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支帝国军队在夕阳的余晖中如潮水般扑来,阵阵喊杀声灌入谢菲菲的耳中,她高悬已久的心总算放下来了,命运之神眷顾了他们,128团和136团准时赶到,合力打向阵地上负隅顽抗的日军,一鼓作气将首里城外最后一道防线彻底撕开,日军见大势已去,仓皇撤往城内固守,就这样心惊胆战的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第二天早晨他们发现自己外面赫然并列着对方整整五个师,况且外无援军,城里后勤补给陷入困境,再抵抗下去只能徒增伤亡,可各级军官不甘心失败,不断督促所部士兵和帝国军队进行玉碎决战。谢蕾蕾此刻正在沟通前线部队,当被问及选择何处作为主攻方向时,她只是冷冷的回应一句,由各师自行决定。五个师长早就等着她的这句话,纷纷拿出浑身解数猛打猛冲,残余日军面对毫无主次之分的攻击,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顾东不顾西,古城墙在一天之内就被攻破多处,顺着这些缺口,几万人蜂蛹而入,这场战争的最后一幕就此拉开了帷幕。
守城日军原本打算坚持一周,等待本土援军赶来搭救自己,可战况进展神速,仅仅只过了两天,他们不得不放弃这样的想法,无奈的承认自己已经战败,于是派出联络官面见龙亦瑞,商讨停战事宜,一开始日军还抱有幻想,希望塞纳军队能允许他们撤出冲绳岛,可龙亦瑞根本不吃这一套,谈判进行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宣告破裂,双方再现对立情绪,谢蕾蕾对此心知肚明,她立刻电令岛上各部队继续攻击,争取在一天之内扫清残敌,一面又动身赶往冲绳岛,准备进行战役收尾工作。塞纳军队这最后一击格外凶狠,剩余日军不是避战躲藏,就是倒戈卸甲,少数死硬派军官多次发起万岁冲锋试图扭转战局,但都不过是徒劳,一天过后,首里城内渐渐没了枪炮声。
6月的最后一天上午,首里城琉球王宫内人头攒动,在大政殿前,剩余日军残部的最高长官在停战协议上签字,并解下自己的军刀奉纳给谢蕾蕾,谢蕾蕾微笑着接过这把刀,高举着向周围的所有帝国军人展示,现场爆发出一阵阵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历经六十多个日日夜夜的浴血奋战,塞纳军队最终大败日军,取得琉球战役的完胜,将这个岛国伸向西太平洋的触手彻底斩断。就在谢蕾蕾王宫受降之时,几份电报越过东海,将胜利的消息报告给帝都之内的各位首脑人物,当苏杉杉走进王子杰的办公室呈上电文,期待与他分享这份喜悦时,这位总司令却一言未发,露出一个难以捉摸的微笑,算作自己知晓了这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诶,冯副官,早啊。”又是新的一天,张怀瑾一大早就来到装甲兵学院,正抱着一沓厚厚的手稿朝着莫寒的办公室走去,在走廊里见到了独自一人漫步的冯晓菲,习惯性的在身后向她打了一声招呼。
“哦,怀瑾啊,早,你这是……去向院长交论文?”冯晓菲心不在焉的回复了一句,大致猜出了张怀瑾此次的来意。
“是啊,这是最后一篇了,只要院长看完审核通过,我就可以顺利从陆大毕业了……说起来我到帝都也三年了,这回终于可以回到53师,和那些老战友继续共事了。”张怀瑾看着手中的论文,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满脸轻松高兴的回答道。
