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鸟……”
“御剑飞行,抓的。”寒雪尽面不红心不跳,一脸镇定。
叶思甜:“………”
莫说是她,就连那狗都怔了怔,满脸的不可思议。
片刻踌躇后它站起来摇头晃脑的甩了甩身上的水,头顶栖息的鸟儿被甩飞在地,起身后似乎很生气,恼羞成怒扑腾起来就往它脑壳上啄了好几口。
那狗吃痛“嗷呜”一声哽咽,但也不敢惹它,快步来到寒雪尽脚边蹭了蹭,寻求庇护。
寒雪尽看着它,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捉摸不透,但却抬手施了法,烘干了它身上的毛发,再弯腰将它抄起放在了床上。
那狗寻了个得体的姿势就在沈月尘枕边趴下,见沈月尘如此,他心疼的哼唧了几声,蹭了蹭他的脸颊。
见寒雪尽无恶意,小鸟便飞了过来,栖息在他的肩头。
寒雪尽面无表情的看向叶思甜,好似在说:对,就这样没错。
叶思甜:“………”
他不说,叶思甜自然不会多问,打开食盒的盖子,盛了一碗龙骨粥,撇开话题:“来吃饭吧。”
寒雪尽本想拒绝,粥的香味却飘了过来。
是淮山龙骨粥,师姐最拿手,他最喜爱的粥。
他又看了一眼沈月尘,小狗注意到了他的目光,掀起眼皮瞥了寒雪尽一眼又往里拱了拱,挨沈月尘得更近了。
“………”他给沈月尘理了理被褥,将他盖得更严实些,便起身来到桌前,见桌上只有一个碗,便问:“师姐不吃?”
她摇了摇头回答:“方才在九牧膳堂已吃过。”
应是炖了很久,龙骨已然骨肉分离,骨头都被挑走了,半碗都是肉。
淮山也软烂绵糊,热气腾腾,还有些葱花点缀。
舀一勺递到唇边,轻轻吹了吹送入口中。
流进胃里,是烫的,流进心里,是暖的。
还是记忆中的味道,咸甜正好,淮山绵密柔软,龙骨浓郁鲜香。
是他食不果腹时师姐翻墙偷偷带进草房的温暖。
是他受罚后心灰意冷时那碗不可多得的温情。
记得那是个雨夜,雨声夹杂着雷声,闪电划出刺目骇人的白光。
秋意正浓,夜晚与白昼温差极大,冷风透过草房的缝隙溜进来,年幼的寒雪尽蜷缩在角落,草席为床,旧衣为被,这便是他的住所。
冷风透过他的衣襟,袖口,像极了一只饥肠辘辘,以体温为食的野兽总之不放过任何缝隙,发了疯似的要抽光他的体温。
他哆嗦着,努力把自己缩的更小,在风冷中瑟瑟发抖。
草房里什么都没有,家徒四壁,闭眼是黑,睁眼亦是黑,唯有那一道道一闪而过的雷电,才是他漫漫长夜里唯一的烛光。
透过草房的一处洞口,他看到一盏忽明忽亮的灯笼正在缓缓靠近。
“尽儿,你在吗?”是叶思甜的声音。
他不敢应。
直到草房的门被打开,叶思甜收了纸伞他才探出头来,哽咽一声:“师姐……”
叶思甜举着灯笼来到他身边蹲下,这才看全他的面貌,不禁蹙起眉头:“怎的伤成这样?”
寒雪尽“哇”的一声扑进叶思甜的怀中放声大哭:“他们要割我肉,放我血,我不肯,就打我。”
这是他唯一的朋友,家人。
叶思甜心痛不已,寒雪尽长期食不果腹,身躯比同龄人都要格外瘦小,她轻轻搂着他。
她的手不自觉的开始颤抖,怀中的人是那么小一只,顺着背抚下去,脊椎骨格外凸出,骨瘦如柴,让人触目惊心。
叶思甜喃喃道:“别怕,尽儿,师姐来了,别害怕……”
经过叶思甜一顿安抚后寒雪尽停止了抽泣,乖乖坐在草席上。
叶思甜给他披上了自己偷拿出来的一张被褥,蹲在地上她打开了食盒,里头的粥还热着,扑面而来一股属于食物的独特香味。
叶思甜给他盛了一碗热气腾腾的淮山龙骨粥,碗里其实都是排骨,粥只占了一小部分。
她舀了一勺,耐心的吹凉,又轻抿一口试过温度后递到了寒雪尽的唇边。
寒雪尽喝了一口,低下了头,杂乱的头发遮住了他的双眸,肩膀微微耸动。
“怎么了尽儿,可是不好喝?”她当即把粥放在一旁。
寒雪尽立马摇了摇头哽咽着:“师姐,要不你杀了我吧,活着好累。”
“轰隆——”
一道耀目闪电划过,照亮了寒雪尽的脸,苍白窄小的脸颊上满是纵横交错的血与泪,漆黑的双眸犹如一摊死水,毫无波澜,满是绝望。
叶思甜猛的一怔,鼻子一酸,潸然泪下。
可她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不能做。
唯一能做的就是给他送一张保暖的被褥,给他带一些自己偷得走的伤药,为他做些吃的,趁着无人之际悄悄给他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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