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司令长官，三年没见过了，让我好好看看……还是岭南的水养人啊，咱老赵又年轻了！”赵嘉敏刚刚走到顶层包间外的楼梯口上，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一个自己无比熟悉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莫寒已经缓缓站到了她的面前，一把抱住她，满脸笑意的上下打量着，又如往常那般和她开着玩笑。

“欸，我这不是按照你的吩咐，把第七集团军师参谋长以上的将校军官都带到双江楼听候你莫院长的训示。要我说啊，来就来嘛，直接到司令部找我们就得了，我刚刚可听说了，你这次在这花的钱可不少，都是自家兄弟，没必要这么客套。”走进房间里，赵嘉敏顺手拉了一把椅子坐下，与莫寒调侃起来。

“从帝都走的时候，上面给我批了一大笔路费和置装费，我一个人花不完，干脆就请大家好好吃一顿，怎么，你赵司令长官良心发现，心疼我的那点钱了，准备给我报销?”莫寒笑了笑，同样以玩笑话回应赵嘉敏。

“你拉倒吧，我的经费那可是账上有数，不能替咱莫院长买单了”赵嘉敏摆了摆手，转头看着鱼贯而入的军官们，恰好那个人就在身边，她信手拉住那人，起身又和莫寒说着，“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手下第25师师长冉蔚，这是副师长徐楚雯，这位是参谋长徐慧玲，当初在泰国，这些川渝劲旅可是让英国人吃了不少苦头。冉师长，这就是我经常跟您提起的莫寒将军，帝国陆军大学装甲兵学院的院长，在我军装甲兵部队里面，这可是难得的精英。”

“行了行了，你就不用捧我了，现在已经不是院长了……您好，冉师长，在帝都的时候，报纸上经常能看到你们的战绩，你们打得很好，给帝国军队长了脸，虽说我早就离开了第七集团军，但是我很愿意交您这个朋友！”莫寒立刻握住冉蔚的手，显得很是热情。

“莫将军客气了，在泰国战场上就听司令长官说起过您，今日一见，果然是员虎将，希望以后能和您多讨教。”冉蔚的心情里则是多了几分激动，握着莫寒的手甚至还微微颤抖着，两个人的眼神对视了半晌，莫寒才缓缓松开手，冉蔚径直去落座，赵嘉敏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两个人到了一边又接着说些悄悄话。

“莫莫，你卸任了院长，帝都那边没有让你到其他部门或者作战部队去吗？你怎么来了粤州？”莫寒的突然到来也让鞠婧祎困惑不解，她也凑到了赵嘉敏身边，迫不及待的开口，要知道其中的原委。

“我只不过是路过粤州，正巧碰到了晗姐的专车和余震，就想着走之前来跟你们聊聊，是这样的，现在冲绳岛上的第11集团军和陆战第一师损失很大，需要马上急回国休整，只有第二装甲师的实力尚且完备，但师长林楠在岛上出了点意外，腿部受伤一时半会儿是好不了了，所以总部就索性换掉了第二装甲师的指挥机构，命令我和段艺璇到冲绳接替指挥，我大概这两三天内就买票坐船去冲绳岛报道。”莫寒缓缓开口，说起了自己出现在此地的缘故。

“把你派去第二装甲师任师长确实是再合适不过了，而且段艺璇是陆大十五期，那边有不少她的熟人，也能帮到你……没想到啊，你曾经最不待见的人，现在居然成了你的左膀右臂。不过冲绳离本土实在是有点远了，而且是孤悬海外。”鞠婧祎点点头，颇为感慨的说道。

其实这一趟驻防陆军倒不是重点，我听说校长准备在琉球群岛建立海军基地常驻海军军舰。而且空军的好几个轰炸机联队也都已经过去了。我看这次小鬼子准备晚上怎么好好睡觉！”莫寒顺势接过话题，若有所思的说起来。

