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还有心跳。
寒雪尽咬破食指,注入灵力。隔空一口气画了好几个符咒后轻点在他额头,灌入灵力。
什么疗伤,驱寒,回神,烘干能用的全用上了。
但沈月尘却纹丝不动双眸紧闭,稚嫩的脸颊竟一丝血气都没有,惨白的渗人。
他慌了。
他乱了。
灵力消耗过度,手指微微颤抖,额头也沁出一层薄汗。
他只祈求沈月尘千万不能出事。
若他有事……
寒雪尽根本不敢往下想。
叶思甜一阵惊呼:“醒了醒了。”
只见怀中的沈月尘睫毛微颤,缓缓的睁开了双眸,眸光暗淡,犹如一潭死水,了无生气。
但见到寒雪尽,他依旧眉眼弯弯,唇角扯出了一个疲惫至极的微笑,眉头微蹙,挣开了寒雪尽的外袍,缓缓的抬起手,摊开手掌。
一朵失去了灵力灌养,了无生气皱皱巴巴的九瓣玄冰莲呈现在两人面前。
他惨白无色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有话要说,寒雪尽立马侧脸垂首。
他的气息太弱了,声音很轻很轻,犹如羽毛划过肌肤,留下细微的触感。
“给…师尊。”
寒雪尽瞳孔骤缩,登时整个人僵住了。
给…师尊。
犹如烟火在耳畔炸开,头脑一片混乱,耳边翁鸣不止。
他终于,终于完整的说出了师尊二字。
鼻子一酸,泪水溢出眼眶。
痛。
太痛了,心脏痛的发颠,身体不自觉的颤抖,浑身发冷,尤坠冰窟。
叶思甜双眼通红,虽然寒雪尽并未跟她道明事情的缘由,但也猜了个大概,便斥责他:“你真是,真是太过分了,他能干嘛?他不就想摘一朵最好看的花给师尊嘛,他能干嘛?”
一针见血,寒雪尽犹遭百箭穿心,千刀凌迟。心脏每跳动一次都会沁出鲜血,他清晰的感受到那钻心入骨的疼痛,疼的他连呼吸是痛的。双眸被泪水模糊了视线,他看不清沈月尘的脸庞。
寒雪尽抬起手,想接过那朵为他而采的冰莲。
但还未来得及触到——
沈月尘仅剩的那一点力气终是消耗殆尽,再次昏了过去,手一垂,那朵冰莲也跟随滑落在地。
心一沉,腿一软,他跪倒在地,终于崩溃了,他紧紧地搂住浑身冰冷沈月尘,额头抵在他小小的身躯上潸然泪下,恨不得把他揉进血骨,埋进心里,与他融为一体替他承受所有伤痛。
太冷了,他的身体。
怎么这么冷,小小的身躯怎么捂都捂不热。
三月的湖水这么冷,他怎么受得了。
是了,他还这么小,连话都不会说,他能干嘛?
他只是想摘一朵最漂亮的花赠给师尊啊。
而他的师尊又做了什么?
他不由分说的把他拽起,又毫不犹豫的摔在地上。
师尊。
他算什么狗屁师尊,他有什么资格,为人师尊。
他喃喃道:“尘儿对不起,对不起,都是师父不好,都是师父的错……”
叶思甜心中也百般不是滋味,她不知该怎么做,也不知能做什么。
伸出一只手僵在半空,犹豫过后,轻轻拍了拍寒雪尽的肩膀。
“我不配…不配……”
我不配做你师尊。
那只不知从何而来的狗终于爬上了岸,来到寒雪尽身边咬住他的衣角,奋力的想把往寝殿里带。
………
天色已暗,清冷的月色透过纸糊的窗被柔和一番后倾洒进来,殿内的烛光烧的噼啪响。
一番折腾后,沈月尘处理好了伤口,又喂了一剂药,寒雪尽将他安置在了床上,自己则坐在床边寸步不离的守着他。
幼儿身体孱弱,这般折腾虽无性命之忧,却是高烧不止。
叶思甜借用了九牧膳堂的厨房,煮了壶姜茶,又熬了一锅淮山龙骨粥。
回到静雪阁,她呈出一碗热气腾腾的姜茶来到寒雪尽身边轻声道:“喝点这个,驱寒。”
寒雪尽跟失了魂似的充耳不闻,忧心忡忡,睫毛垂下静静的看着昏睡的沈月尘。
叶思甜也不打算放弃,又道:“眼下尘儿病着,正需要你照顾,你要是病了,那谁还能照顾他?”
他需要你照顾。
你病了他怎么办?
他需要你。
需要你。
闻言寒雪尽睫毛微颤,缓缓掀起眼皮,伸手接过那一碗姜茶,一饮而尽。
叶思甜欣慰的笑了笑,收回空碗,起身正欲放回桌面,正巧看见了桌底下那只蜷缩成一团的小狗,它头顶还栖息着一只金色的小鸟。
那小狗生得奇怪,只有一个瓜大,灰白相间,额头上有三个白点,似三簇火,有点像狼,却没有狼的英姿,看着傻里傻气的,它只有一只眼睛,那只眼睛是浅蓝色的,像万里晴空,也像……沈月尘的异瞳。
“这狗好生奇怪,你从哪弄来的?”叶思甜问。
寒雪尽:“………”
寒雪尽回头看向它,一狗一人目目相觑。
沉吟片刻,寒雪尽道:“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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