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塞纳帝国军录63

送走最后一批毕业生，莫寒段艺璇与冯晓菲以及一批随行军官也立刻收拾妥当，马不停蹄的前往刚刚散去硝烟的冲绳。为了不再惊动自己的故友，她特意选择了清晨出发的列车。这天一早，一行人准时来到帝都火车站，打算尽快无声无息的离开这座城市。莫寒身着便装，漫步在候车大厅里面，汇入了人头攒动的人流之中，似乎谁也没有发现，这位平平无奇的女子，就是帝国陆军叱咤风云的人物。而跟在后面的段艺璇在环顾四周的时候，却发现了一丝异样，她看到了一个她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诶，看什么呢？”冯晓菲提着一个行李箱，见段艺璇止步不前，并盯着一个地方不停的观望，上前拍了她一下，略带几分疑惑的问道。

“没什么，碰巧看到了一个故人罢了，走吧。”段艺璇并没有向冯晓菲过多解释什么，目光躲闪了几下，似乎不愿意再多说。

“故人？那就上去打个招呼嘛！要是人家看见你了，那多尴尬啊。”冯晓菲笑笑，回应道。

“你知道熊素君吗？又有谁敢主动去跟她打招呼?”段艺璇冷笑了几声，转身看着冯晓菲一脸严肃的说道。

“熊素君……哦，直属作战局情报处长，人尽皆知的著名大特务！你当初在禁卫军，可是和他们直属作战局穿一条裤子，跟这样的大特务是故交也什么毛病，特务和特务……”冯晓菲也听说过这个名字，原来竟和段艺璇曾经是同僚，就习惯性的开起玩笑。

“我再说一遍，我不是什么大特务！我在陆军大学研修的是作战指挥和参谋，我在禁卫军的工作也是高级作战参谋，兼职做一些政治工作。那两个混蛋派我到院长的身边，我干过什么对不起院长的事情吗？我要是真的跟那些只会刻意服从和阿谀奉承的狗一样，我至于到现在才升官当师参谋长吗？”段艺璇立刻表现出了反感的神情，不住地反驳道。

“开个小玩笑嘛，这么激动干嘛。不过话说回来，熊素君这么高级别的人，来这里干什么？不会是专门奔着咱们来的吧?”冯晓菲连忙替自己打圆场，对于熊素君的突然出现，她自然心生疑窦。

“这个就不清楚了，不过看她的样子，好像是在等什么人来帝都，应该不是冲着咱们来的，但是什么人能够惊动熊素君亲自来迎接……就算是柏欣妤和张羽涵回帝都，也不会摆这么大的阵仗吧？除非是苏杉杉胡晓慧特别交代或者是非常看重的人物。”段艺璇摇摇头，随即分析起来。

“算了吧，她愿意等谁就让她等谁吧！反正跟她交往频繁的人，也没几个正经人，不过这可不包括你啊！”冯晓菲撇撇嘴，又和段艺璇嘻嘻哈哈的说笑着，转身走向检票口。

疑虑很快就在段艺璇与冯晓菲的脑海中冲淡了，列车缓缓开动朝着东南方向快速驶去，此时此刻他们已经无暇在顾及帝都甚至是国内的一切，未来的重心都要放在新的作战部队上。而就在莫寒一行人离开帝都的同一天上午，张怀瑾按照莫寒之前的嘱咐，兴高采烈的来到了第九集团军司令部面见刘姝贤，等待自己新的军事使命。

“咚咚咚……”张怀瑾找到了刘姝贤的办公室，再次整理了一下军装，轻敲起了房门。

“进来……哦，是怀瑾啊！”刘姝贤习惯性的答应一声，还以为是哪个部下又来找自己，等抬起头四目相对的一刻，她立刻笑逐颜开，一个久不曾见的故人居然悄无声息的来了，她自然惊喜，连忙起身迎接。

“报告司令长官，第九集团军五十三空降师上尉张怀瑾，在陆军大学装甲兵学院研究生学习全部结束顺利毕业，现在向您报道，请您指示！”张怀瑾立正站好，按照礼仪先汇报道。

“嗯，莫寒院长的结业推荐和军政部的晋升命令都已经送到我这里来了，张怀瑾上尉，你现在就可以到集团军后勤处领取你的军装和个人所需物品，然后到53师突击18团团部任职。”说着，刘姝贤将一个档案袋推到了张怀瑾的面前。