“不管怎么样，先祝你一路顺风吧，到了冲绳岛，你就自在多了，要是有空了就多回来看看，反正那地方山高皇帝远的，谁也管不了你……诶，对了，你刚刚说要坐船过去，海军两支舰队都还在冲绳岛附近，民船现在根本就进不去，这样吧，KIKI，你跟老何联系一下，从你们旅抽调一架大型飞机，送莫莫他们去冲绳岛。好歹你也是个装甲师师长，坐着民船上任太不像话了。”赵嘉敏感慨一声，勉励着莫寒，忽然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于是立刻看向许佳琪，嘱咐着她。

“老赵，这不太好吧……随意调拨空军战机的事要是被别人知道了，岂不是成了麻烦？”对于赵嘉敏的好意，莫寒心中略微有些忐忑，此时多事之秋，她不想给赵嘉敏惹事，所以打算婉拒。

“我调用我自己的航空部队执行一圈远洋飞行也不行啊？你就放心的坐好了，我这就告诉老何，让她从鹰巢把我的指挥机调出来随时待命，你想什么时候起飞，就什么时候起飞！”赵嘉敏撇了撇嘴，显得毫不在意，说着还时不时给许佳琪递眼色。

“得得得，那我就谢过你老赵了，咱们聊的时间也不短了，再不动筷子，这菜都凉了。”莫寒假装无奈的摇摇头，回头看看在座的军官们，正对着满桌子的大餐说笑着，连忙摆摆手示意所有人开餐。

“嗨，咱们之前还谈个什么谢啊。”赵嘉敏夹起一块鲍鱼，风轻云淡的回应着。这餐久别重逢之后的团圆饭，所有人都格外珍惜，直到餐厅即将结束营业，才三三两两的带着醉意离开。

赵嘉敏她们本打算留莫寒再待几天，可她挂念着军务，说什么也要赶去上任，赵嘉敏拗不过她，只能率领这些战友们亲自送莫寒登上了指挥机，挥手目送她朝着遥远的海外飞去，此时此刻的冲绳岛上，第11集团军和陆战第一师的部队正在分批次的乘坐登陆舰和运输船返回国内。而失去了军事主官和指挥系统的第二装甲师，则分落在岛上的各个城市，情绪低落的等候着新的长官的到来。

“帝都那边怎么说，新的师长和副师长什么时候到冲绳岛？另外……他们会把谁派过来接林师长的班？”首里城的临时指挥部里，姜杉一边擦着自己的手枪，一边连珠炮般的问着费沁源。

“快的话今天下午，最晚明天他们就能到这里。新任师长是莫寒，副师长兼参谋长是段艺璇，这两个人，你应该不陌生吧？”费沁源坐在她旁边扇着电风扇，微笑着回应道。

“原第13装甲旅的旅长，陆军大学装甲兵学院院长莫寒，陆大第11期毕业生。在帝国陆军里面，但凡是个装甲兵，要是连她都不认识，那就趁早退役得了！不过这个段艺璇……我怎么没听说过啊，她是哪一期的？”姜杉冷笑着回复了费沁源一句，莫寒的威名和战绩，她早已是耳熟能详了，而说到段艺璇，她犹豫了一下，似乎心中已经有了一个答案，但还是发出了这个疑问。

“陆军大学15期指挥1班段艺璇，我这么说，你应该想起来了吧。”费沁源转身看了看姜杉，接着提醒道。

“呵，还真的是她！当年自从陆军大学一别，同期的同学基本就再也没有见过面了，没想到啊……同一期的人现在倒是成了我们的顶头上司。”姜杉反应了过来，忍不住连连感慨着。

“那是人家的本事比你高，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另外她之前是苏杉杉胡晓慧的人，后来跟过莫寒……这可都是帝都里面有头有脸的人物，像林楠师长是13期的人，在帝国高层没什么太多的根基，估计这次回去养好伤，也不会再有太多高升的机会了。”费沁源见她似乎不服气，又接着提醒她道。

