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近来朝中没有什么大事,大家便围绕着李玉衡被打一事吵开了。
“陛下,”在大家越吵越来劲的时候,一个大家意想不到的人站出来开口了,“对此事微臣有个看法,不知诸位可否听在下一言?”
几个人一看说话的是城南候,这人是李沁的大爷,瞬间都闭上了嘴。
城南候:“在微臣看来,这不是离瑶光殴打辱骂当朝官员,而是已经超出七出之条,世人却说是女子痛打无情郎,这是不对的。”
李玉衡朝众人拱了拱手,“微臣听闻此女子胆大妄为,还未中举前,多次到李家求亲,我二叔见其痴情,也不嫌弃她身份配不上王府的身份,答应了她的求亲。”
“此女子不仅常常口出狂言,看不起男人,曾说天下男子皆是饭桶的话。她一朝中举,便迫不及待的摆起架子来,这不是目中无人是什么?”李玉衡不疾不徐道,“诸位大人家中也有女眷,不如将心比心?”
李信痛骂道:“你这是找死,打你怎么了,老子还经常打你呢。”说完就想动手去打人,被人拉走了。
朝堂上顿时安静下来,半晌后城南候道:“离瑶光刁蛮任性,奢靡无度,天下又有几个男子受得了?南阳王如此袒护,不如你收了她做女儿。”
“城南候,”李玉衡声音一冷,“你读书几十载,如今站在金銮殿上,是为了拿女子嗤笑,拿女子闺誉来骂的吗?如果这便是御史大人的君子风度,”李玉衡朝坐在上面的皇帝拱了拱手,“陛下,微臣耻于与这种女子住在一处!”
城南候:“陛下,微臣觉得李贤侄所言有理。”
李玉衡:“臣附议!”
在门外听着的李信身体摇摇欲坠,脸色苍白如纸,不用抬头他都知道四周的同僚在用什么眼神看他。
李信:“这个孽障,我家里咋生出来这种畜生,六亲不认的混账东西。”
而李玉衡却看了不看他,只是朝皇帝行了一个礼,便退了回去,安安静静站在原本的位置上。
一个翩翩如玉身姿挺拔,一个脸色苍白心神恍惚,顿时高下立现。
朝会结束以后,皇帝刚回到宫里,宫女来报,大长公主求见。
皇帝对大长公主十分有感情,他母后不得宠,父皇偏宠贵妃之子,若不是这个妹妹一直支持他,他的太子之位早被贵妃之子夺走了。加上大长公主也不是挟恩图报的人,所以这些年,大长公主在皇帝面前一直很得敬重。
现在一听大长公主要见他,他当下便让身边得用的太监去请大长公主进来。
“见过陛下,”李夫人一进内殿,便屈膝向皇帝拜去,皇帝忙伸手扶住了他,“您这是做什么。你我兄妹之间,何须行这般大礼?”
李夫人顺势站直了身体,一举一动都可以看出皇室公主的端庄大气。
“今日来,我是代那不争气的李沁儿来向您告罪的,”李夫人摸出一块手帕,擦着眼角似有若无的眼泪,哽咽道,“当年我没有把她教好,导致她现如今年纪不小了也没个正形,连带着玉衡也随了她那不要脸的性子。”
说到伤心处,李夫人已经泣不成声,只用手帕捂着脸,嘤嘤痛哭。
思宗:“切莫伤心。眹心里清楚,让你当年嫁给一个男人,是为了巩固父皇的帝位。也正因为有这层情分在,加上你年轻的时候荒唐,所以才让衡儿荒唐不羁,本来他可以成为高高在上的帝王。只是现在这副纨绔模样,也不是你的错,怪只怪李信那个粗俗莽汉没有教好儿子。想到你们一家,付出了一辈子,临到中年,竟没有儿子,还让一个小妖精在朝堂上弄虚作假,眹心里便有些不是滋味。”
李夫人:“这事跟瑶光无关,怪只怪衡儿见异思迁,其身不正。我原本以为给他娶一个管家的,精于算计的可以管教住他,却没有想到适得其反。陛下不必安慰我,是我家的家教不严,才让皇上您在朝堂上因他为难了。”
思宗:“眼光是个好姑娘,宫里谁见到她不说一声好,朕也是很喜欢她的,是朕觉得她很有才干,才让她做御史中丞的,没想到玉衡却因此有了意见。”
最后大长公主是皇帝亲手扶上马车的,两人感情有多深厚,整个皇宫的人都瞧在了心里。
李夫人坐在马车里,擦去眼角的泪水,脸上露出一个冷笑。
生在皇家,她比谁都清楚,这座皇城里根本没有真感情,有的只有算计。如同当年先帝算计她的丈夫,害得他后半生都生活在疼痛的折磨中。又比如她现在这个好儿子,处处对她不尊重,不承认她这个亲生母亲,从来都是一样的。
