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有人叫她去正厅吃饭,柒休觐回道:“我身体不舒服,麻烦跟殿下和王妃说一声,我就不过去了。”
那人没好气的说:“王爷说了,让你快点过去,再惹王爷烦心,依照府里的规矩,可是要罚你打了。”
柒休觐胸口闷着一口气散不出去,只能回道:“我知道了,马上就去。”
她感觉头有些晕,倒了两颗药出来,混着凉水吃了,就去了正厅,柒休觐撩衣跪下:“妾身拜见殿下,王妃,妾身身体不适,所以才来迟的,请殿下和王妃宽恕。”
欧阳谦沉默了一下,道:“起来吧,吃饭。”
柒休觐起身坐下,欧阳谦摆了摆手,小厮给她盛了满满一大碗米饭,柒休觐看着这冒出来的米饭,抬眼看了小厮一眼,心想他有毛病吧。
他们吃饭的时候在商量成亲的各种事宜,主要是他在说,齐淮觉很安静的在听,时不时的附和一句,其余的人都在殷勤的给他们出主意想点子,大有要把这场婚事办的声势如虹的气势。柒休觐沉默的吃着饭,猝不及防突然被点了名:“你,你以前不是绣娘吗?我们的婚服就由你来做了。”
柒休觐一愣,结巴道:“我,我吗?”
欧阳谦轻哼一声,带着几分讽刺的意味:“对,就是你,她们都表达了对本王和王妃的祝福,你怎么一句好听的话都不说?”
柒休觐微微颔了颔首:“我嘴笨……不好意思,祝福的话……”柒休觐竟然真的认真的想了想,道,“那就祝王爷和王妃,夫妻恩爱,白头偕老,儿孙满堂。”
欧阳谦撇了撇嘴角,有点不高兴:“俗气。”
齐淮觉打了个圆场:“谢谢姐姐,我和子逸一定会夫妻恩爱,白头偕老的。”说着纤细的手掌抚上了欧阳谦的手,笑道,“我那么乖,都没有起什么独占心,还同意你纳三宫六院,是不是很贴心?”
欧阳谦斜着眼瞅了柒休觐一眼,嘴角扯了扯,反手握住了齐淮觉的手:“是啊,不像有些人,规定我只能喜欢她一个,无聊。”她们几个都纷纷瞥了柒休觐一眼,然后眼观鼻,鼻观心,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齐淮觉的眼神像是在对柒休觐示威:“是啊,不过我想那人现在应该也已经悔悟了,子逸,就别跟那种人一般见识了,你现在有我,我会为你安排好一切的。”
“辛苦爱妃了。”欧阳谦低笑,齐淮觉害羞的碰了他一下,露出了少女特有的娇俏。
“你,本王和王妃的婚服就交给你了,务必给我们做出最好看的衣服出来。”
柒休觐干笑一声,尴尬不已:“殿下请三思,我都好多年没碰过女工了,眼光早就不行了,你们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什么都一定要是最好的,还是别这么草率的决定吧,女工比我做得好的海了去了,您再慎重一点吧。”
“没事,反正我们婚期还早,本王相信你,如果你担心自己眼光不行……也没关系,那就改,一遍遍改,改到本王和王妃满意为止。”欧阳谦的眼神寒冷如冰窖,转头却换了一副温柔的姿态,“爱妃,你说呢?”
齐淮觉掩嘴而笑:“都听你的。”
柒休觐有苦难言,但是有一点好的是,她可以出去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了,也算可以喘口气。
柒休觐出去的第一件事就是找苏九,她正在熬着汤药呢,突然被柒休觐抱了个满怀,苏九意外的道:“休觐?你出来了?”
“嗯,难得能出来一趟。”柒休觐的声音闷闷的,苏九回身搂着她,“怎么了?在那里,有人给你气受吗?”
柒休觐黯然的摇了摇头:“是我自己的原因,作茧自缚。”
苏九提着一口气:“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柒休觐带着委屈的神情看着她,明知道没用,还是忍不住撒娇,“我不想在那个乌烟瘴气的地方,我好想回家。”
苏九亲了亲她的眼睛,未置一词,她知道,她放不下那公道的。
衙门里的人换了便衣与柒休觐打了个暗号,柒休觐便知是周正要传消息过来,两人说话间去了一个隐蔽的地方,那便衣递给柒休觐一沓卷宗:“柒将军,这是周大人手中掌握的线索,大人让小的拿给你。”
“多谢你。”柒休觐接过翻看了一下,便衣又说道,“将军近些日子都没有出门,小人也无法时时与你保持联络,不知能否有其他联络的方式?”
