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边刚翻起鱼肚白。
此时,一支队伍向着李府的方向前进。最前面的男子骑了一匹骏马,披着一身盔甲,腰间还系着一枚金印……正是李昊!
李昊一路上春风得意,恨不得马上赶回李府去找她,去找那个叫青凤的女子。直到现在,他还记得五年前,青凤的笑……
征战沙场立功勋,为国效忠在打拼。
金戈铁马到如今,吾皇封我为将军。
凯旋归来回到家,朝思暮想那个她,
经历多少的厮杀,只为胜利给你家……
李昊一边催促着身后的士兵,一边想象着青凤见到他的样子。他在战场上待了五年,几乎在血海里洗了个澡……
只是为了当初那个承诺,娶她做将军妻……
突然,他勒住了马,脸上的笑意收敛了。面前,便是阔别五年的家。
但他没有着急下马,而是沉默地端详着李府的牌匾和上面缠绕的白色挽花……
身后的士兵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大声喘气。
李昊沉默地翻身下马,大步向李府走去。里面仍然摆满了花圈挽联……
他一言不发,大步走进灵堂。
一口崭新的漆木棺材摆在灵堂中央,四周摆满了花圈,祭品……
还没封棺。李昊大步走上前去,看清了棺材中的人时,吓得李昊退了一步,才缓过神来。
“青,青凤?”
李昊终于开口了,声音无比沙哑……他在战场上驰骋了五年,却第一次痛得这么厉害……
“昊,昊儿?”一个熟悉而苍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李昊回头一看,便看到了李长盛吃惊的脸。李长盛原本意气风发,但现在却一夜白头。
“昊儿,爹对不住你啊……”一看见李昊,李长盛便忍不住落泪……
就在同时,云毅正一言不发地收拾行装,他要去参加科考。不仅为了青凤,还为了自己的过去。
收拾好行装,背上沉重的书箱便准备出发了。
刚走出破旧的茅屋,云毅便停下脚步,看着面前的柳雅君。
柳雅君的衣服上沾满了露珠,手里捧着一只小口袋。她恐怕等了云毅好一阵子了。
“这是一点盘缠,去京都的路上,省着点用。”
云毅接过那袋盘缠,没有说话,没有道歉,只是向前走去。两人没有告别,只是沉默地走向不同的道路。
京都离这苏杭一带,就算是快马加鞭,也要好久才可以到达。更何况云毅是靠走的?
这一路必定历经坎坷。
而在六扇门分部,李言已经换上一身捕快装和林夕在街上巡逻。
“你真的没事吧?”林夕关心地看着李言,李言为了青凤的丧事和李豫的药,已经忙活了一整夜……
李言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丝苦笑:“没事,只是在替三弟的药担心罢了……”
林夕拍了拍李言的肩:“听说刘丞相带着珊瑚枝在这一带游玩,嗯,想必今晚那块玉佩就能送到了吧?”
的确,刘易自从当上丞相,便常常带着许多奇珍异宝四处游玩,其中便有那支能救李豫一命的珊瑚枝。
“是啊”李言点了点头:“玉佩也送去了,剩下的,便只能听天由命了……”
在李府,李昊一言不发,听着李长盛讲述了这两天的一切事情。
“父亲大人”李昊咬了咬牙:“您也快去照顾李家的生意吧,毕竟,李家不能没了您。家里这些事,就交给我吧。”
李长盛一愣,然后点了点头,朝着书房走去。
“你”李昊叫来一名士兵,取了一块令牌给他:“去六扇门,把白宝山父子带来!”
士兵接过令牌,向六扇门跑去。
李昊的权利不算很大,但从六扇门要两个重刑犯,还是没问题的。
而在李豫的房间里,雨萱正支撑着下巴,看着床上昏迷的李豫发呆。
纤长的手指抚过李豫苍白的脸庞。
这是雨萱和李豫最后的时间了,等救命的珊瑚枝被送来之后,雨萱就得从李豫的生命里退出了。
被身为丞相的刘易发现了雨萱的存在,那雨萱又怎么可能逃得掉呢?可除了这种方法,又还有什么别的方法能救李豫呢?
无非是拿雨萱,去换李豫罢了……
在柳府,柳家家主柳元正看着自己的小女儿练习古筝,而他的妻子,王矣正在收拾茶具。
如果李言在,一定会吃惊地认出,堂堂柳家的女主人,竟是街边摆茶铺的王婆!
“啧,这个音又错了!重新再来一遍!”柳元皱着眉,板着脸指导着柳青青练琴。
“青青还小,你那么严厉干什么?”王矣一边擦洗茶具,一边向柳元道:“都五十多岁的人了!”
