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着今天是周末,兰姨应该是要好好睡上一觉,所以来的晚了些,对不起让你等这么久,冻坏了吧?”直觉一野出现在门口就是再等着自己,但不确定他等了多久,瞧他长长的睫毛挂着白霜,想来时间不短了,沈玉秀不由一阵心疼,开口解释,眼含歉意,嗓音愈发温柔妩媚。
凤眸从沈玉秀额际的那朵小花儿上不着痕迹的移开,顾一野起唇,声音仍旧低哑“我并没等多久……”
不过是站了半个小时的军姿而已,从前跟着父亲去部队,他站在新兵连的队尾,可以跟着那些大哥哥站两个小时的军姿,他又是生在北城长在北城的人,这种天气早已经适应,前两日穿戴严实,是因为刚刚病愈,现下他非但不冷,还莫名的生出些燥意来。
这女孩今日的言语和态度倒是让人感觉妥帖舒服。
侧身把路让出来,顾一野对沈玉秀道“进来吧”
沈玉秀微笑颔首,心想一野说没等多久就没等多久,这家伙本就是个别别扭扭的性子。
跟着顾一野的脚步走进了小四合院,时隔多年再次踏进这个小院,她免不了好奇的四处打量一番,竟找不到一丝与昔年光景相融之处。
再把目光落向身前的少年……
是她的丈夫,又不是她的丈夫……
真是陌生又熟悉……
沈玉秀心下怅然,正失神之际,没发现走在前面的顾一野停下了脚步,一头撞上去,脑袋嗡嗡倒退两步,堪堪稳住身体抬眼去看,少年正一脸嫌弃的瞪着自己,唔,这是又觉得自己毛毛躁躁了么?
沈玉秀觉得冤枉,揉着额头,张口就要解释。
她看院子里那口压水井看入神了可不可以?
顾一野却抢先一步说
“你在门口等下,我进去知会我兰姨一声……”
他说完,打量一眼女孩微张的小嘴,呐呐说不出话的憨傻样子,回身进了屋子,唇角终是有了一抹浅浅的弧度。
沈玉秀自然是没看见的,她乖乖站在门口,等着小顾同志的传唤,她马上就可以见到三十岁的兰姨了,她见过兰姨五十岁的模样,想起那句岁月从不败美人,放在兰姨身上正合适,一野也曾说过,年轻时的兰姨,美的像朵玉兰花……
也曾与自己说过,父亲顾衡和兰姨有一段双方都不曾言明心意的感情,但这段感情真正表露出来的时候,却是在兰姨的葬礼上,兰姨一生未嫁,葬礼只有顾家人在,也是一野一手操办,简单隆重肃穆。
兰姨去世的突然,还是当时四合院里的租户发现的,一野得到消息时,是在八月镇,粤东和北城相隔太远,有多久了,没再见过这个男人哭的像个稚童般。
他跪地哭泣,一声声唤着
兰姨!兰姨!兰姨!
何尝不是一声声的
母亲!母亲!母亲!
父亲那日也去了,一野骨相与父亲有八分相似,却远远没有父亲的清冷锋利,自己初见父亲时,被其迫人的气场和深邃的眼眸压的头皮发麻,膝盖直软,那是上过战场手染鲜血的军人独有的肃杀。
如今父亲年近六十,风采依旧不减当年。
有数月不曾和父亲见面,再相见,他眉眼轮廓深了些,鬓角的白发多了些,一身黑色风衣,腰身笔挺的站在兰姨的遗像前,一野跪在父亲的腿边嘶哑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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