柒休觐想了一下,道:“你们大人若是有其他的线索和证据,麻烦你送到五里外的凉亭,将线索埋于地下,那里树多,枯叶繁多,你在那块地上做个记号,我便知道要挖哪处。”
便衣点点头:“只是,小人还有一言。”
柒休觐道:“你请说。”
“一年前阿秋姑娘来报案,她死后,大人也险些被除掉,他的老婆孩子都被知府挟持以做威胁,纳兰家欲下狠手除掉他,大人假装同流合污,递还给他一些证据,才免去一场劫难。事后他也曾考虑,外人的安危值不值得拿自己家人的安危冒险,大人为人正义,但他势单力薄,周围处处都是黑手,也不能将妻小的安危置之不顾。如今等到将军出现,要匡扶正义,大人只想在暗中帮助,不管日后有无真相宣之于众之日,都希望将军不要说出他,以保全自身和他的家人。”
柒休觐点头:“大人的顾虑我心里明白,请你转告他,我不会将他置于险境,对外不会说出他的名讳,请大人放心。”
“将军如此承诺,大人便能安心了。”
柒休觐拿着那沓卷宗,心里清楚,搜集这些东西的背后,是很多人的心血和辛苦,他们相信自己、支持自己,才肯付出时间精力来帮助自己,这些责任又压在了她的心头。如果只是自己调查,是生是死,不过一条性命而已,可如今已经牵扯进了这么多的人,一旦失败,会有多少忠良被邪恶之人害死。
苏九给她收好衣服进房间的时候,看到她在桌子上画图,她好奇的走过去:“你在画什么呀?”定睛一看是个婚服的草图,她疑惑道,“怎么突然想起画画了?”
“谦王要我给他们做婚服。”柒休觐没抬头,继续一笔一划的勾勒着衣服的轮廓,苏九闻言直皱眉,“外面有这么多好的绸缎庄,他偏要你来做?”
“你也觉得离谱吧?净给我找活儿。”柒休觐烦的抓头。
苏九迟疑的看着她:“你,不会难过吧?”
“嗯?”柒休觐一时没反应过来,“难过?哦,你说他们成亲的事儿啊,我有什么好难过的,都过去这么久了,我早就接受这个事实了。”
“真的吗?”
“我们现在就是互惠互利,也没什么不好,说得明白一点,就不会往里白搭感情,伤筋动骨的。”
苏九松了一口气,坐到她旁边:“你不会难过就好。”
柒休觐蓦地回头朝她笑了笑,手指暧昧的拂了拂她的脸颊:“光给人家做了,哪天给我们自己也做套婚服出来……想穿吗?”
苏九一窒,害臊的打掉她的手:“不知羞。”
柒休觐舔了舔嘴唇:“我不想画图了,我想……”苏九笑骂一句,“青天白日的,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你说呢……”柒休觐搂着苏九去床边,苏九指了指窗户,“急什么,关窗。”从书桌踉跄着去床边的过程,柒休觐舔了下她的脖子,一时有些口干舌燥,悻悻的去关窗。
拉下帷幔之后,柒休觐窝在苏九的锁骨边撒娇:“哎呀,人家也想穿婚服。”苏九哑然失笑,“你脑子里是不是又想什么新招数了?”
柒休觐坏蔫蔫的笑:“我脑子里都是些什么,你还不清楚吗……”
苏九拍了她一下:“你要是出去,也能拼个采花大盗的名声。”
柒休觐的眼神都变了,呵出一声气音,热热的气流喷在苏九胸前:“对,我不想做君子,我想做禽兽,专采你这朵花。”
气氛正浓,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柒将军,你在家吗?营里有事需要你马上去处理一下。”
柒休觐简直气急败坏,长喘了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火气,她刚出了欧阳谦的府门,怎么就有人追过来了?苏九体谅的坐了起来:“公务要紧,你先去忙。”
“柒将军,你在吗?”
门外又响起了叫门声,考虑到不好老是晾着人家,苏九替她回道:“在的在的,马上就来。”门外应道,“好。”
“这是我的私人时间!”柒休觐没好气的道,“营里不是还有值勤的将军在吗!”然后又露出了委屈的神情,苏九凑上去亲了她一口,给她顺了顺毛,“乖,先去处理公务,等你回来再弄。”
柒休觐别扭的‘哼’了一声:“多好的气氛,都给我破坏了!”然后气冲冲的下了床穿鞋穿衣服。
苏九觉得她此刻就像是炸了毛的狮子一样,气呼呼的,但是可爱的不得了。
一出门,柒休觐才知道是林聪的手下,他知道柒休觐从府里出来了,就递给她了一小摞新的情报,柒休觐收下翻阅了一遍,问他:“薛将军在营里吗?”
“薛将军此时应该是在清芙蓉。”
柒休觐点了点头,将情报收到一起,找去了清芙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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