“团部任职？司令长官……按照正常的晋升，我难道不是应该到营部任职吗？怎么会派我到团部，我是指挥员，我不想再回18团当参谋……这倒不是我第一天回来就给您添麻烦，我想请您再考虑一下……”刘姝贤的话让张怀瑾颇感意外，她疑惑的看着自己的上司，连忙说道。

“你还没有看过晋升命令，怎么知道我让你去18团是担任作战参谋，而不是干别的？”刘姝贤笑了笑，把问题推了回去。

“报告司令长官，帝国军人晋升条例我在装甲兵学院的时候就看过了，研究生毕业在原军衔之上晋升一级，也就是说我现在应该是少校军衔，而少校军衔在团部指挥部门的也就仅仅是作战参谋，我相信您不会让我去担任无关紧要的职务。”张怀瑾立刻搬出自己早就谙熟的军规，回答了刘姝贤。

“我想你还是先看看你的晋升命令吧，看完之后，你就明白了。”刘姝贤淡笑着回应张怀瑾，并提醒她打开档案袋查验自己的军衔军职晋升命令。

张怀瑾有些不理解，但还是遵从了刘姝贤的指示，打开了档案袋将里面的文件取出。但是张怀瑾看到了上面白纸黑字和军政部的大印的时候突然吓了一跳，她显然不相信，又仔细的查看了好几遍，确认过无误，可这加深了她的疑惑，“****十八团中校副团长……司令，这是不是搞错了啊？”

“命令准确无误！你再看一下这个吧。”刘姝贤又从抽屉里面取出了一个文件夹交给了张怀瑾。

“这个我知道，这是之前我军对泰国英法联军作战的时候，院长向总参谋部提的作战方案，让陆军大学教导总队并B集团军三个作战旅前往后藏驻训演习，以牵制驻印的英军主力。”张怀瑾打开之后，只看了一眼，就笑了笑，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其中的内容。

“这份作战方案当时受到了帝国高层的一致赞赏，并且付诸实施。但是这份作战方案莫寒院长当初并不是以她个人的名义递交的，而是在结尾写上了你的名字。对于你的导师来说，这份作战命令可以为她赢得少将军衔和无上的荣耀，但是她把这个功劳让给了你，所以你现在是陆军中校军衔，突击十八团现在团长是杨晔，参谋长是王雨煊，副团长空缺，由你去最合适。”刘姝贤见她不明就里，索性把内情合盘托出。

“院长……这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阶梯啊，我不过是个普通的军官，她这是……”张怀瑾此时不仅仅感到意外，更多的是震惊，莫寒的做法无异于把一个天大的机会拱手相让，自己和她也并非故旧，张怀瑾看着刘姝贤，想要迫切知道答案。

“怀瑾，这些都是莫寒院长从一开始就瞒着你完成的，也恰恰说明，这是她对你的赞赏，她信任你，肯定了你的价值，我在帝都混了这么多年，虽然说和她交集不多，关系也一般，但是这位前辈从来没有这样照顾过自己的部下，你能得到它，就足够说明一切了，莫寒院长平日里如何为人，我想你们相处了三年，你应该清楚。”刘姝贤接过文件夹，语重心长的说出这番满含深意的言论，她感念莫寒将自己的心血交给她，她要做的，就是把这颗冉冉升起的新星推向更高的舞台。

“司令，我明白了……院长苦心孤诣，我也只能以此去报答了，属下接受任命，这就去突击18团报道！”此刻的张怀瑾不只是感激莫寒，内心禁不住怀念起已经远赴海外的恩师，她培养了自己，也为自己打开了一条光明大路，自己没有理由停滞不前，万丈雄心已然被激起，她正踌躇满志，奔向生涯中新的起点。