“是啊,不知不觉,你在装甲兵学院学习已经三年了,是该到了毕业的时候了。我看你还挺高兴的……怎么,就这么想早点离开这里,离开院长?”冯晓菲皱了皱眉毛,扭头看了张怀瑾一眼,发出了这样的一个疑问,但是全然没有平时玩笑的语气和神情。
“哎哟,哪有啊!院长于我有知遇之恩,装甲兵学院是我军事生涯的重要转折地,我怎么会想着巴不得离开呢,但我是军人,学习和升华的最高目标就是为了在自己的战斗岗位上有更多更高的作为。再说了,这装甲兵学院又不会凭空消失,我也就在帝都,还可以经常回来看看嘛。”张怀瑾认真的回答着冯晓菲的问题,没听出她的话里有什么异样,当然也就不会想到之后即将发生的事。
“学院一直都会在这里,但是院长就不一定咯!你自己好好把握时间吧。”冯晓菲说着加快了脚步,从张怀瑾身边走过,再没有多说一句话。
听到这里,张怀瑾突然觉得天空闪过一道晴天霹雳,不由得开始心慌了起来,心中也一直在琢磨着冯晓菲刚刚那那句话,她似乎隐隐明白了其中的含义,不过来不及再迟疑,她大步向前来到莫寒的办公室外,抬头看了一眼门牌上的“院长办公室”几个字之后,内心突然就沉了下来。身为军人和下级,冒冒失失的公然跑去向长官质询机密性事件,的确是极为不妥当的事情,况且,如果冯晓菲的话是真的,她也不想在最后的时间里让莫寒看到三年前那个心智紊乱,不明事理的张怀瑾。稍稍稳了稳心神,她轻轻叩响了办公室的门。
“进来!哦,是怀瑾啊,有事吗?”莫寒放下手中的钢笔,抬头微笑着对张怀瑾说道。
“院长,这是……学生的毕业论文,我又修改了几遍,昨天晚上熬了半宿,总算是觉得可以拿出手表,今天过来,就是请您过目审核的”张怀瑾将手中的论文放在了办公桌上,然后后退了一步肃立在那,等待着莫寒对自己的最终评价。“学生本次论述的题目是《论空降兵与机械化、摩托化陆军配合作战》”
“我记得你入学之后交上来的第一篇论文,就是这个题目吧……三年了,为何还在执着于这个问题?”莫寒仔细的阅读着张怀瑾的论文,尔后对她发出了疑问。
“报告院长,学生在入学之初的时候,确实认为自己在空降兵12旅时期的服役,作战经历有很深很高的成就和认知,但是现在才发现……当初的那个张怀瑾,只不过是在管中窥豹,一叶障目罢了。您教导学生从哪里失败就从哪里再爬起来重新开始,继续前行,既然您当初认为我对这个课题的了解如同是小学生笔下的作文流水账,那我也不打算,也不可能会带着这么一个差评和阴影走出装甲兵学院的大门。”张怀瑾不紧不慢的将自己的想法原原本本道来。
莫寒十分满意的听着张怀瑾的回答,看罢最后一页,她的神情间满是欣慰得意之情,思绪不由自主的回到从前,记得初次见面时,那个年轻的上尉处处显得笨拙幼稚,莫寒甚至还有些反感她,可也许这就是缘分吧,这个自己偏偏不看好的军官居然会执意投学到自己门下,笨鸟先飞三载,她已经不是那个吴下阿蒙了,而是一位深深注入武略,将来可以独当一面的将帅之才,前途不可估量,如果说自己三年的教书匠生涯还有什么地方值得怀念,那必要提及张怀瑾,这颗用她心血浇灌的木苗,正一天天的壮大着,一番意犹未尽的感慨后,莫寒挥笔在论文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将手稿递还给张怀瑾,“张怀瑾上尉,恭喜你顺利完成在帝国陆军大学装甲兵学院指挥学研究生的学习,从今往后我们不只是师生上下级,也成为了校友……你的军衔晋升命令和军职调整将会在近期送回到第九集团军司令部,到时候你去找直接刘姝贤司令就可以了,怎么……顺利毕业了,又升了官,总算离开这个鬼地方了,还不高兴啊”莫寒还沉浸在刚才的兴奋中,对着张怀瑾一番祝贺,话到末尾才注意到,她的神情却不合时宜的恍惚着,莫寒自然感觉诧异,停顿了一会儿,有些谨慎的追问张怀瑾,“怎么,出什么事了吗?”
