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义道:“你我年纪相似,丈夫还是我。”
孙涵道:“我今夜替哥哥拜堂,就是哥哥一般,还该是我。”
名义道:“大家不要争,只做个假夫妻罢!”
名义连忙道:“娘子不要性急,我说便是了。我是你嫂嫂的哥哥。闻得你哥哥不在,我母亲不舍得沁儿那个傻子出门,又恐误了你家的事。故把我假妆嫁来,等你哥哥病好,然后送沁儿过门。不想天付良缘,到与娘子成了夫妇,此情只许你我知道,不可泄漏!”说罢,两人成了好事。
名夫人一夜眼也不合。后来已知二人成了那事,暗暗叫苦。
到次早起来,名夫人替名义梳妆,低低说道;“你昨夜都那样了,倘被他们知道了,怎么处理?”
名义道:“要不我把沁儿换回来。”
名夫人道:“你须拿住主意便好。”
名义道:“你想你要是个血气方刚的男子和一个女子同床而卧,便是铁石人也熬不住,叫我如何忍耐得过!你若不泄漏,便没有人知道?”
看看过了三天,二人行坐不离。到是名夫人捏着两把汗,催名义道:“如今已过三朝,可对孙家人说,回去罢!”名义假意道:“我怎好启齿说要回去,须是母亲来说便好。”名夫人道;‘也说得是。”即便回家。
名夫人虽将儿子假装嫁去,心中却怀着鬼胎。急切不见孙家来回覆,眼巴巴等到第四天,孙涵将沁儿病因,姑娘陪拜,夜间同睡相好之事,细细说知孙老九。孙老九跌足叫苦道:“这事怎么做出来了!你快去寻你哥哥来。”孙涵去不多时,同艮山一同来家。
名夫人道:“前日讲定的三朝便送回来,今已过了,劳你去说,快些送我女儿回来!”
“爷爷我看你媒也老糊涂了,从来都是三朝媳妇便回去?前日他不肯嫁来,这也没奈何。今既到我家,便是我家的人了,我家千难万难,娶得个媳妇,到三朝便要回去,既如此不舍得,他也有儿子,少不得也要娶媳妇,看三朝回去,不如给我做媒如何?”一番言语,说得孙老九哑口无言,不敢回覆名家。
艮山结亲那夜,昏睡了两天,第三天的时候惊出一身冷汗来。两天里只有米水下肚里。知道妹妹已将妻子娶来家,人又十分标致,心中欢喜,这身子好得快了。过了几日,要到房中来看沁儿。孙老九恐他初愈,不便行动,叫丫鬟扶着,自己也随在后,慢腾腾的走到新房门口。名夫人正坐在门槛上,丫鬟道:“让大官人进去。”名夫人立起身来,高声叫道:“大官人进来了!”名义正搂着孙涵说笑,听见有人进来,连忙走开。
艮山掀开门帘跨进房来。孙涵道:“哥哥,你身子骨只怕还不宜劳动。”
艮山道;“不要紧!我暂时走走,就去睡的。”便向名义作揖。名义背转身,道了个万福。名夫人道:“我的儿,你且慢作揖!”又见名义背立,便道:“娘子,这便是你丈夫。如今病好了,特来见你,怎么到背转身子?”名夫人走向前,扯近儿子身边,道:“我的儿,与你恰好正是一对儿。”艮山见妻子美貌,看着比平时顺眼的多,心中甚是快乐。
名夫人将艮山往外推道:“你去睡罢,不要难为身子。”又叫丫鬟扶着,孙涵也一同进去。名义见艮山虽然貌不出众,却也人材齐整,暗想道:“就沁儿那样,得配此人,也不辱没了。”又想道:“如今这人醒过来了,倘然要来同睡,这事怎么解决的好,快些回去罢。”
到晚上对孙涵道:“你哥哥病已好了,我不能久待在这里。你可撺掇母亲送我回家,换沁儿过来,这事便隐过了。若再住,事必败露!”
孙涵道:“你要回家,也很容易。我的终身,该怎么办?”
