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即使瑶光厌恶提陶的存在,却也知道真正论能力她自己就举世无双,说起这个来似乎是她自己有些说大话,可是她自己见过的那些人无一例外都是一样的,可以有些小聪明,遇到大事时的应变能力却没有。可以利用的为何不用?你可以给别人卖命,但伤害他人的代价就是被伤害,但他必须为他说过的话付出代价。
眼光转向李玉衡,瑶光不禁回想起第一次见他的模样,他却将她抱在怀里,如水般流转的眼神似乎不经意的扫过她,随即又安静的闭上,那时她从不觉得他有什么异样。之后的每一次接触,都能看出他的与众不同,每次都是这样子的感觉,就是她每次出门的时候,都能在某个地方,感应到他的存在。
她闭上眼睛,潜意识里面照着提陶的长相和声音,一下子将它的灵魂提了出来。她模模糊糊的看到了一个男人的脸,却不清晰,声音却是有的,却不洪亮,就和白天见到的一个声音。她试着去询问提陶的目的,却原来是他收了名家给的钱,然后栽赃嫁祸给李玉衡,想要害李家无后。这个世上人不能去相信所谓的命运,命运真的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你不去争取,不去追求,那么永远也没有机会。如果努力了,却是用卑鄙无耻,龌龊下流的招数想得到,那么结果必然是死路一条,就算是被人放过了,那么这个人他一辈子都是在被人报复的路上活下去的。
其实,原是有些私心的,想到他可能同自己一般有着非同常人的命运,那么将来的日子也就不再无趣了,却不曾料到,说出了那样的话,这孩子的命格就此定下。比之他当年的更为让人惶恐惊惧,所幸还有她,这个人必死无疑。
她将炉火纯青的烈火注入提陶灵魂深处,那些纯阳之气就和熊熊烈火一样,煅烧了一个时辰,才把这个自私狂妄,又恶毒无比的恶鬼给杀掉。
后来,过了好多年,她惊讶的同时也为他的心性感到惊奇,世上竟有人这样子,原以为他是温润如水的淡然,却不料也可以坚冷如冰般的冷情,不轻易动情,动情了却不可以坚守,前后充满矛盾。
他该能顺利的长大,直到某一日,见证恶鬼的话。
乱天,弑母,无后。这些非一人之力所能改变,但是如果非要去逆转乾坤,那么结果就会不同。
月季花极淡的香气飘渺的在屋里,窗棂边,紫檀木的镜台上摆放着银亮的发带,还有一方质地极好的玉梳子,看着镜中那张颠倒众生的脸,李玉衡淡淡的收回了目光,即使对生活略有不满,她也不得不承认这张脸确实出色,大大的桃花眼,鼻梁挺直,而那对薄唇,传说嘴唇薄的男人薄情,可是这个人她离瑶光收拾定了。
只听身后传来轻巧的脚步声,他连忙拉住瑶光的手,“这样就行了。”
瑶光:“你好像有些抗拒我,这是什么原因?今天可是你要去办公的日子呢。”
李玉衡站起身来,叹了口气,“原来你嫌我模样不够好看。”还未说完,就被瑶光一把按坐在凳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怎么敢嫌弃你呢。”瑶光拿着一把珠花在他脸前比划来比划去,“如果打扮起来恐怕比个女子还要好看。”
李玉衡冷着脸坐着,他拉下她的手。瑶光笑了起来:“行了,我逗你呢,瞧你急的。”替他整了下衣袍,不料却被他伸手拽了一下,瑶光一下子就坐在了李玉衡大腿上,李玉衡轻声戏谑,“惹得美人笑,倒是我的错了。”
瑶光坐在那儿,一时间也忘了站起来,脸颊突然绯红起来,看看外间的天色,连忙提醒,“时辰已经不早了。”
李玉衡点了点头,瑶光站起来后,仍然是笑嘻嘻的,好像占了便宜还卖乖。李玉衡:“不用叫人跟着了。”说完便走了出去。
李玉衡一直走出视线之外,她一直都有一个习惯,只要是答应别人的事情,就一定办到,他虽待她极好,但也容不得她放肆。她却不以为然,她觉得男人不能太霸道,太霸道的人不讲理,虽然经常与她笑闹,却仍让人有种发自心底的敬畏,当他浅笑不语的望着你的时候,那种压迫感竟让人有种错觉。
想起十年前的话,无论外面有什么风言蜚语,李玉衡是不是异星降世,都要好好照顾他。这个男人除了长得好,就是脑子有些一根筋,不够聪明还很别扭。
沁儿自从回去就住进了位于太后宫西侧的小房子,算是离皇帝最近的住处了,也方便他偶尔去探视。只是为防人多眼杂,去得次数不多,瑶光五年内也只去了寥寥的几次。于是宫内更传两位妃子已遭皇上的嫌弃,为那异星之说,只可怜了不知是哪一个,反倒拖累了那个无辜的。
