓起勇气横臂拦住他要抬起的脚步，在他怀里缩了缩肩膀连连求饶。“我以后再不捉弄你了！”见他一直未说话以为真生气了，只能使劲浑身解数撒娇，拽着胤禛的手指捏来捏去：“你别生气！你理理我呀！”

胤禛第一次见识到若曦喋喋不休的功夫，无奈道：“我没生气。”手指被捏的发痒，竟渐渐痒到心坎儿去。

他的表情让若曦心里一松，头歪仰着认真看着胤禛问道：“那你怎么不理我啊？”

胤禛紧绷着的脸上产生裂痕，眼睛仍旧不看若曦一眼，只道：“我有急事！”

若曦愣了刹那，怔怔地脱口而问：“什么急事？”

“去更衣！”

白雪镶红墙，碎碎坠琼芳。康熙四十八年除夕夜宴席上，觥筹交杂，一派喜庆祥和，其乐融融的景象。若曦在御前伺候，远远看见了跟着进宫拜年的姐姐若兰，还是一幅清冷幽兰的老样子。十爷和明玉最爱吵架斗嘴，就数他们那桌最热闹，欢喜冤家也能相濡以沫了。

今夜，四爷携四福晋向康熙拜年时，若曦一直未敢抬头。宴席还没过半若曦就忍不住退了场，和他在一起后，像遇到问题只会将头埋进沙子里的鸵鸟一样，逃避他有妻子，有妾室，有孩子的事实！现在赤裸裸展示在眼前，两人的郎才女貌，琴瑟和鸣像根刺扎在若曦心上。

回到冷冷清清的小院子里，取壶清酒自斟自饮起来，若曦猛灌一口，又有些呛着，侧着身子低声咳嗽起来，坐直后竟发现房门不知何时大开，他伫立在门口，带着一身冰霜寒意。若曦紧闭双眼再睁开，那个身影没有消失，而后向他展露一个自以为云淡风轻的笑，眼角竟滑下一滴晶莹泪珠。若曦酒意上脑晕晕乎乎，看人都有些重影虚晃，已经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

胤禛心痛到无以复加，抱着若曦的双臂，试图唤醒她：“若曦！若曦！”低头噙住若曦用牙齿紧咬着的双唇，撬开紧闭的牙齿，嘴唇已经渗出血珠，血腥味在两人唇齿间弥漫，随后被胤禛一一抿去，怀里的人儿已经沉沉睡去。胤禛打横抱起若曦步入内室，替她脱鞋更衣，掖好被角，默默凝视着恬静的睡颜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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