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昭音的一句话像颗定时炸弹一样把许文焕炸了个粉碎,刚捡回来的面子又变成了一地渣子。
从小娇生惯养的许大少爷第一次追人就被对方狠狠扇了一巴掌,脸上顿时火辣辣得疼起来。
想起早上跟兄弟们夸下海口说自己一定能追到孔昭音,脸颊感觉更疼了。
更何况还是在讨厌的女生面前丢面子......
许文焕恶狠狠得抓住孔昭音的手腕:“谁,是谁?!我不信,你是不是还在生刚才的事情的气,是不是说这话故意气我?我错了我错了我再给你道歉行不行?”
矮个子女生长这么大也没亲眼见过这种场面,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雕像似的僵硬得呆在原地看着也不好,于是留下“我去个交作业”的话就灰溜溜得逃离了案发现场。
孔昭音眉头紧锁,脸色依然不好看,肉眼可见的隐忍克制,可惜咱们的许大少爷睁眼瞎,一下子被对方扭了一下胳膊。
“哎哎哎疼疼疼!”
“你快,放手,放手啊!”
教室里本来就好奇八卦的男生听见许文焕的两声哀嚎,纷纷往后门、后窗户聚集,几个脑袋挨在一起,津津有味地看戏。
尽管叫喊声确实凄惨,可孔昭音不但没松手,手上的力道反而更重了。
“许文焕同学,我希望你能摆正你的位置。”
“首先,如果你真的那么愧疚,就去给刚才那个女生好好地道个歉,而不是在我这里耍嘴皮子。”
“其次,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唯一有点关系的大概就是我们都是龙的传人。所以,收起你那副欠揍的嘴脸。”
“最后,别再骚扰我。”
孔昭音说完这些话松开了许文焕的胳膊,似乎又觉得教育意义没有达到极致,补了一句:“好好学习。”
贴着窗户的那几个拿着VIP观影票,顿时被这一顿气势宏观的教育演讲折服了,一个个拍手叫好,被揉着胳膊关节的许文焕瞪了一眼才忙闭了嘴。
孔昭音自己懒得搭理几个小虾小将,也不在乎许文焕在全班人面前掉了多大的面子,她只在乎第一节课物理,上次月考卷子她还有题没搞懂。
刚转身要走,又被许文焕叫住了。
有了经验以后果然学乖了,不再对她动手动脚,只是嘴上还带着些嚣张:“孔昭音,我真的挺喜欢你的。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喜欢什么类型的。”
孔昭音被他问得噎了一下,事前也从来没准备过这种问题的孔霸霸开始脸不红心不跳得胡说八道些大众择偶标准:“长得帅,有钱,学习好,最重要的是有素质有礼貌。”
说完不再给背后的人消化时间,飞快地走下楼。
许文焕心里琢磨着孔昭音刚才的择偶标准。
长得帅,他长得挺帅的,符合。
有钱,他们家是做房地产的,这条也符合。
学习好,不行不行,这条过。
有素质有礼貌,他除了会骂人打人以外应该还挺有素质有礼貌的吧。
许文焕用胳膊肘顶了顶旁边的一个男生,一脸思索今天中午吃糖醋排骨还是鱼香肉丝的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问道:“你觉得,我有素质有礼貌吗?”
一脸茫然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无辜同学:......啊?你自己心里没点子数吗?
折腾了半个多小时,孔昭音跑回来的时候,离下课还有八分钟,物理老师正站在讲台上讲月考卷子的倒数第二个多选题。
见到孔昭音回来,他也只是挥手向她示意了一下“进来”。
孔昭音翻出物理月考卷子,压低声音和夏曲白咬耳朵:“驴哥没有问我去哪儿了?”
驴哥是他们班的一些男生给物理老师起的外号,形容他像生产队的驴似的每天不是在备课,就是在讲课,要么就是在做题,要么就是在进行班主任辅导工作。而且很巧的是驴哥本命姓吕,又在无意中和“驴”对上了。慢慢这个外号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可,大家都纷纷改口叫他驴哥。
他自己也觉得这个外号挺贴切,每次大家调侃“驴哥”这个外号的时候,驴哥总会苦口婆心得趁机开展教育工作:“别老说我忙,你们也要像驴一样忙起来才好,慢慢的来,结果总会是好的。”
“我跟他说你肚子疼去厕所了,没事没事,驴哥对你很放心的,你就算一天不回来他也不以为你去找暗恋你的小男生什么的。不过你怎么去了这么久,是不是把驴哥那一套又跟人说了一遍?”
