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说服枇杷与自己一同离开,莫云逸颇费了一番口舌。他将手头的事务处理完,每天就赖在酒肆里。打又打不走,骂他还笑嘻嘻,真真是教人没了脾气。俗话说,‘好女怕缠郎’。这样又过去了约摸一旬,枇杷终于点头同意,莫云逸心情大好。
带着枇杷回到京城后,莫云逸先将人偷偷安顿在自己的别院里,这处别院是他早前就私下里置办好的,连父母兄长都不知晓。
一路上莫云逸就计划好了一切,他打算假死遁逃。虽方法老套却架不住好用,一旦成功今后便可彻底摆脱一切束缚,换一种身份重活一世。他与枇杷约定好了碰头的时间和地点后,莫云逸就回去复命了。
他自以为策划的天衣无缝,其实早在月前,他的一举一动就已经被护卫报回了京城。
莫父气的猛拍桌案,还怒砸了两只茶盏。
“我还当他这些年多少有些长进,没成想还是这般浑不吝!”
“这怎么又遇上了,真真是冤孽啊。许是真的被琐事绊住,老爷,您也知道他不敢忤逆您。”
“他不敢忤逆?我看他敢得很哪。狗改不了吃屎。他这是乐不思蜀呢,眼里可还有妻儿老小。如此便不要回来了,我只当没他这个儿子。”
莫云逸回到家中,只简单地收拾了一下金银细软,其他包括书画都未曾动过,只当一切如常。
那封和离书是早就已经写好的,他翻出来放在显眼的位置,也算有个交代,日后她去留自便。
一想到父母年事已高,他却不能在身边尽孝,莫云逸又不禁犹疑起来。若得知幺儿早逝,白发人送黑发人,那得有多痛。可是枇杷,他同样割舍不下。
或许他可以派个人偷偷留下口信。他只是想让父母知晓他的决心,或许他们可以先在外待上一阵子,他再带着枇杷回来探望父母。说不定到时枇杷已为他生下一儿半女,到那时父亲或可看在孩儿的份上放下成见接受枇杷。莫云逸思前想后,竟是一夜未睡。
今日便是与枇杷约定好汇合的时间。只待三更天一到,子时一过, 莫云逸紧张的在房中来回踱步,却在二更时分便自侍从手中收到一封书信。
她走了。此生江湖市井永不相见。
莫云逸颓然跌落在地。很久很久,直到天光大亮,房中都没再发出任何声响,躲在暗处的护卫不放心,偷偷去瞧过好几眼。
清晨的渡口已经开始有人在叫卖早市,渡口上赶集者亦是络绎不绝。
“姑娘,走吧。”
小柳担忧地瞧着枇杷灰白的脸色和被清晨露水沾湿的发髻。
她自幼家贫,被嗜赌如命的爹以二两银钱就贱卖给了牙婆。来了月娇楼人人都可以欺她,妓子的生活也苦,有些人私下里专欺她这种粗使小丫头泄愤,每天干不完的活,还要防着某些毛手毛脚的客人。只有枇杷真心待她,还向妈妈讨要来了身边伺候,她的日子才稍稍好过一些。后来枇杷又去求了莫云逸替自己也一并赎了身。
小柳也是真心感激。可是对于唯一知晓两人始末的她来说,仍是不看好。没来,或许也是好事。只是看着姑娘难过她也心疼着急。
“莫郎,我不欠你什么了。”
小柳见枇杷嘴唇翕动,她凑近也只勉强听清了这么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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