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呢?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她温柔的嗓音缓缓的将寒雪尽飘出远方的思绪拉了回来。
梦醒了。
再也不会痛了。
粥依旧是熟悉的味道,人依旧是从前的人。
他再也不会回到那个阴冷漆黑的草房了。
他用力的捏了捏手中的瓷勺,似乎是想确认这不是梦,心中一片茫然。
他吸了口气,闷闷的应了一声:“嗯。”
叶思甜拉出桌下的椅子,在他身边坐下,一手支着塞,百无聊赖的看着他,另一只手将那朵蔫了的冰莲递了出来。
寒雪尽掀起眼帘瞥了一眼,神色让人捉摸不透,他把它收了回来放进衣襟暗格。
叶思甜不明:“这花很珍贵吗?值得你这样。”
她很少见到寒雪尽情绪如此失控。
第一次是因为自己带寒雪尽偷溜出去玩被尊主责罚,她记得那个小小的身躯站在身前眼神凶狠,态度坚定的将自己护在身后。
当然,这没什么用,事后两人都挨了一顿毒打。
再一次就是两年前的泰蒲山之战了,那时雁南峰还未上穿心涯提亲,但两人的心意昭然若揭,引起了许多倾慕于雁南峰女修们的不满,几人在山底下你一言我一语的吵了起来,最后有人说了句什么话,她记不清了,只记得寒雪尽白衣翻滚,轻功掠起,纵身一跃,手持墨磷冲上去就跟灭魂氏的人打了起来。
穿心涯开宗立派最重要的就是创造跟钻研各种符咒跟阵法,寒雪尽身为穿心涯的少主,自然得到了真传,最后的结果可想而知,伤亡惨重,死伤枕藉。
叶思甜不禁打了个冷战。
所以她想,这朵冰莲对他来说应是很重要的东西。
寒雪尽低眉垂首,又饮了一口粥。
叶思甜不清楚也正常,一个女子,不修法术,不习治疗,辅助,竟主修霸道的攻伐之道。
攻伐就算了,不习剑,不习弓,不习刀,就习大剑。
专武还是一把过半百斤的双手大剑。
想到这里,寒雪尽强行忍住了抬手扶额的冲动。
以为他没听见,叶思甜抬手戳了戳他的眉心又问:“问你呢,很重要吗?”
“那是给你的,九瓣玄冰莲,可治心悸。”
叶思甜一怔,托腮的手一滑,差点扑倒。
对,就是这么个性格豪爽,大大咧咧,并喜爱双手大剑的女子,其实患有心悸。
叶思甜登时瞪大了双眸,一时间竟哑口无言。
给我的?
这花,原是给我的。
脑海里顿时浮现出寒雪尽白衣飘飞,在漫天白雪的高山之中,孑然一身的模样。
叶思甜心中顿时打翻了好几种调料,混杂在一起,百般不是滋味。
应当是酸的,不然鼻子怎么会酸?
也应该是辣的,呛的,不然视线怎会变得模糊。
还有点苦吧,喉咙又干又涩。
她勾了勾唇角,抬手摸了摸寒雪尽如墨如漆的秀发。
“傻瓜,我的病不要紧,下回再采一朵便是了。”
寒雪尽微不可察的颠了一下,肤若凝脂的脸颊出现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绯红,侧过头去。
“嗯。”他应了一声,又闷又沉。
桌上的烛台烧的噼啪响,幽幽的暖光映在他硬朗又不失柔和的绝美侧颜上,双眸底下竟有一丝隐忍之色。
叶思甜似乎想到了什么,恂恂道:“该不会…很难吧。”
起风了。
烛火忽明忽暗,偶尔溅起火光点点,窗叶被吹的吱呀作响,寒雪尽起身上前将它拉回,下钥,关严实。
头也没回:“不难,下回在采一朵便是。”
他声音很沉很冷,把九死一生,命悬一线,倾尽全力,一笔带过,说得那样云淡风轻。
而后。
叶思甜与他寒暄问暖了好一阵,这才依依不舍的跟他道别。
下一次见面,或许便是在她的大婚庆典上了。
寒雪尽要守着还在病重的沈月尘,不便送她。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身量芊芊,孑然一身,在这夜色之中,难免有些薄凉。
虽说她拍拍胸脯,又双手叉腰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说让他放心。
但寒雪尽还是悄悄用灵力捻出一朵小小的蓝蝶让它栖息在叶思甜的肩头,隐去身形,护送她回去。
门一闭,寒雪尽神色冷了下来,宽袖一甩,愤然转身。
一狗一鸟已经乖乖的在地上待着了。
掌中一道蓝光闪过,一把通体漆黑散发冷冽蓝光,如剑一般长的戒尺赫然从掌中伸了出来,寒雪尽稳稳握住剑柄,专武发出一声低沉的鸣声。
墨磷召出。
寒雪尽一声厉喝:“还不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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