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昂随手抹了一把额上的汗,手指轻轻摸着身上女子的胳膊:“最近有什么想要的没有?”
女子长相甜美,笑起来还有酒窝,她乖巧的摇了摇头,头发在他胸前蹭的痒痒的:“没有。”
薛昂从不亏待跟着自己的人,一向对情人都很大方:“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说,我会让人给你安排,或者,你家里如果有什么要帮忙的,也可以说,不用怕麻烦我。”
薛昂的温柔周全总给人错觉,女子在心里思忖,薛少爷待自己或许是跟她人不同的。
“少爷,您好了吗?七叔在门外等了许久了。”属下在门外轻轻的敲了敲门。
薛昂应声:“马上。”
薛昂起身穿衣,然后拿出了五十两的银票放到了桌上:“留着买点喜欢的,我有公事,先走了。”
“薛少爷慢走,有什么吩咐就叫奴家。”
“好。”
出了门,柒休觐等的都不耐烦了,瞧见他边走边整袖口,戏谑道:“没耽误你的好事吧?”
“没有。”
柒休觐叹道:“真是,你才刚成亲多久,就这样朝三暮四的,做你妻子真是憋屈。”
“天下男人都一样,不止我一个这样。”
“那我问你啊,如果沈家丫头也出去找男人,你介意吗?”
薛昂接过那些情报簿,翻开的手顿了顿,想到沈念,眼睛闪躲了几下:“哪有这样不成文的假设,女子妇德为上,没有几个女子会出去偷情的。”
柒休觐道:“你又要说我厌男了,就你这套说词,从六年前说到今天,还是觉得女人不过是男人的附庸,男人花天酒地是正常,女人偷汉子你就接受不了了,啧,依我看,要不你们男人也找男媳妇儿算了,内部消化。”
薛昂无语的睨了她一眼:“你这都什么思想,男人怎么找男人?”
“嘿,你还别说,我看过的一摞书里,都是男人和男人相亲相爱的,我看起来,可比男人跟女人有劲儿多了。”
柒休觐又带上了那意味不明的笑容,薛昂眼前一黑:“我没那种癖好。”
“真的没有吗?”柒休觐勾着嘴笑,“我的书可以借给你看哟。”
“你不要再掰了,你再掰,我也是喜欢女人。”薛昂翻了个白眼,“老是想着消遣我,你怎么不去想想你老相好?”
“你以为他就逃得过?他和龙庭……”柒休觐搓了搓手,薛昂差点喷出了一口血,“谦王知道你这般想他吗?”
“不知道,不过画面在我脑子里,欧阳谦欺负我,我脑袋里面,他就是被压的那个,狠狠给我出口恶气。”
“……”这种混账话薛昂一点都不想听到,省得以后谦王找他麻烦。
薛昂后来想了想,觉得确实对不住沈念,如果自己的花花事迹被沈家知道了,两家人面上都无光,去了杨安阁一趟之后,薛昂还是让手下各自给了自己几个情人一笔钱,打发了她们。
薛昂没想到那名女子竟然找来了军营,在门口说要求见薛将军,薛昂正忙着操练士兵,却被人从教练场叫了出去。薛昂怒火攻心,因着这次他想清净一段时间,给了她们每人都不少钱,竟然敢闹到营里来,薛昂向来要脸,当即直怒道:“不长眼的东西。”随后三步并作两步,朝营门口走去。
到了门口,那女子梨花带雨的抹着眼泪,薛昂无语的长吁一口气,然后示意自己的手下给她钱,他的属下又递给了她厚厚的一沓银票:“我想你也明白,我给你的,已经远超你的预估,见好就收,别再继续闹下去了,我是有家室的人,回去。”
“薛少爷,我是真的喜欢您的,您给我的钱,都在这儿,我可以不要,能不能让我继续跟着您?能不能……让奴家做个妾室,哪怕是侍婢都行,奴家是真心喜欢您的,不是为了钱……”
“妾室?你知道所谓的妾室在世家的府里过得有多凄惨吗?你好歹也跟了我两个月,我劝你一句,以后踏踏实实找个平民百姓过日子,远比你攀高枝去富贵人家做妾要强得多,世家府里的妾,命贱如草芥,连个畜生都不如,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吧,别再让我见到你。”
女子最后愿望破灭,还是拿着丰厚的封口费走了。
沈念听说了这件事,没说什么过激的话,也没像过去这样吵闹,她正在床边坐着整理衣服,薛昂回到屋里问她:“到饭点了,怎么还不去吃饭?”
