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的一日匆匆而过,随着夜色渐浓,李家上下慢慢的从忙碌中变得静谧。
我坐在雕花窗棂前,借着屋内的灯光,望着被藤蔓环绕的西侧院,默默出神。
我在等着李东煦回来,就要到戌时了,李东煦吃过晚饭便带着南贵出门,去安排玉阳县城李府派人之事。
李妈妈一直陪着我等,同我说着话,打发时间,愧疚、感激、感动、感谢的话,说了再说,又痛骂着两个儿子媳妇的不争气,总是给我惹事生非,害我为他们一家次次的求情,善后,我淡淡的笑着安慰她。
戌时的梆子刚刚敲过,院外有了动静,李妈妈笑道:
“少爷回来了,老奴现在就去把洗澡水备好。”
我点头应着,便见李东煦走了进来,容光焕发,眼睛亮亮的,看起来似乎心情不错。
我起身相迎,笑盈盈的望着李东煦,道:
“忙到这么晚才回来,是不是累着了,李妈妈已备好水,快去洗个澡解解乏。”
李东煦见到我的温柔笑容,便是心安,应了声,转身去了净室。
再次进屋时,望着我坐在床边正等着他,我双眸盈盈如水,脸上笑得更甜更美几分,李东煦黝暗的黑眸,注视着我,闪过一丝微科其微的奇异光亮,坐于我身侧,柔声道:
“晚间的药可喝过了?我交待南贵去给你买爱吃的糖了,可有吃?我没有陪在你身边,着实惦记得很,想着你怕苦的样子,就是心焦。”
“许是被公公说道的,刘叔今日的药不是很苦,而且糖也很甜,煦哥不用太过担心我,在家中一切都好,倒是你累了吧,快上床好好歇着,别坐着说话了。”
说罢二人便双双上床安歇,李东煦将我揽在怀,温柔的说着话:
“我不累,这么晚回来,就是要把事情安排的妥当细致一些,不能出现任何错漏,我们成亲当日定是要顺顺利利的,无论何事都等成亲后再论,我不要姗儿提心吊胆的嫁给我。”
我将整个人贴紧他,伸手环住他的腰,喃喃道:
“煦哥,辛苦你了。”
李东煦轻抚着我的背,轻叹道:
“唉……我不辛苦,本来今日我很高兴的,岳父体谅我的用心,我可以不用与姗儿分开,哪成想又出了这档子事,让姗儿如此忧心,听到刘叔诊脉后的那些话,我第一想法就是冲去县城把她们全都打跑,断了这个亲,日后少来招惹你,我曾在岳父岳母面前承诺要护你一世周全,不让任何人欺负你,这还没成亲呢,就让你受了如此大的委屈,心中难受极了。”
“煦哥,我不委屈,有你,有公公,有三叔这般维护于我,生怕我受丁点的委屈,姗儿心中愉悦得很。”
“姗儿,此事我会解决好,不留一点后患,你莫要再忧心自责了,日后有任何事都不要憋在心中,要与我说,别再让我担心你,我不想再听到刘叔说你身子有丁点不好,我会受不住的。”
我甜甜一笑,软声道:
“好,煦哥放心,不会再如今日这般了,看到煦哥因我而焦急不安,姗儿心里也是难受的。”
“姗儿,你是我的妻,此生只你一人,我的孩儿只能为你所出。”
我将头贴在他的胸口,听着那熟悉的心跳声,心生眷恋。
李东煦的手顺着我的脊背一路滑到腰间,随后又迂回向上,轻轻的覆在了我的心口。
我不安的蠕动了一下,仰起头,望向他幽深的眸子,红唇微启,小声问道:
“都这么晚了,你不累吗?”