“严厉?我柳元这辈子唯一的遗憾就是没生个儿子”柳元叹了口气:“我巴不得早点给这两个丫头找上门女婿呢!”
“你不是早就把雅君许给李家二少爷了吗?”王矣似笑非笑地问道:“可现在那李二少不是迷上了那个女捕快了?”
“女捕快?”柳元不在意地摆了摆手:“男人有个三妻四妾,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时,柳雅君也才刚刚回家:“爹,娘,你们在聊什么啊?”她一边脱下沾满露水的外衣,一边问。
“啊?”柳元尴尬地笑了笑,道:“我们在聊琴呢,这两天常常听你在后院里弹琴……”他讪笑着,撒了个谎。
“嗯。”柳元一说,柳雅君眼前便自动浮现出云毅对着夜风弹琴的模样。
“那好了”柳雅君微微行礼:“爹,娘,我先回房间休息了。”
“嗯。”王矣点了点头,目送着柳雅君回到房中。
而在邻近城池的一个房间里,刘易眯着眼,端详着面前的玉佩。哪怕隔了十几年,玉佩上的花纹也依旧没变。
“雨萱?你竟然活下来了?不可思议!”
十几年前,他为了爬上更高的职位,不惜抛弃了妻子和刚出生的女儿……没想到,那个叫做雨萱的女孩竟然活下来了。
又扫了一眼那封和玉佩一起送来的信,冷笑了一声:“来人,备车,老夫要亲自看看这个李家!”
在李府,雨萱仍然怀着无限的温柔,看着床上昏迷的李豫。她似乎在给自己积攒力量。
在李府,李昊一直站在青凤的棺材边,穿着将军才有的金色披风,腰间挂着金印,手中提着宝剑。
他在等待。
“报!”一个士兵从大门进入:“白宝山父子带到!”士兵身后,是被铁索捆着的白宝山父子。
“嗯。”李昊没回头,只是点了点头:“给他们松绑。”
砰,铁索落地,白宝山父子却还没搞清楚现状。
这里似乎是李府的灵堂,四周却随处可见巡逻的士兵,面前又是一个身份不明的大人物……
白权的脑海中猛得出现一个想法。他赶忙跪下,边哭喊边爬向李昊:“大人,大人,你要为小的做主啊!”
他边哭边爬,当他爬到李昊脚边时,突然没了声音,脖子像是被扼住一样。
他满脸的鼻涕,眼泪被惊恐代替:“你,你,你是李昊?”任白权想破脑袋也猜不到,这个“大人物”竟然是李昊……
“你,还有遗言吗?”李昊的声音冷漠无比,吓得白权汗毛直立。然后,李昊的宝剑如一道白光掠过,溅起一片血红。
回头,又是一剑,在灵堂里留下斑斑血迹……
在李豫的房间,雨萱恬静地站在窗口,看着灵堂前的李昊,许久,叹了口气。
青凤的仇,算是报了,那李豫的伤……
“应该是在明天早上吧……”雨萱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李豫,又坚定了几分信心。
在书房里的李长盛正翻看着李府的账本,仿佛对门外的声音充耳不闻。
翻着翻着,手却颤抖了,账本上的字迹也模糊了许多……一摸眼角,有一滴泪。
李长盛赶忙抹掉眼角的泪花,他都已经年过半百,却还是会流泪啊……
在李长盛年轻的时候,妻子替他生下了三个儿子之后便撒手人寰,他一个人用了二十几年,把三个儿子都养大了……
本来,他看着自己的三个儿子逐渐长大,李府也越来越壮大,他是十分欣慰的。可短短几天的时间,就把他的一切碾得粉碎。生活便真的是那么残酷……
突然,他想起了自己年轻时,刚刚白手起家,有一个人曾帮了他一把,才让他能够把李家带到现在的高度……那是李长盛一辈子的大恩人。
“云子忠……”
灵堂里,李昊厌恶地扫了一眼地上的两具尸体:“来人,拖下去,处理掉。”
马上就有两个士兵出列,将那两具尸体搬走。
“青凤”李昊丢掉手中的宝剑,走向棺材,看着里面的青凤:“我替你报仇了……”
棺材里的青凤,恬静地躺着,安静而美好,像睡着了一样……
“来人,封棺!”
李昊从怀里摸出半块铜镜,塞到青凤手中……随着厚重的棺材板被闭合……
终于,黄昏的夕阳被月光代替,但整个李家,灯火通明,没人睡觉……
柳府的后院,柳雅君正坐在古筝前,漠然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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