沈念抬头看他,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带着极度委屈的控诉眼神。
薛昂突然心下一跳,心虚使他说话不顺:“小,小念,你怎么了?”
沈念也不说话,就一直瞪着他,薛昂这才看到沈念是在叠她自己的衣服,慌张的将衣服夺过来放到一边:“你,你怎么了到底?收拾衣服干什么?”
沈念站起身来,往日的可爱灵动与笑意再也不见,她低声说道:“如果你真这么看不上我,我自己去跟薛老夫人说,你还是给我一纸休书吧,你爱娶谁就去娶谁。”
“小念,对不起,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已经把所有人都清理干净了,你,你别生气,你打我吧,你别哭……”薛昂以前和她斗气惯了,也不怕惹她哭,可这次不一样,沈念还能包容的时候,往往会盛气凌人的跟他斗嘴,可此时真正伤心了,却也不闹了,薛昂察觉到沈念是真的决定要走了。
沈念抽回了自己的手,顺手抹了眼泪:“形同虚设的婚事,真是可笑,你不必再来我面前求恕,我知道你答应与沈家联姻,只是因为家族利益牵扯。我以为我能打动你,让你收心,可现在我发现,我做不到,你和别人亲亲热热,我也,做不到熟视无睹。你不要来跟我说你会改了,我也不会继续在薛家待下去,因为我不能接受你,你从头到尾都让我觉得,太恶心了。”
薛昂眼睁睁的看着沈念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出了门,沈念说的话字字锥心,薛昂连出去追她都做不到。
沈念只拿了几件自己的换洗衣服,去与薛老夫人辞行之时,也没有哭闹,只说是自己脾气不好,总是夫妻间不愉快,她还是回娘家了,待薛昂写了休书,直接让人给她送到沈家就行,悔婚所带来的对薛家的损失,她会让自己爹爹一应补齐。
薛老夫人十分喜欢这个聪明机灵又懂事的孙媳妇,当即拉着她的手不让她走,立刻厉声对掌事婢女喝道,让薛昂滚进来。
沈念不想面对他,抑制到极点:“祖母,您如果真的疼孙媳妇,就先让我走吧。”
薛老夫人摸着沈念的脸,给她拭去眼泪:“乖孙不哭,祖母知道是薛昂这个混小子对不住你,这一次,祖母一定教训的他记住,他是薛家的后人,享受着这个身份带来的好处,却只一味做出这等伤风败俗的事,你受了委屈,祖母也不能再容他!”
此时此刻沈念依然不希望薛老夫人重责:“祖母,您不用苛责他,是我的错,是我入不了他的眼,我也不想再往里挤了,此事我跟薛郎说了,这趟回去,也与我爹说一说,对薛家造成的名誉损失和财产损失,我爹都会赔偿给薛家的。我出沈家家门之时,我爹就同我说了,日后不管什么原因,只要我想回家了,不用顾虑任何后果,只管回家就是,爹爹会为我打点好一切,所以您也不必担心我回娘家受委屈,爹爹爱重我,胜过所有声誉面子。您好生照料好自己的身子,沈念就此,回去了。”
沈念朝着薛老夫人行了一个大礼,身旁的女佣还想劝和:“少夫人,年轻人在一起,哪有不拌嘴的,老夫人会教训少爷的,您不必回去啊……”
薛老夫人示意女佣不必再说,沈念如此好性儿的姑娘被逼到要和离,依照着薛昂以往的行事作风,薛老夫人已经没有颜面强留沈念受委屈,她只扶起了沈念,摸着她的脸:“祖母知道小念受了委屈,先不强留你在这儿,但是小念,祖母想请你看在我的份上,回家后先别跟你爹说要和离的事,再给薛昂一次机会,若他还有下次,祖母不但同意你和离,也会打断他的腿。祖母都一把年纪了,小念肯不肯依我?”
沈念闭上眼睛,两行热泪流下:“祖母,我自小在爹娘手心长大,若是让爹娘知道,我嫁来薛家不过数月,流的泪比前十七年加起来都多,我爹娘为人父母,该有多心疼。”
薛老夫人湿润着眼眶,将沈念揽入怀中:“祖母知道。”
薛家派了几个人护送沈念离开了,薛老夫人中气十足的喝道:“让那个小畜生给我滚进薛家祠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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