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国家正在和阿斯曼打仗,你知道的吧?这场战争持续了挺久,虽然我们国家之前被夺去了不少领土,不过最近几年算是稳固住了防线。教会,国王都在向我们宣扬着这场战争的正义,战争必然胜利的结果,并且宣称‘这是主的意志’,是‘圣战’。而我们可爱的臣民也当然都对这场战争即将到来的胜利深信不疑......”
听到这里,法尔卡斯仿佛被尖刀抵住脖颈猛地一激;他突然想起了什么,有些颤颤巍巍地从口中挤出两个字:“可是......”
“吼?可是?”雷茨显然也被法尔卡斯这反应惊讶到了,他接下法尔卡斯的话头继续疑问道:“可是怎样?”他想让法尔卡斯接着说下去。
“可是...目前边境战争情况...明明很不乐观......”法尔卡斯结结巴巴地回答了雷茨。
“法尔卡斯先生,不得不说你真的给了我很大惊喜啊。看来除了你在行业内的才华以外,还有其他更值得我欣赏的东西。”雷茨被法尔卡斯所表现出的认知所震惊到了;他根本没有想到法尔卡斯居然会了解这么多东西。
“确实,就像你知道的那样,虽然国王和教会一直在向民众宣传战争对于我们的有利性,但实际上目前战争的情况已经很不乐观了。不仅他们知道,各个城的领主当然也知道;派去的士兵与志愿兵大多都是有去无回,而战线却始终在被压缩......”
“大部分领主都明白,这场战争最后的结果大概就是我们国家会落败,而国家战败最快的话,应该...就在明年春天吧...所以在不久后,各个城镇的领主,打算开设一场盛宴,为的就是共同商讨战败后的国家问题。”
至此,法尔卡斯总算得知了先前想要寻得的答案之一,只不过得到答案的这种方式,实在让法尔卡斯感到很头疼。
“你之前询问时提到的宴会,就是这个目的哦。”
“我明白了,不过说了这么多,你还是没告诉我为什么要囚禁我。”
“真是冷漠啊法尔卡斯,听了这些你心里就没什么触动嘛?”雷茨似是在拿法尔卡斯打趣。
“哼...你都说要把我处死了,等真战败了时我还活没活着都不好说...至少现在,比起国家,我还是更担心我自己的命运。”法尔卡斯不屑地回应了雷茨的恶趣味。
“哈哈哈,您还真是幽默啊,法尔卡斯先生。那我也不吊你胃口了。”雷茨的神情又渐渐冰冷了起来。“你心里应该有疑问吧?商讨国家的问题为什么要通过领主之间的宴会呢?其实这就是关键所在,你大概不知道,其实国家的各个领主并不信任现在国王,对他的能力持质疑态度,因为面对阿斯曼的侵略,他时至今日都没有什么实际的功绩......”
说到这里,雷茨又戏谑地对法尔卡斯说:“这话你可不要往外传,不然我就要被杀头了。”法尔卡斯听了只是十分厌恶地瞪了他一眼。
“所以实际上,宴会只是个掩饰,目的是为了绕过国王,而对国家后续问题的‘商讨’也自然是摆在台面之下了。并且与其说是商讨,不如说是战败后势力的‘重新分配’更恰当一点。”
“那些大领主的势力大概难以动摇,所以当其他领主面对他们可能带来的威胁时,就必须要采取一些措施寻求自保。”
其实听到这里,法尔卡斯的思绪已经有些乱了,因为他捋不清拉卡图斯伯爵在这场宴会中的意图是怎样的。拉卡图斯伯爵上位后的一系列措施都看不到他“自保”的意思:为了加速发展塞戈德,他使得其他不少城镇蒙受利益损失,甚至不顾冒犯其他领主在塞戈德的利益,要关闭全城的赌场......
但塞戈德又实在算不上一个强盛的城市,纵使这些年发展迅速,也还是比那些真正的大领主手下的地方要差些,如果是要正面和大领主抗衡,他前面做的一切岂不是杯水车薪。
还有伯爵夫人,雷茨到现在都没有提到过伯爵夫人,大概真的对她一无所知,那伯爵夫人“恰到好处”的意思到底是什么,伯爵夫人,她要这“恰到好处”的香水用在宴会上是为了什么?
这一系列疑问在法尔卡斯的脑子里乱成一团麻。
“你应该在疑惑,拉卡图斯伯爵在宴会上的意图吧?”雷茨看出了法尔卡斯的困惑,“你的困惑都已经写在脸上了。”
法尔卡斯没有说话,只是把目光重新放回雷茨身上,看法尔卡斯回过神来,雷茨便接着说:“拉卡图斯伯爵真的是让人钦佩,无论是治理能力还是政治智慧都让人叹服,只可惜有些年轻气盛。他的想法虽然很巧妙,但是做事过于心急和直白......”
“他的一系列做法,目的是为了向那些小领主释放出一个信号:‘他是一个十分有才能的统治者,并且他敢于冒犯其他大领主的利益。’而将这个信号彻底引爆的,就是那个闹得沸沸扬扬的‘废赌’政策。”
经过雷茨的点拨,法尔卡斯混乱的思绪一点点明朗起来。
“作为一个弱小势力的领主,目前你面临着国家战败,被大领主吞并的风险,原本不出意外,如果想不被大领主吞并,就要舍弃掉自己身上为数不多的‘肉’喂给大领主,并且未来还要面对他们深不见底的‘胃袋’,而现在有一个势力不强但发展势头强劲的领主,他不仅颇具才能,并且不畏惧大领主势力的威胁,那么此时你就又多了一个选择。”
说到这里,法尔卡斯犹如醍醐灌顶,“伯爵是为了拉拢弱小势力的领主一同对抗未来大领主的威胁。”
“看来你的脑子还不算迟钝嘛,法尔卡斯先生。”
但法尔卡斯理解了伯爵的意图后,脑海中很快又冒出了新的疑问。
“可是距离预期的战争结束还有很久吧,差不多还有半年......在战争结束前肯定也还会再经历几次这样的‘商讨’吧,拉卡图斯伯爵‘废赌’的政策颁布的这么早,难道不会提前引起其他大领主的警惕吗?”
听了法尔卡斯的疑问,雷茨意味深长地看着法尔卡斯,然后说道:“你比我想象得要更聪明些法尔卡斯,如果是平常我大概会十分欣赏你,甚至乐意与你有些交情。可惜我现在却不得不把你送上绞刑架。”
法尔卡斯听了他这话感到一阵恶心。
眼前的这个男人是那么的阴险和虚伪,还好意思在这儿惺惺作态。
法尔卡斯抑制住想要咒骂他的冲动,只是冷笑了一声。
见法尔卡斯没有领情,雷茨也不再自讨没趣,开始老老实实地回答法尔卡斯的疑问:“你想的没错,当然会有这个问题,这也是我说拉卡图斯伯爵年轻气盛的原因。
直接思考伯爵行为的目的当然难以理解,那么换个角度去看呢?领主们在宴会上暗中掰手腕是因为要在临战争结束时重新划分势力范围,而伯爵急于拉拢弱小势力,提前释放了信号,是不是就是因为,他觉得战争会比预料中的结束更早?”
法尔卡斯这下彻底梳理清了思绪,与此同时,他也对雷茨的态度也发生了一些变化。
“拉卡图斯伯爵年轻气傲,他大概比其他人更加不信任国王,对战争的局势更加悲观,所以才会采取如此激进的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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