“院长!自从我到了装甲兵学院,和您日夜相处了三年,您一向真诚待人,从来都没有欺骗过学生。有个问题,我希望您可以认真的回答我,我毕业了,您是不是也要离开陆军大学,卸任院长的职务了。”张怀瑾抬头正视着莫寒,踌躇了片刻,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很郑重其事的把心头的疑问如实告诉了莫寒。
“这事你听谁说的?段艺璇,还是冯晓菲?”莫寒听后愣了一下,自己的确即将卸任院长,但学校里知道消息的屈指可数,无一例外都是自己身边关系亲近的人,那么张怀瑾是怎么知道的,她略微反应,也就只有这两个人最有可能了。
“院长果然诚不欺我,您其实不用在乎我是从哪知道的这个消息,学生只是想问问,您要去哪?”张怀瑾倒是笑了,莫寒本人刚才自己证实了冯晓菲的话,只是她还有一事不明,上面为什么平白无故的要调走莫寒。
“军政部已经通知过我,第二装甲师师长林楠前些天摔伤了腿,不能继续履行职责了,让我去冲绳接任,负责那边的防卫,这倒是挺好,我还能干自己的老本行。”莫寒毫不隐瞒,道出了事情的原委。
“冲绳……那可是天涯海角啊,军政部那些人到底在想什么,怎么会派您到那种地方?”这样的情况大出张怀瑾预料,她很是不解的追问着莫寒。
“军政部和总参谋部高耸云霄,不过乱人、狂人和庸人很少吗?其实挺好,现在的帝都乌烟瘴气,我早就不想继续和他们为伍了,而且冲绳岛的条件挺好的,比我当年在沙漠里当陆战队的时候强多了。再说了,这也不是我可以决定的事情。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认真的管理你的部队,恪尽职守,多替自己的未来和前途考虑……现在你就要毕业了,我这个做老师也没什么可送给你的,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最合适了,你就当是个纪念吧。”莫寒说着走到一旁的柜子里,取出一个绒布包裹交到张怀瑾的手中,张怀瑾小心翼翼的打开,一把精致的军官短剑显出真身,但是和印象中的依仗之物不同,它饱经沧桑的躯体都像是在诉说着,这不是一把普普通通的佩剑。
“这可能在全帝国的军队中都是少有的,我曾经用来杀过敌人的礼仪佩剑!她……也是我的救命恩人。”莫寒莞尔一笑,诉说着这柄短剑的过往。
张怀瑾抽出佩剑,发现上面依然有一些残存的红色斑点和印记,像是刻意的保留,又像是永久的烙铸在上面,怎么也洗不干净了,“这是……血印吗?”
莫寒微微点头,紧接着说道:“不错,是血的印记,有敌人的,也有我的。马跨征鞍将挂袍,柳梢枝上月儿高。将军未挂封侯印,腰下常悬带血刀。怀瑾啊,你记清楚了,以后无论在帝都里遇到什么事儿,都要铭记你曾经对着军旗宣誓过,忠于国家,忠于军队,不能做任何背叛或者是有损荣誉的事情,记住了吗?”说着莫寒将佩剑拿起,认真的挂在了张怀瑾的腰间,并且正重的敬了一个军礼。
“学生谨记院长教诲!”张怀瑾听着这寥寥数语,那就是一部书,也是一座丰碑,面对着它,除了肃然起敬,张怀瑾也别无二心。
“最后……我也希望在未来,能够看到你的肩膀上,也有这个。”莫寒笑着拍了拍自己肩上的肩章,此时无声胜有声,纵有万语千言,她也不愿再说了。
半个月之后,陆军大学装甲兵学院毕业典礼在学院大礼堂如期举行,不少的陆军大学出身的将校军官也纷纷到场庆贺,气氛热闹非凡。在一阵阵恢宏震撼的军乐声中,莫寒检阅了高举步枪和军刀向她致敬的仪仗队,就像她第一次召开装甲兵学院开学典礼的时候一样。眨眼间,三年时光已经消逝,有三届毕业生和一届自己亲手培养的研究生先后走出校门迈向更高更远的军事岗位。而今天,也是她最后一次面对这些朝气蓬勃,精神焕发的年轻人,履行自己作为院长的职责。