“那又怎么样，哎……我怎么觉得你这话的意思，你小子后悔到第二装甲师了？”姜杉放下手中的枪，似乎有些动了真情。

“呵，我费沁源向来是做什么事情都不会后悔的人，我提醒你一句，新来的师长不好惹，咱们也没有那么高的资本惹她，姜副

团长，最后不要老是摆着这张脸在她面前晃荡。”费沁源白了她一眼，接着开了个玩笑。

两人正在闲聊的这个空档，第四装甲团团长蒋舒婷带着一份电文走了进来，“一个小时之后，新任师长到达冲绳岛，各部队营以上级别军官到机场去迎接。”

“一个小时以后？不是说新任师长是乘船过来，明天才能到吗？”费沁源很是疑惑的追问蒋舒婷。

“莫师长改变计划了，她是坐着一架从粤州起飞的大型军用飞机来冲绳的，并且还有六架战斗机护航。”蒋舒婷连忙解释着。

“六架战斗机？这来的是师长吗，都快和守备区司令长官差不多了！”对于如此高规格的护航标准，姜杉的反应着实有些大。

“粤州守备区司令是赵嘉敏，她和莫寒是陆大的同班同学，给莫寒准备这种规格的护航太正常了，这也是要告诉我们，这个人，不是那么好惹的，行了，准备一下去机场等着吧！”费沁源随即便猜测出了这一切的缘由，不做过多的等待，她随即拿起了自己的礼服外套和军帽朝着门外走去。

一个小时之后，第二装甲师各营团级军官纷纷身着礼服在机场跑道边上以标准军姿站定等候。没过多长时间，一架大型运输机缓缓降落在了冲绳岛机场跑道上。推开机舱门，莫寒身穿标准的陆军军官夏常服缓缓走下了悬梯，卡其色的半袖衬衣和裤子将整个人衬托得精神百倍，后面的冯晓菲和段艺璇以及一众随行的军官也都是这么一身打扮。待看清自己的手下们，莫寒似乎有些吃惊，这一幕让忍不住想笑，毒烈的太阳高悬天空，而站在她面前的这些军官却纷纷穿着标准制式的全套半礼服，呢子面料的衣服本不该出现在这样的天气下，有许多人甚至已经开始汗流浃背。莫寒走到了一个军官面前，撇了一眼她的姓名牌和肩章，然后略带笑意的问道:“姜杉上校，请问……你热吗？”

“报告师长，不热!”姜杉违心着响亮回答了她的问题。

“我这个人不喜欢别人强行证明自己在坚持，你的额头上，还有脸上和脖子已经全都是汗水了，这是事实吗？我想听的是实话，姜杉上校、第二装甲师的各位，你们热吗？”莫寒只是轻笑了一声，转而大声问道。

“报告师长，热!”众人见莫寒和自己想象中的那个样子完全不同，也立刻异口同声的回答。

“那请问你们既然觉得热，那么为什么要穿成这个德行来到这个全岛最空旷热量和紫外线最充足的地方来迎接我呢？”莫寒脸上保持着微笑，又追问道。

“报告师长，这是帝国军队的规定，是我们必须服从的命令！”姜杉大声回答着她的提问。

“很好，既然你们这么听话，这么喜欢服从命令，那就全体都有，向左——转！不需要保持队形，现在立刻马上跑步回到营区换上夏季常服继续你们该做的事情！另外，我还需要你们记住一个事情，就是在我莫寒的部队里，除了我的命令和规定，其他的一切都是胡扯！听明白了吗？”莫寒保持着笑容点了点头，继而大声宣布了自己作为师长的第一道命令。

“是!”所有的军官顿感如蒙大赦，纷纷飞速朝着自己的营区奔去。

“师长，我们现在去哪？”看着那些手忙脚乱四处飞奔的军官，段艺璇频频发笑，但是却不忘询问莫寒下一步的指示。

“去港口，第五、第七舰队，陆战一师和第11集团军47步兵师的部队应该还在那里待命集结，准备分批撤回国内，我们过去看看老朋友们吧！”莫寒没有回头，轻声回应了段艺璇，转头大步走向自己的座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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