“不累,姗儿,我日日都想你想得紧,成亲前三日要与你分开,要你回家待嫁,我是万万做不到的,我已想了很多说辞,来说服岳父岳母,只求不要与你分开;也想过,若岳父岳母不允,我便下定决心,那三日就是赖着不走了,岳父总不能把我这个准女婿打出来,总之只要不与你分开便好,万幸今日有村长和族长在,提了这么个要求,可是把我的心都乐开花了。”
我轻拍了一下他的胸口,半嗔半怪:
“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无赖了,坏了在我爹娘心中的好印象。”
李东煦用额头轻轻抵着我的头,黑色的眸底尽是浓烈的炽热,语气深沉的唤着我:
“姗儿。”
手上的力道微微加重,我急促的喘着气,脸上红红的,身子也开始微微发烫,他温热的唇轻啄了一下我红嫩的嘴唇,带着挑逗的意味,李东煦微勾起嘴角,忽然一个翻身将我紧紧的压在身下,我忙用力挣扎了几下,无可奈何的道:
“日日如此,你自己就不能节制些,他也要注意一下身子啊。”
李东煦似笑非笑的摇摇头,挑起眉角,低喃道:
“我身子好着呢,娇妻在旁,又刚领略到鱼水之欢,这才短短月余,我有什么好节制的,且姗儿不似初时般的青涩,也不似初时那般疲累,已然能够承受,现在的姗儿越发妩媚动人,温柔似水,我怎能不想。”
无需我再开口分辨,唇瓣已被封住,我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那只大手已经缓缓滑入我的寝衣里……
临着成亲的大日子越来越近,家中之人个个都是一副喜气洋洋的样子,总是带着一张喜盈盈的笑脸。
李东煦从玉阳县城请来了两位全福嬷嬷,教导我礼仪规矩,从站姿、坐姿,再到请安的姿态和上茶的姿势,样样俱到,无一漏下。
虽是在家中李妈妈也曾教过一些,平时做得也还不错,可毕竟不够全面,几乎是要从头学起,我极为认真重视,能学一点是一点,正所谓,礼多人不怪。
我本本分分的谨慎学着,婚期也就在眼前了。
六月十一,家中除我之外的所有都是从早到晚的忙着,就连李世勋都让李诚推着出来,用眼神示意着,安排一些细微之事。
李妈妈做事一向妥当,数日前就已将内院之事安排周全,今日用过早饭,李妈妈便来寻我:
“少夫人,老奴今日给您净脸,免得明日有何不适影响了上妆。”
“有劳李妈妈了。”
李妈妈仔细打量着我的脸,笑道:
“少夫人这脸又白又嫩得,跟剥了壳的鸡蛋似的,老奴都无从下手了。”
“那是您把我养得好,日日好吃得给我张罗着,变着花样的给我做燕窝,这脸再不好,您的这份苦心怕是要糟蹋了。”
“少夫人就是嘴甜,哄得老奴心里似喝了蜜一般,老奴要动手了,有点疼得,少夫人忍着些。”
我点头,李妈妈开始给我净脸,两根儿细棉线,就往脸上一触即离,我便感觉到细细密密的疼。
几番下来,还是忍不住轻哼了一声,只这一声,屋门被推开,李东煦忙得人影都不见,现下也不知从哪里来的,目光不解的看着我二人,急道:
“这是为何?”
说话间,直接到我面前,示意李妈妈让开些,小心翼翼的捧起了我巴掌大的小脸,细细的看着,面上只是轻微的泛着些红,眉心收紧,眼中尽是疑惑,我淡淡笑道:
“煦哥,李妈妈在给我净脸呢,你别急嘛。”
李妈妈在旁也附和着:
“少爷,老奴在给少夫人净脸,方便明日上妆更美些。”
李东煦轻抚着我微红的脸,眼底有着些许心疼,轻声道:
“姗儿,这小脸都弄红了,不净面也很美。”
李妈妈见状,轻笑出声道:
“呵呵,成了,少爷这般心疼,少夫人这脸水嫩嫩的,不净脸也罢。”
李东煦轻出了一口气,便道:
“那就算了吧,也不知是净脸好上妆,还是要把脸弄花,这好端端的脸弄得都红成这样了。”
我淡淡的笑了笑,轻拉下李东煦的手,问道:
“你怎么回来了,你忙完了?”
“本想回来看看你,再去前面的,结果一进院子就听你的呼痛的声音。”
“好了,也看到我了,无事,你快去忙吧,我们不弄了,你莫要担心。”
李东煦见我说得诚恳,不似哄他,便轻抚了抚我的面颊,才转身出门又去忙碌。
李妈妈见无事可做,便与我知会一声,随后出门。
整个家中人人都在忙碌着,我反倒安静下来,寻过这几日一直为李东煦绣得荷包,新娘子过门后要为新郎馈赠礼物,这么久,我从不曾给过他什么,都是他一直在我为添置各种物什,我的刺绣技艺比不过母亲精湛,可一针一线都寄托着我对李东煦情思,有祝福,亦有相思。
在我灵巧的双手下,最后一针收尾,一对活灵活现,栩栩如生,线条优美、流畅,纹络清晰、细腻的游鱼,便已完成,我欢喜的盯着手中的荷包,唇角弯弯的扬起,李东煦常着黑色长衫,我选了黑色光滑如水的锦缎,想着他出门见人谈生意不能配戴鸳鸯荷包,太过儿女情长,便选了暗红丝线配两股金线绣了一对双鱼,寓意夫妻和睦,情意深重,同时又可讲年年有鱼,富贵吉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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