先帝算计了她的丈夫,她便让他的儿子娶了个小妖精,这也算公平。
李玉衡和城南候参了瑶光的第二天,一道圣旨送到了李府。圣旨的大意是御史中丞很好,朕甚是喜,觉得御史中丞不太配得上她的身份,所以由御史中丞升为御史大夫,李玉衡虽然是王爷,但是却没有职位。
在瑶光升为御史大夫的同时,城南候因为私德有亏被罢黜官职,连李玉衡也以“其身不正”的理由,被夺去了翰林学士一职。
李玉衡:“你如今是水涨船高了,越来越看不起你男人了?”李玉衡看着瑶光手里的圣旨,“你还有俸禄拿,这可是亲王嫡长孙女都不一定有的待遇,还是你厉害。前天你骂了我以后,我二叔没有直接回府,而是去和大长公主府两个人告状去了。然后他们不仅没有空手而回,还捞了一个有俸禄的御史大夫回来,姜还是老的辣啊。”
“不知道,天知道你和那丧心病狂的老鳖孙城南候是怎么背后骂的我。”瑶光把圣旨塞到他手里,“你慢慢看。”
“聪慧贤德,蕙质兰心……”
李玉衡指着圣旨上的几句话,道:“陛下也真不容易,睁眼说瞎话。”
瑶光抢过圣旨,放到正堂上的祭台上,让这道圣旨躺在李家正堂的桌子上。
瑶光:“陛下才是慧眼识珠,二叔二婶他们才是真的好人,每个都比你有良心,你空长了一副人相,却干出乱人的勾当,我真是羞耻于你有任何关系。”
瑶光将李玉衡书房里的东西翻了个底朝天,等到他彻底反应过来时,就伸手去夺。“姐,我的好姐姐,这书你可不能看。”李玉衡抢过书以后,就死命往怀里塞,“这种书你可不能看,不然二婶非揍死我不可。”
瑶光:“我就翻了两页,看了几眼,虽然不能说出来故事的内容,我也知道里面是些什么东西,无非是些山中遇狐仙,公子中邪与那些女鬼妖精互许终身的故事。”瑶光瞥了眼塞满书的架子,“看你每天做事慢吞吞的,反应也慢,今天这么老实?”
李玉衡低着头不说话。
瑶光:“是不是又在外面惹麻烦了?”瑶光怀疑的看他一眼,“还是觉得没把我扳倒心里不痛快?”
李玉衡:“那……那也不是什么大事。”李玉衡看房顶看地,就是不敢看她,“不过就是出了一点小意外。”
瑶光:“说吧,你想怎么样?是想离婚还是你想纳小。离婚的话可以,毕竟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都处都有。”瑶光在椅子上坐下,指了指旁边的座位,“坐下咱们慢慢说。”
“你说做一个男人不活明白点,整天就学那些混账东西乱来,你也有那本事,你不如我能赚钱,细账你算不来,脑子反应又慢,说话也不是多圆滑,还经常得罪人。你不和我离婚还想另外找,我的钱是不会给你用的,还有我这个人向来说一不二,我没有对不住你,你就不能对不起我。还有我看过那些画本册子,上面的人都太那个难以启齿了,你要是有那变态嗜好,趁早滚远点。”
刚说完,李玉衡竟捧着脸哭了起来,声音不大,肩膀一抖一抖的,像很痛苦的样子。
“我说你怎么这样子啊?”瑶光皱了皱眉,“你虽然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但绝对做不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对吧。”
“要不你带我去看大夫。”瑶光摸了摸他那不算聪明的脑袋,“你说这事该怎么办呢?我整天操的心太多了,太忙了,真没有那个闲心去管你。”
“你跟我过吧。”瑶光剥着果盘里的干果,一边吃一边懒洋洋道,“反正你也找不到人,又不想被人暗算,那就先凑合着吧。”
李玉衡:“万一他们把我抓走怎么办?”
瑶光:“哪个他们?你是不是猪脑子?”瑶光恨铁不成钢的瞪着李玉衡,“你叫李玉衡不是李玉米,天天就是个吃白饭的,话都不会说,就凭你的身份还有你那二百五的性子,现在谁还敢动你?”
瑶光:“还有你是个男的,不是个女人,以后出门别学那些妖怪描眉画眼影的,像个傻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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