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结束了所有的视察行程之后，莫寒又风尘仆仆赶回帝都，虽然她一贯将工作当作自己的第一要务，不过人非机器，总归需要休息，所以她难得打算要放松一刻，但当她踏入办公室之后，一切都改变了，一份军政部通报赫然摆在办公桌上，待莫寒定睛一看，不禁瞠目结舌，她看到的竟是国谘委首席安全顾问黄婷婷和第十七步兵师代理师长冯薪朵相继去世的消息，而两个人的死因居然出奇一致，语焉不详，看罢这些她脑门上已经冒出了一层冷汗，大脑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这都是为何而发生，一时间要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震得五雷轰顶，险些要摔倒，幸亏她是坐在了椅子上，秘书长程戈正端着刚刚冲好的咖啡进了门，一见莫寒脸上不佳，心知是那份通报刺激到了她，于是小心翼翼地上前低声询问起了莫寒，想转移她的注意力，免得再那么伤心，“总监，您在外面奔波了快一个月，不如先休息一下吧，要不然身体会吃不消的，反正后面一阵的工作也不多……”

“再说好了，我下午还准备去帝都一些重要军事单位看一看，你去通知第七集团军，司令部的参谋长和几个处长陪我一起过去。”莫寒马上否决了程戈的建议，将通报放在一旁，拿起另一边上的文件夹，打开签上自己的名字，轻轻抬起头回应程戈，若无其事道。

“是，属下明白了，这就去办。”程戈见莫寒是这样的态度，也就没多说什么，收起她签好字的文件，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这日下午，莫寒一行人准时出发了，不过却并没有先行到达中央警备司令部，而是前往城郊紫金山脚下的野战训练基地巡查在这里驻训的第十九步兵师炮兵团和一个步兵营的训练情况。这里是莫寒再熟悉不过的地方，在任13装甲旅旅长时，她经常把自己手下的部队拉到这里训练，这里封存在仓库里的物资和每一处训练器械她都曾亲自检查，而现在，她要再次检验这支军队的情况，好比父亲关心自己的孩子一样。

“报告装甲兵总监，第十九步兵师副参谋长袁雨桢正在组织炮兵工事构筑与重炮架设训练，请您训示！”踏入师部之后，莫寒流连于回忆这里的一切，而袁雨桢洪亮的声音将她拉回了现实当中，听到第十九步兵师副参谋长这几个字时不禁微笑了一下，这是她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的事情。莫寒任旅长的时候袁雨桢是自己部下的步兵营长，后来调任了司令部任高级作战参谋，是一个只会服从别人的命令的人，但是此时此刻站在她面前的已经是可以领导整个师训练并且胜任指挥的优秀军官。

“袁副参谋长，别来无恙啊……你小子，升官了也不吭一声。”莫寒举起右臂回了一个军礼，紧接着微笑上前轻轻锤了几下袁雨桢的肩膀打趣地回应。

“旅长，您升任装甲兵总监之后一次没有来过第七集团军视察，要么是我们现在入不了您的法眼，要么就是我们太强了，那就得派压轴的节目出场。这样吧，您到我的指挥工事里面先坐坐，过一会我请您看炮兵齐射，13旅的装甲团都被调走组建装甲师了，但是炮兵团哪也别想去，我们19师在哪里，他们就得跟在我们的身边。”袁雨桢见到莫寒，也禁不住欣喜，就连说话也显得轻松了不少。

“哈哈，你先别忙，让04阵位的班长过来一趟。”莫寒依旧保持着笑容，可嘴上的语气立即严肃起来，瞄了一眼后方不远处的炮兵阵地，她察觉到了一些端倪，随即命令袁雨桢将一处炮班阵地的班长叫到了面前。

“陈班长，这位是装甲兵司令部莫总监，今天特地来视察我们19师……”待那位班长来到面前，袁雨桢不等他站稳，就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

“你先等等。陈班长，你正在挖的那是什么?”莫寒打断了袁雨桢的兴头，问起了那位班长。

“总监正在问你话，你连自己是干什么都忘了?”那位班长显然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生平还没有见到过级别如此高的军官，正为此惊愕，见他呆若木鸡，袁雨桢有些不快，连忙提醒着他。

“我让你说话了吗？”莫寒瞪了袁雨桢一眼。

“报告总监，属下正在带领全班挖掘自行榴弹炮野战隐蔽工事!”班长这时回过神来，大声报告道。

“好，既然这样，我给你五分钟时间，把你们班的自行榴弹炮给我部署到工事里面，并且完成战斗准备。”莫寒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如此命令。

“是!属下明白!”班长高声回应了莫寒，随即转身挥动手中的旗帜适宜全班进行战斗准备，对于一个优秀的炮兵班长来说，将一门自行榴弹炮部署在工事里面几乎用不了五分钟时间，但是火炮刚刚到达斜坡口的时候就停止了运转似乎是无法再向前开进。

“炮班!什么情况，为什么不继续向前开进，你们在等什么?”见此情形，袁雨桢一把拿过了步话机朝着车长询问到道

“报告副参谋长，炮兵隐蔽工事挖窄了，大炮卡在了进口。”这句话几乎是从步话机和莫寒的嘴里同时说出，在场的众人均是尴尬不已，紧接着莫寒则是微微摇头沉没不语。

“你们今天是怎么搞的，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如果这是在战场上，因为这一个失误你们整个班都会阵亡，甚至是暴露了自己的目标友军也会遭殃!”袁雨桢十分愤怒的斥责着班长，就像是莫寒当初训斥自己和孙芮一般，而愤怒的外表下袁雨桢内心满是羞愧和尴尬，刚刚她向莫寒夸下的开口，此时仿佛像是一个笑话。而全程注释这一切的莫寒则是跟没有看到一样径直朝着指挥部的方向走去。

