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尔卡斯被两人押送到了商行隐秘的地下室,更准确的来说,就是地牢。这商行似乎早就为了不知道什么人准备了这些。
不一会儿,两人就把法尔卡斯送到了一间地牢,这地牢里还囚禁着另一个人,那人蓬头垢面的,他一看见押送着法尔卡斯的一行人,就立马蜷缩到了墙角,他向墙角挪动的过程中,法尔卡斯看出他的腿脚似乎不太好使。
负责押送的其中一人去开牢门时,法尔卡斯还试图反抗挣脱另一个人,结果被他狠狠地在脸上打了一拳,直接被打翻在地了。
“最好老实点,这样还能少挨几次打。”
他们撂下这句话后就把法尔卡斯扔进牢房里离开了。
法尔卡斯撑起身子,缓慢地转身坐到地上,用手摸了摸被打的那块儿地方。
“嘶。”疼得难以忍受。
“这群畜生。”法尔卡斯咒骂着,就连咒骂时,他的那半边脸也在作痛。
现在,比起刚刚那一拳之仇,更让法尔卡斯在意的是为何雷茨会突然如此对自己,自己与他不过一面之缘,甚至直到刚刚和他说过的话都屈指可数。难道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话?还是说他们认错了人?
此刻,身体上的疼痛和情绪上的激动让法尔卡斯难以静下心来思考,没一会儿,他就又愤愤地捶地咒骂着他们。
法尔卡斯骂了一会儿就不想再骂了,因为这对现状没有任何帮助,并且如果不巧被正在来的人听到,估计又少不了一顿打。法尔卡斯开始做起了深呼吸来使自己平静,大概做了有三四十次,法尔卡斯的思绪算是彻底平静下来了,他开始回忆和雷茨的谈话。
法尔卡斯首先想到的就是他临被押走前雷茨对押送他的人说:“把他和那个‘小偷’关到一起去。”看来角落里那个一直一言不发的家伙就是雷茨口中的“小偷”了。那人自法尔卡斯被关进来后就一直没发出任何动静,再加上他呆在那个光亮照不到的角落,法尔卡斯都差点找不到那人了。
那人偷了什么?商行的东西吗?偷了东西为什么不直接把他扭到教会去,为什么要关在这儿?
法尔卡斯思考着,同时眼光瞥向那人躲藏的角落。
想再多也不如直接开口问他最实在。
这么想着,法尔卡斯便要向那人搭话。突然,法尔卡斯听到进入地牢的门被打开了,应该是有什么人进来了,于是法尔卡斯赶紧打住,故作随意地坐在牢房边上的干草上。
“哒,哒,哒。”一串不紧不慢的脚步声逐渐向法尔卡斯所在的牢房靠近。法尔卡斯仔细听了听,应该只有一个人,那人的步伐似乎是缓慢而又轻松的,直觉告诉法尔卡斯,来人大概是雷茨。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雷茨那张冷峻的脸慢慢地从火把的火光中出现了;火光都不能把雷茨脸上那神情的冰冷削弱半分,法尔卡斯不由得心生寒意。
雷茨看着牢笼里的法尔卡斯,有些轻蔑地笑着说:“怎么样法尔卡斯,已经和你的朋友说过话了?”
“什么朋友,你在说什么?”
“哦?你们居然不认识啊,不过也罢,这都是无所谓的事情。”说着,雷茨缓缓蹲下身,双眼直直地凝视着法尔卡斯。
“我倒是希望你可以和他多说说话,不然以后就没机会了。”雷茨冰锥般寒冷的话语伴随着凛冽的目光一同刺向法尔卡斯。
尽管此时法尔卡斯心中已经开始有些恐慌,但他还是强装镇定,继续跟雷茨对峙:“哦?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要对他做什么?”
只见雷茨轻蔑而又怜悯地回答说:“不,是我要对你们两个做什么。”
“莫名其妙!”法尔卡斯的恐慌已经渐渐地转变为了愤怒,猛地站起身来“从一开始就是莫名其妙,你有什么资格囚禁我?不明所以就把我关到这里,你这是什么意思?”
“冷静一点法尔卡斯先生,您应该不希望再挨上另一拳吧?”
这话彻底激怒了法尔卡斯:“你这混账,废什么话?从一开始就是莫名其妙,我到底做了什么你要如此对我?在这儿闪烁其词遮遮掩掩,浪费什么时间?”