名义道;“此事我已千思万想,在这里不好说?得回去后再做打算。”
孙涵道:“你若不打算娶我,我也没有脸面见人!”说罢哭了起来。名义给她拭了眼泪道:“你不用烦恼,容我再想想。”
自从媳妇到家之后,两人终日行坐不离。刚到晚上,便关上房门去睡,直至日上二竿才起身,艮山好生不乐,初时认做姑嫂关系好,不在意。以后日日如此,心中老大疑惑。几遍要说,因想媳妇初来,尚未与自己同床,只得耐住。在新房前走过,忽听得里边有哭泣声。向窗户缝中看时,只见媳妇与妹子互相搂抱,见如此做作,料道这事有些蹊跷。欲待作,便掀门帘进来,门却关着。叫道:”快些开门!”二人听见是艮山声音,擦干眼泪,忙来开门。
艮山走进去,道:“为甚么青天白日,把门关上,两个女人在内搂抱啼哭?”二人被问,惊得满面通红,无话可答。艮山见二人无话,一时气得手足麻木。一手扯着孙涵道;“你做得好事!且进来和你说话。”扯到后边一间空屋中。孙老九看见,不知原因,闪在一边。
孙涵被扯进了屋里,将门闩上,随手拿起一根木棒,骂道:“贱人!快快实说,若有—句假话,打死你干净!”
孙涵死不承认。艮山道;“贱人!我且问你;他才刚来,有甚么恩爱割舍不得,天天关着房门,搂抱啼哭?”
孙涵闭口不言,艮山拿起棒子要打,心中却又不舍得。孙涵觉得隐瞒不过,想道:“事已至此,索性说个明白。”道;“前日名家知道哥哥不在,恐误了女儿,因爷爷执意不从,就把儿子假妆嫁来。不想他母亲叫我陪伴,就成了夫妇。他待我恩深义重,我也想与他百年偕老。今见哥哥病好,名义他恐怕事露,要回去换沁儿过来。一女无嫁二夫之理,他也想娶我为妻。因无良策,又不忍分离,故此啼哭。不想被你给看见,只此便是实话。”
艮山听罢,怒气填胸,把棒扔在一边,双足乱跳,骂道;“原来这老乞婆这么无耻,将男作女哄骗我!怪道三天便要接回。如今害了我你名誉,今天拼了性命结果了这人罢!”开了门,便走出来。孙涵见哥哥去打名义,上前扯住他。被艮山将手一推,跌在地上,爬起来时,名夫人已经跑到外边去了。孙老九随后也赶了来,孙涵也跟在后面。
名义听见艮山打孙涵,心如刀割,眼中落下泪来,没了主意。即忙除下簪钗,穿上男装走出房来.将门带上。离了孙家,名夫人见儿子回来,心中又惊又喜,便道:“如何这般模样?”名义将事情说了。名夫人埋怨道:“我教你去,不过权宜之计,如今做出这没理事,今日弄出事来,害了这姑娘,却怎么处?要你不肖子何用!”
名义被母亲嗔责,惊愧无地。名夫人道:“如今只能等候他家消息。”
名义前脚刚走,艮山赶到新房门口,见门关着,以为人还在里面.在外骂道:“天杀的贼人!你把我家当做什么样人家,敢来弄空头,坏我名誉!今日与你性命相博,你快些走出来!若不开门,我就打进来了!”正骂时,孙老九到,便去扯艮山进去。
艮山骂道;“贱人,亏你羞也不羞,还来劝我!”尽力—摔,不想用力猛了,将门撞开,两个人都跌进去,搅做一团。
艮山骂道:“真是该死,我都二十多岁了的人了,被人逼着退亲要娶个小的,如今还被人坑,就连亲妹子都这样子,我那可怜的爹娘,没有人心疼你儿子呀。”即忙爬起寻人时,却没有见个人影儿。那艮山找不到名义,骂道:“天杀的好见识!你走得好!你就算是走上天去,少不得也要拿下来!”对着孙涵道;“如今做下这等丑事,你还怎么做人?”
孙涵哭道:“是我一时不是,做错这事。但我俩情投意合,劝哥哥消消气,他家说会将沁儿送过来,我这辈子只能嫁给他,不然只有死路一条!”
艮山道;“你说得好自在!你是他家下财纳聘定的媳妇,今日平白好过了你们,难道说我是个女人找了个汉子不成?”
孙涵被骂的满面羞惭,将袖掩着痛哭。孙老九便道:“这也不干你事,都是那老虔婆设这没天理的诡计,将那男人乔妆嫁来。我—时不知,教你陪伴,落了他的圈套。如今只能保全你的体面,这才是个长策。”
艮山怒不可遏道:“若说要休了李家,嫁那男人,这是断然不能!”
艮山急得暴躁如雷,骂道:“老亡八!依你说起来,我的姻缘就该被人骗的!”一头撞个满怀。孙老九也在气恼之时,揪过来便打。孙涵便来解劝。三人搅做一团,滚做一块.分拆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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