“没什么,就是途中稍微助人为乐了一下。”
“什么什么?让我想想,是不是你发现这个男的其实有女朋友又想勾搭你,你恰巧碰见了他和他女朋友,然后你们两个联手撕了这个渣男?”
孔昭音跟着驴哥的节奏把这道多选题又过了一遍,等到大家做笔记的间隙在右手伸到桌子底下,掐了一把夏曲白的腿。
“你一天天的脑子在想什么呢?”
现在虽然到了九月份底,但天气还是热得很,夏曲白只穿了一条校服单裤,被孔昭音掐了一下,顿时感觉火有些刺痛。
夏曲白差点喊出了声,左手揉着刚才的被掐的大腿肉:“掐这么狠干嘛,疼死了。”
孔昭音笔尖点了点她卷子上的那道选择题:“为了掐醒你的幻想脑啊。这道题,错了,选BC。”
夏曲白连声附和,右手拿起红笔把卷子上那显眼的“AD”划掉,在旁边写了个大大的“BD”。
驴哥看台下的学生把这道题的笔记记得差不多后,按照惯例抽出了下面的一张卷子:“最后一道选择不讲,大家有疑问的下课以后来问我。现在大家看一下二卷的实验。”
剩下的五分钟,驴哥只讲完了第一道实验题,甚至还为此拖了两分钟的堂。
下课铃一响,刚才还在课上昏昏欲睡的全班学生,顿时像被打了一针鸡血似的,一个个都满血复活了,扎堆聚在一起开始谈天说地,有聊最近的娱乐八卦的,有聊学校里的美女帅哥的,还有聊游戏五杀的。
下了课的学生和上了课的学生根本不属于一个物种。
驴哥整理好手上的卷子,走出班门,孔昭音已经拿着物理卷子在班门口等着了。
“驴......老师,我想问一下导数最后一道选择题的D选项。”
孔昭音硬生生把“驴哥”憋回肚子里,眼里闪烁对知识的赤诚渴望看向物理老师,掩饰着刚才的口误尴尬。
驴哥自己并不介意这个称呼,很多学生当着他的面其实也有这么称呼他的。由来既然是偏向褒义的,那么就没有必要去强行阻止了。
“你去楼上拿吧,这道题的解析我拿着,不过我觉得不太好理解,我按照高中的知识顺了一遍,但是下来的时候落在桌子上了。我一会儿有点儿事,我就不去了。”
高四三班在二楼,办公室在五楼,楼里只有教师专用电梯。孔昭音只好从二楼上到五楼那解析,顺便帮驴哥把这节课的卷子解析教案拿回了办公室。
三中的办公室不是小间小间的,而是教相同科目的老师被分到一间大办公室里,物理老师都在物理办公室,语文都在语文办公室。
孔昭音高中三年其实很少到办公室来,之前班主任是教英语的,所以她偶尔还去过,物理老师的办公室,她还是第一次来。
所幸物理办公室离英语办公室不远,找起来也没费她多大力气。
进来以后,和英语的一样,两排用小办公桌拼成的长桌子,每两个桌子间都安装着一个透明的玻璃,把两个桌子隔开,形成一个个小小的半封闭空间,每个玻璃上面贴了老师的名字。
这个点办公室里的老师不太多,孔昭音大致数了一下,也就五六个。
吕老师的姓是物理组独一个的,很好找,挨着窗户。离桌子还有两步之隔时,桌子下面突然站起来一个男生,手里拿着一张A4找,纸的背面沾了些灰尘,像从地上捡起来的。
他不是他们班的人。
但看着眼熟,好像就在刚刚才见过似的。
男生侧身对着她,孔昭音只能看清半张脸。
皮肤很白,额前的碎发有点长,挡住了他的眼睛。
陆丞野。
孔昭音脑子里突然蹦出墙上那张病恹恹的大头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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