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论未来

话语上，杨易枫被韩暖将了军，也边接着聊下去。

“才不会呢！我只是在照顾你的情绪，害怕我的话说生动了，暖暖该要喷饭了。”

“我倒想看看你如何让我喷饭的。”

“暖暖想听哪个话题的？”

“这个吧，我刚看到报纸上提到嫦娥一号，我想知道，嫦娥一号奔月成功了吗？”

“成功了，去年三月就成功撞月了。”他说，“'嫦娥'见到了吴刚，现在月亮上就差只兔子了。”

韩暖果然被逗乐了，又问：“两年后的世界会是个什么样子的呢？”

只要你想听，还有什么好推辞的？接着扯呗！

“人类都不穿衣服了，改穿盔甲，都成了钢铁侠。不用吃饭，吞一粒药丸就够了。不睡觉，抱着个手机跟吸大烟似的。出行不用走路，也不骑车，穿的盔甲就是飞行器，也有踩俩风火轮的，或者骑个筋斗云啥的……”他说，“总之，人类都活成了神仙。”

韩暖忍俊不禁，道：“易枫，你在吹牛吗！”

他说:“也有你想不到的，踩风火轮和筋斗云的是中国人，西方人都长着翅膀，或者穿着盔甲，东西方大战，你能看到漫天飞舞的'风火轮''筋斗云'和长着翅膀的机器人斗法。”

“易枫，你又在吹！”韩暖大笑。

“你更想不到的是人类都不说话了，说话容易产生矛盾，大家都用默语交流，西方人用智能识别，中国人都会读心术、唇读术。我今天就是忘了用读心术，所以才和打饭阿姨生了嫌隙。”

韩暖哈哈大笑起来，说:“易枫，你还在吹啊！”

高文芳捧着吃过的饭盒凑过来，问：“怎么回事？看你这一个中午笑的。”

“有吗？”韩暖吃了一惊，马上解释道：“哦，芳芳，我在和一个朋友聊天。”

“最近，你这短信发的有些频繁哪！”文芳说。

“啥子情况呦？”薛源也来凑热闹，打趣道：“暖暖，你不会是，谈恋爱了吧？”

“哪里有！”韩暖的脸红了，拉过报纸说，“哎呀，薛姐，芳姐，你们忙你们的去吧！我要看报了。”

文芳笑笑，端着空饭盒走出去了。薛源横了韩暖一眼，觉得无趣，自顾自地收拾起自己的折叠小床，打算睡午觉。

韩暖又拿起手机说：“易枫，你接着吹吧。”

“好吧，你猜对了。其实世界没什么变化。”他说，“不过好像有点乱。海盗猖獗，中国开始亚丁湾护航；河北煤气管道泄漏，20多人遇难；湖南湘潭煤矿火灾，25人遇难；尼日利亚教派冲突，300多人丧生……”

——触目惊心！

他突然觉得不应该跟她说这些煞风景的事情——实际上，他唯独忘了一件最最重要的事情没有说，那就是2008年的那场地震。这，冥冥之中，或许？？

韩暖不知道那场地震，也不会知道将会有多少人在那场地震死去，上面的数字已经让她唏嘘不已，说：“易枫，你是说世界在越变越坏吗？”

“也不是，好事也多！”他想让她相信明天会更好，“中国成为世界第三大经济体；多国海军来青岛参加海上阅兵；美国第一任黑人总统访华；国家总理访朝；祖国60华诞，首都大阅兵……”

这些的确都是好事，只是，它们好像离自己的生活太遥远了。韩暖这样觉得，就看到高文芳回来了。

文芳一进来就说：“那小两口出去了。”

韩暖知道“小两口”是指谁，赶忙丢下盒饭就要跑出去看。

刚在躺椅上睡下的薛源冲着她问：“人家小两口的事，你就那么好奇吗？”

“我只是看看！”韩暖挑了挑叶眉，然后跑出去了。

果然看到小易枫和黄亚玲肩并肩地走出校门，向东边走去了。

二人走出一段路后，小易枫仿佛察觉到什么，回转头朝韩暖所在的地方望了望。

这一突如其来的情况把韩暖吓得不轻，赶紧侧过脸去，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开。待再回转时，发现二人已经走远了。

韩暖赶紧给杨易枫发短信说:“你们刚才出去了。”

“谁出去了？”他没有反应过来。

“小易枫和黄亚玲。”

他恍悟了，问：“干嘛叫他小易枫呀？”

“他现在比你小两岁嘛，自然是小易枫喽！”

想想，倒也是的。

“唉，他好像看了我一眼呐。”韩暖说。

“看到你了吗？”他问。

“好像看到了，又好像没看到，我侧过脸了。”

杨易枫便又记起在茶山学校实习时，的确有过被谁暗处观望的感觉来。依稀记得，有那么两次，他转过头想要验证那种感觉时，便会远远地见到一个少女的侧影，缓缓地走去了。

——难道那个少女就是暖暖吗？

他正艰难地思想着，苏莞、唐山便围过来了。

“给谁发短信呢？看这一个中午把你忙的！”唐山问。

“啊？”杨易枫吃惊了一下。

“是黄亚玲吗？你们旧情复燃了？”唐山戏谑道。

“当然不是！”他表示否认，又马上解释说：“是我以前实习的同事，向我询问些事情。”

“哦——”唐山的语气不知是认可还是怀疑。

苏莞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好像很深地看了他一眼。杨易枫不敢过多解释，怕越描越黑，干咳一声道:“我们，再接着转转吗？”

苏莞才说话了:“不转了，都转三圈了。回去在办公桌上趴一会吧。”

“也好，回去睡一会。”唐山抬脚往办公楼走了。

“呃，好吧，我的教案还没写完呢，正好回去补教案。”

“老杨，上周你就在写教案了，你这也太勤奋了！”唐山说。

“那是，我勤奋起来连我自己都害怕。”杨易枫不好说是因为和韩暖聊天耽误了。

唐山抗议道：“老杨，你能不这样吗！你教案写得太好我该挨批了！你还指望写教案拿个奖啥的啊？”

“谁叫你不用功，挨批也是活该！我打算把教案写成今年的标杆！”杨易枫有意地气他，又转脸问苏莞：“领导，我们的教案何时检查来？”

待唐山也看着她，苏莞才意会到这“领导”指的是她，自嘲说:“我是领导吗？我是自己的领导吧！”

杨易枫恭维道:“不，您永远是，我和老唐的领导。”

苏莞有些意味深长地说:“木木，你哪句话才是真的？”

“呃？”杨易枫语塞了，站住了，有些尴尬地看着她——也许真是说者无心，可是听者有意了——她是在怀疑些什么吗？

苏莞微微一笑，说:“好了，标杆，赶紧去补你的教案吧，明天就要检查了。”

三个人在楼梯口处分开了。

杨易枫有些心情复杂地上了楼。前脚刚迈进办公室的门，短信铃声便响了。

——当然，还是韩暖！

怎么办？韩暖的短信、补写教案，还有苏莞有意无意的话语……

选一个吧？

苏莞的话？不好理解，可以暂且不想。

教案？明天才检查呢，可以晚上再补。

韩暖的短信？嘿，还有啥犹豫的？Come on！继续！

——不就是再多缴些话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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