雷茨仍然没有马上回答法尔卡斯,只是冷冷地看着法尔卡斯。直到法尔卡斯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他才不紧不慢地对法尔卡斯说:“法尔卡斯先生,我希望你明白你现在的处境,我想不想告诉你原因完全看我的心情,我大可以让你就这么不明不白的一直被关着,直到你被处死,我当然也可以大发善心让你在临死前不像个蠢货一样一无所知。”
处死......法尔卡斯听到雷茨说出这词,忍不住的开始颤栗起来,先前的愤怒渐渐被恐惧压过,他睁大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雷茨,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雷茨见了法尔卡斯这副模样似乎很得意,嗤笑着对法尔卡斯说道:“怎么样,现在头脑冷静点没有?”
法尔卡斯没有回答,只是默默低下了头。
雷茨很是享受拿捏着法尔卡斯的感觉。他大概是心满意足了,才开口对法尔卡斯说道:“学着聪明点,法尔卡斯先生,能让你少吃点苦头。”
接着,雷茨开始不疾不徐地对法尔卡斯说:“我想你应该已经了解了拉卡图斯伯爵,所以我就不多费口舌了,
和你关一起的这个‘小偷’,就是伯爵手下的人。”
“什么?”法尔卡斯震惊之余朝着那人蹲伏的角落看去,而角落里的人依旧一言不发。
“他就是伯爵组织的那批人之一,在各地秘密收集农产品和耕作知识的学者。”
“伯爵在几年前开始从各地收集并研究那些知识,摆脱了塞戈德十分依赖农产品进口的处境,这对塞戈德当然是好事;对我们就不是了,虽然苏粮食出口并不是苏博蒂的主要收入,但是这也是一部分可观的收入,而这其中的收益大头之一,就是我们塔卡茨商行。”
“塞戈德农业发展迅速,相对的,塔卡茨商行对塞戈德的出口额在几年间大幅下滑,这可没让我们头疼啊......我们当时还闷在鼓里,差点真的以为神明显灵眷顾了那座贫瘠的城市。直到两年前,我们听说有一个秘密组织早在几年前就开始在各个城市的村落里出现,并且有意无意地向村民套话,套出了不少当地农产品的信息。”
“那时我们才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这些神秘组织和拉卡图斯伯爵上位时间完全吻合,并且在他们出现后没过几年,塞戈德的农业就开始突飞猛进了,这一切都是那么的巧合。比起相信是冷漠的神明对塞戈德的偏心,我更愿意相信是拉卡图斯伯爵策划了这一切。”
雷茨冷笑了一声,接着说道:“于是两年前我就开始跟随着我们商行的商队,一同去村落去采购农作物,为的就是暗中追查那些伯爵手下的‘小偷’,在他们偷光我们的一切之前阻止他们。直到今天,我们终于成功抓到了一个。”
法尔卡斯看到雷茨冰冷锐利的目光穿过黑暗,直直地刺向角落里那个不言不语的‘小偷’。
“抓到了这贼人后,当然是要问出他的其他同伙了,不过可惜,这人缄口不言,一直拷问到把他的腿都打断了,也没有向我们透露半个字。”
听了雷茨的话,法尔卡斯心里有些发毛,脑中不由得想起刚见到这人时,他在地上拖行的模样。
“至于你,法尔卡斯。”雷茨的目光重新回到法尔卡斯身上,“只能说很抱歉,纯粹是你运气不太好。”这么说着,雷茨的脸上浮现出了戏谑的笑容。
“哈?”这话惹得法尔卡斯十分诧异。
接着雷茨慢条斯理地解释说:“抓你纯粹是个意外,对你我来说都是个意外。我本来并不认识你,只是你向我提出的问题,和与伯爵夫人的交集让我不得不重视起你来。”
“先前我说过,拉卡图斯伯爵的很多政策都让苏博蒂蒙受损失,而宣誓效忠苏博蒂领主的我,同时作为被拉卡图斯伯爵直接侵害到利益的商人,自然有理由仇视拉卡图斯伯爵。”
“本来,拉卡图斯伯爵的许多致使我们利益受损的政策我们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直到他宣布关闭塞戈德全城赌场的时候,我们才意识到,他是敌人,是和我们完全相冲的敌人。”
“苏博蒂的领主在塞戈德控制的赌场可不在少数啊,如果这政策实行下来,将对苏博蒂领主是多么大的损失......”
雷茨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法尔卡斯的反应,见法尔卡斯只是呆愣,并没有表现出吃惊的神情,就十分冰冷,一字一句对他说:“看样子,你对伯爵的了解比我预想的要多啊。”
法尔卡斯被雷茨这番话一下子从呆愣中惊醒,“所以呢?这又如何?还有,你仇视拉卡图斯伯爵就要把我关起来?只是因为我要给他的夫人制作宴会用的香水?”
“哼,从最后结果上来看是这样的,不过实际情况比你想的要更加复杂哦。”雷茨意味深长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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