“好，那我祝你一切顺利。”刘姝贤露出一丝微笑，伸手握住张怀瑾，注视着这个年轻的军官，心里感慨万千。

莫寒所乘坐的列车顺着沿海铁路线一路南下三天后到达了粤州市火车站，刚一下火车，莫寒首先感受到的并非是大城市繁华似锦的祥和气氛，车站月台上满是那些刚刚从琉球战场撤退下来的伤兵，虽然现场有不少陆军士兵将他们与其他旅客隔离开，可还是有不少人凑过去看热闹，莫寒也恍惚了，仿佛这里还是那个硝烟弥漫的战场。

“这样的伤亡……呵呵，果然不出我所料，像《国民日报》这样的饭桶报社天天报喜不报忧，这么惨烈的情况他们还打算一直瞒着国内!”段艺璇摇头看着一片血腥惨烈的场景，愤恨恼怒的说道。

“哼，这要是没有高层的授意，他们也未必敢知情不报，在新闻报道上面做什么手脚。”莫寒摇摇头，无奈的感慨道。

“师长，您看，那好像是吴参谋长的座车。”三个人唏嘘了一阵，默默走出了车站，刚到路边，冯晓菲突然看到两辆军车，其中一辆车牌上清楚的标注着03的车牌号码。

“哪个吴参谋长？”莫寒听着冯晓菲的语气，似乎和这个人很熟悉，可军队当中姓吴的参谋长数不胜数，她一时真有些想不起来。

“师长，按照军车管理系统来说，各地区的军方在驻地按最高长官职务排名进行数字编码管理，也就是说他们的车牌都是特定的。在这里只可能会有一个03号开头的军车，也就是粤州守备区总参谋长，而现在粤州的防务归第七集团军管……我知道这些不算稀奇事，从陆大毕业之后我做了多年勤务，这些都是吃饭的本事，是必须要会的。”冯晓菲缓缓而谈，算是点明了这辆车的主人

“这个……我还真是头一次知道，不过既然碰上了，不见个面终归是不好，走吧，过去看看”莫寒笑了笑然后径直走向了那辆车，轻轻敲了敲车窗，笑意盈盈的问着车内的一个军官，“诶，方便搭个车吗？”

“哪来的土包子，胆子挺肥啊！知道这是什么车吗？赶紧滚！否则我……旅长？怎么……怎么是您啊！”车上坐着的人头也不回，高声训斥了一声，莫寒没着急说话，只轻咳了一声，那军官回头看清了和自己说话的人，脸上的表情顿时凝固了，紧接着有些感觉不可思议，她绝想不到自己会在南国和老长官相逢，此人是第七集团军高级作战参谋袁雨桢，她之所以还对莫寒以旅长相称呼，也表明她们之间的渊源非比寻常，袁雨桢和莫寒四目相对，前倨后恭的反差让她的脸上一阵阵泛起尴尬的笑容。

“呦，我说袁高参，好几年没见了，你这脾气见长啊，您想怎么着啊？是找警察把我送进警局里面关几天定个妨碍公务的罪名，还是直接纠结部队来跟报复我？怎么着，上校高参，沦落到给参谋长当司机了？”莫寒见到自己的老部下，也索性放下一贯严肃的面孔，嘻嘻哈哈的开起玩笑。

“瞧您说的，没办法，参谋长的司机突然生病住院了，正好我也有些事情，所以就顺便陪同参谋长一起来了，参谋长去附近办事了，您看是不是等一会儿……您不是在装甲兵学院当院长吗，怎么就突然到粤州来了?”袁雨桢连忙解释，对于莫寒的突然出现，她心头一万个不解，所以话锋一转，自然问起了这件事。

“这个说来话长……既然今天咱们遇上了，那我还得请袁高参帮我个忙，等吴参谋长回来了，你就告诉她，请第七集团军师参谋长以上级别的军官明天晚上在双江楼候着，她自然会明白。”莫寒说笑着，将一份奇特的请柬口述给了袁雨桢。

“您放心，没问题。”袁雨桢也笑笑，连忙答应了莫寒的话。

余震啊，我在粤州也待不了几天，刚才你问我怎么来了这里，我看……这个就用不着我多说什么，你要是感兴趣，可以进火车站里面亲自看看，就知道答案了，回见吧。”莫寒忽然间换了种语气，脸上的笑意也淡了不少，抛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她转身大步向远处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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