“诸位导师、教官,同学们,以及今天到场为我莫寒捧场的所有同僚、长官,我首先欢迎大家的前来!今天,我怀着谦卑与自豪站在这个讲演台上,之所以说谦卑,因为我莫寒可能是装甲兵学院建校至今,为学校做过贡献最少的一任院长,而自豪则是因为我所教过的三届本科军校生和即将要走向更高军事舞台的研究生,他们非常的优秀,也非常的勇敢,有不少作战单位的军事主官都给我写过信,里面的溢美之词不胜枚举,这不仅是我莫寒个人的荣光,也是陆军大学装甲兵学院的荣耀!只不过,自今日之后,这份荣耀将在装甲兵学院的门庭上继续光耀辉煌,而不再属于我个人,很快我将回到装甲兵作战部队,远离帝都,甚至是远离祖国的大陆,但是不要以为你们从此就和我永远说了再见,以后能松口气了,指不定哪一天,你们中的某些人就会到我的部队被我统辖,战场不比训练场,作战部队比装甲兵学院更加艰苦。所以小伙子们,我善意的提醒你们,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备,我也期待着有一天,你们可以有资格有实力跟我一较高下,并且将我击败!”莫寒风轻云淡的笑着念着自己的讲演文稿,并且时不时的抬头看看下面众人神情和动作的微妙变化。而她的最后一句话则是引起了全场的惶恐和唏嘘,感觉自己的院长说出来的,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你们也许很震惊,觉得我是在痴人说梦,但是诸位,这个世界上永远没有军神和战神,只存在军人和战士!只要你的实
力足够强大,一切战无不胜的神话都可以被粉碎,但是我莫寒,并不是战无不胜的人。”学生们的反应也早在她的意料之中,她接着提高声调,说出了自己深藏已久的肺腑之言。
“然而往往只有这种人,才能成就战无不胜和战神的神话与荣誉。”站在一处角落里的刘姝贤沉默良久之后,神情复杂的从嘴里吐出了一句微妙的赞叹。
“也是哦!这就是你在后藏被老段追着打,差点被赶到了雅鲁藏布江畔的经验和总结?”一旁的陈倩楠笑着开起玩笑。
“一群废物!”刘姝贤被陈倩楠的一句话搞得顿时心烦意乱,说着整了整自己的衣领,转身打算离去,陈倩楠和冯思佳淡笑了一声拍拍刘姝贤的后肩随她一起出去了。
“听见了吗?说你呢,废物点心!”青钰雯走到张梦慧身边,嘻嘻哈哈的和她开起玩笑来。
“你才是废物呢!段艺璇的部队还没打过来,你们团撒丫子就跑了,然后美其名曰战略性撤退转进,要歼灭她的指挥部。然后呢?偷鸡不成蚀把米,差点把自己搭进去,你还好意思说我!”张梦慧不甘被青钰雯无理甩锅,立刻瞥了她一眼,针锋相对的怼了回去。
“你这完全就是上帝视角。战场情况变幻莫测,计划赶不上变化的事情常有发生,随时需要明势而动,而你又在干什么?分明就是你张梦慧在侧翼扛不住段艺璇的进攻,使得我旅侧翼暴露,整个围歼计划变成了反包围圈!”青钰雯也不是个吃素的主,见张梦慧嘴上不认输,立刻继续和她争论起来。
“青钰雯,说话是要凭良心的!12旅的陆航大队和****部队迟迟不到,要我一个步兵团,去扛段艺璇的一个装甲团的进攻,你要是有本事怎么不去挡住她?!”张梦慧似乎真的动气了。
“呵,老葛的宝贝陆航都被揍下来了,还支援什么?另外,我说你们俩小点声行不行,这里不是军部,让别人看见了多不好。”一旁的马玉灵冷笑着使了一个眼色,让青钰雯和张梦慧注意一下背后,二人不明所以的扭头望去,不远处的地方,段艺璇正饶有兴趣的听着莫寒的演讲,发现自己被注意到之后,她淡笑着转过头假装和别人交流起来。张梦慧和青钰雯略显尴尬的傻笑了一下,匆匆的走出门外。
又过了几分钟,莫寒完成了自己的演讲,按照流程,她亲手将毕业证书和优等生纪念章交到了名列前茅的学生们手中,并且以标准的军礼向他们表示祝贺。
“同学们,你们所从事的职业是武装的职业,这种职业需要必胜的意志!在战争中,没有也不可能有任何东西可以代替胜利。你们是国家安全的守护者,是国家的卫兵,是国家在战争竞技场上的斗士,如果你们失败了,国家就会灭亡。不要让那些文人政客的争辩牵扯你们的注意力,你们心中只有一个目标,这就是我们帝国陆军大学的校训:国家、荣誉、责任。作为这支军队未来的栋梁,请你们向军旗宣誓!”莫寒向一侧半转身,注视着高昂在场的陆军军旗,身后传来的,是异口同声却又铿锵有力的回答,“我等帝国陆军军人郑重宣誓:尽忠报国,经文纬武,德术兼备,勇冠三军,平日忧勤惕厉恪守不渝,战时披坚执锐身先士卒,以我之心力卫我国家,使蛮戎夷狄不敢藐视塞纳,乱臣贼子不敢窥觊神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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