无论别人怎么议论,沁儿只管吃喝,巴不得他们说得多点才好。这些天来,皇帝又纳了几个妃子,让她直叹身为帝王果然艳福不浅,又听人说哪几个有了身孕,哪个公主又出嫁了。最小的一个才半岁,却甚得皇上的欢心,对外却说是孙子不是儿子。不过李玉衡若是不改,这异星的事情怕是要成真,毕竟沁儿不能生育,和她过绝对会无后。与住在东宫内的两位比起来可谓天壤之别云云。
豆腐切块,上面浇上一层香气诱人的芝麻油、葱花,辣椒酱,盐等,来上一碟子腊八蒜,盛上两碗米饭吃,也不错。
冬去春来久,下了一场雪后,过了没有八个月,地面干裂,草木都无精打采地萎黄在路边。
开春不久,天气突然忽冷忽热的,就有人说今年的年景不好,天逢大旱,如果半年都滴雨不下,以致颗粒无收等等。
这些话满大街都是,有时在街上还能看见些乞丐,全是风尘仆仆的模样,说话口音也听不懂,都是些外地人。记得就在上月,那时还是年前,菜市那边大清早有人发现路边死了个女人,也许是饿死的,面黄肌瘦的,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死状凄惨。
瑶光做好午饭,等着李玉衡一起吃饭,等了半天人也没有回家,便把菜盖住收拾了,发现家里盐没了,便提菜篮子到菜市场去买,出门正好看见李夫人。她穿着一身黑白相间的衣衫,手里也拿着个篮子,看见她照旧是一副笑容可掬的模样。如果不是后来发现不对劲,如果不是这家人太会伪装,她也不会把面前的女人当做是李玉衡的亲娘。
瑶光:“二婶,去菜市走走吗?”她知道平时买蔬菜米什么的都是李信,这位李夫人自己倒很少到菜市去。
“闷得慌,去走走。”李夫人说着,便一道走去。
菜市里人来人往,卖菜的摊子摆的不过都是些鸡蛋,番茄,黄瓜,白菜之类,一路走过来,这街中间一个岔路口上,新开了一家小小的豆腐店,还没来得及钉招牌。低低矮矮的屋檐下站着一个三十余岁的消瘦女人,旁边的桌子上有一大块做好的豆腐,只是颜色看着有些发黄,不是多新鲜了。另外一个黑糊糊的小炉上还煮着热腾腾的豆浆,她一手擎着锅勺,不时看一眼人群,却没有人停下来要买她的豆腐。
瑶光估计着是外地人,人生地不熟的刚开业,生意不好。因为她看来面生,决不是本地人。
在旁边的摊子买了盐,在老地方买了另一家的豆腐和腐竹,李夫人说起她早腌了一大缸酱,只是味道她就把不好了,这个季节腌菜更好,不容易烂还很容易保鲜。李夫人嘱咐瑶光不必买酱了,她回头给一点就是,够吃很多日子的。瑶光不好意思开口拒绝,等过些天,她又要麻烦自己去给她调味了。正说着话,前面一阵敲锣响。
路边一棵桐树边的空地上,一精瘦的汉子一边卖力敲着锣,旁边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翻着筋斗,前翻后翻连翻,向着众行人叩头,瑶光:“前面是耍戏法的,要不过去看看?”
看那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不由自主就往那挤去。
小孩子叩完头,又在地上来回翻了好几个筋斗,等人人都拍手叫好时,敲锣的汉子才停下手,去将他们事先放在一边的五六张长板凳拿过来,一一递给小孩子。小孩子接过去,一张张铺开间隙排好,活动一下腿脚,突然娇叱一声,一口气在板凳上翻出一串筋斗去,正是他身形伶俐,轻盈得如同没有重量一般,细长板凳丝毫没有晃动或被碰倒。小孩子又虚晃几个花招,打一路飞腿,把地上尘土都扬起不少,围观的人又都拍手。
接着,小孩子向众人恭拳一揖,汉子抬脚用脚尖挑起一张板凳,“呼”地踢出,小孩子一个灵巧漂亮的翻身双手接住。众人又称好之际,他把板凳安放地上,汉子再踢过一张,他又接住,六张板凳叠起来,看着都摇摇欲坠的模样了,汉子大声吆喝几句听不懂的话,然后从衣袖里拿出一张小纸点火焚了朝天一甩,再念几句,小孩子在板凳周围摇头摆脑打几个筋斗,等他念完了,朝众人露齿一笑,便双手攀着板凳像爬梯子一般地往上爬去,有人喊:“不会摔下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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