“副参谋长，新兵训练初期不熟练出现一些失误在所难免，我也不知道装甲兵总监回来而且正巧看出了我们班的阵地有瑕疵，不过至少……总监还没有当面训斥我们。”阵地上传回来一个很乐观的声音。

“没骂你们……你还觉得高兴？我倒是巴不得她把我骂一顿，她这是已经懒得骂我了!你自己的人该怎么练该怎么处理我不想管，把五公斤沙袋背心给我!”袁雨桢没好气的回应。

“啊?”袁雨桢身边的军官大惑不解道。

“这是莫总监当年立下的规矩，出现训练失误责任人自己要背负五公斤沙袋一整天，对于隔壁孙师长来说，沙袋都快长身上了!再者，她毕竟曾经是我的旅长，今天够给我面子了。要是搁别人身上，早关你们禁闭了，我警告你，下次再有这种事情，看我怎么收拾你们!另外，小刘，通知各团主要军官晚上开会!”袁雨桢一贯的幽默风趣此刻消失的无影无踪，十分郑重的告诫着身边军官，并同时下令。

“旅长，是我组织训练失职，我马上就安排各团组织排查，您看咱们能不能……”回到师部办公室里，袁雨桢一边恭敬地给莫寒递茶，一边尴尬地笑着对莫寒说道。

“这事不让李宇琪知道，你觉得现实吗？对了，这个你拿着，回头给李宇琪，我过一会就要去司令部，不能当面交代了。”对于袁雨桢的小九九，莫寒自然是一清二楚，所以笑着回绝了，紧接着她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沓文件资料摆在桌上。

“又要我们复习训练大纲和战术资料啊？我们可都是一直在深刻贯彻落实您的训练要求，我看这就不必多此一举了吧。”袁雨桢看到这些东西就伸手微微拍了拍额头，因为自家同学之便利，莫寒经常将第七集团军作为自己研究成果的试验基地，而自赵嘉敏鞠婧祎时期也对此表示欣然接受。

“这是我在十九装甲军任军长的时候，已经之前对各部队考察之后编订的成果，连林楠都没有，你可是捷足先登，偷着乐还来不及呢……不过说实话，咱们集团军的编制大，条件比十九装甲军也要好上许多，再加上整整一个旅的空中力量支援，那我作为装甲兵总监，就该依照实际情况调整要求，否则就是牛刀杀鸡。”莫寒淡笑着指了指这份文件，略显语重心长道。

“旅长，话这么说倒是没错，可我们是标准加强部队，火力要比其他的部队强悍，这世上还能有我们打不赢的仗？我不信。”袁雨桢听罢则是撇了撇嘴，不以为意的回应莫寒。

“可我不希望以后有人这样问我，莫寒将军，您的战略和战术能力如此出色，那您麾下的部队一定有很多非常经典的战例吧？当别人看到他们只是学会了用飞机大炮狂轰滥炸，而无任何专长，那我还值得别人去仰视吗？战争的决胜依靠武器装备，这一点我们大家都心知肚明，可除此之外呢？自身是否也该过硬，毕竟操纵武器的是每个士兵，他们才是根本，他们也绝不能成为阿基里斯的脚跟。其实余震啊……你的想法我已经见怪不怪了，你知道我在装甲兵学院当过院长，那时候我就是这样要求自己手下那些研究生的，这些人也对我的做法很不理解，可当他们走到一定的高度，却都无比感谢当初的经历，我举这个例子也是希望你在以后的工作当中告诫军官们，千万不能抱有这样的想法，认为有了先进装备就万事大吉了，一支士兵专业素养不高的军队，那就是无根之草。”莫寒没有急于反驳袁雨桢的观念，而是起身缓缓谈及要害之处，对她一番推心置腹。

“要是说起您对部下的关照，应该是陆军当中最特殊的吧”袁雨桢点了点头，莞尔一笑，眼神之中透出若有所思，“原来以为自己在五折身边当了这么长时间的高级参谋，执掌一个师的参谋任务会轻车熟路，结果到头来还是感觉自己稚嫩了点。您走了这么多地方，要说最关注的还是我们这些人，看来我必须更勤勉了，要不然都对不住您这份心血。”

“行了行了，你袁雨桢一向是小嘴抹了蜜，净挑好听的说，告诉你吧，这份资料可不是白送给你的，你要做出真实的成绩，下一次再出现今天的失误，我可是要真的发脾气咯！”莫寒假作严肃，但语气之间不乏关怀之意。虽说今天她是到19步兵师视察训练，可也与袁雨桢多时不见，自然要在工作之余那短暂的时间里寒暄叙旧，一番交谈后，两个人意犹未尽的分别，袁雨桢继续着她作为师参谋长的日理万机，而莫寒也马不停蹄，直奔孝陵卫而去，骤然放松下来，她坐在专车内不禁恍惚走神，把那个之前压抑的疑惑翻出来琢磨着，其实过一会她就要见到吴哲晗，私下里当面问个清楚，可这突如其来的天翻地覆，却不能平却莫寒心头的波澜，而刹那间，她又想起了孙晓艳最后对自己说起的那些话……

塞纳帝国军录SNH48唯全员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