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呷过一口丫鬟刚斟过的茶,付之一笑:“解太傅道涉儿悟性高,聪慧,很是看重涉儿,学业繁重至极,不过也是可以忙里偷闲,时刻与他的同窗在京中闲逛,前几日还听到些风声,了他与一姑娘共同游戏院呢。”
“那姑娘老夫人您也认识。”何氏眉眼弯弯,“正是您堂妹的外孙女,蒋安抚司之女呢。”
当朝民风开放,一男一女逛戏院,游长街,听戏剧,看皮影戏都是十分正常的。
何氏的言外之意,我儿已经有了心仪之人,拜托某人不要再觊觎自己得不到的了。
可偏偏“某人”不觉。
傅珍月只觉得曲煜涉才华洋溢,且对女子如此之好,心里不由更加喜爱了。
“老夫人,珍月姑娘常承欢您膝下,时不时来尚书府做客。我也知道您疼爱珍月姑娘,可常如今也几笄四年已久,不知老夫人渝州老家和老夫人对其婚事是怎个想法?”
老夫人摇头:“老身还不想早早将珍月嫁出去。”
“老夫人,您真是糊涂了。”何氏道,“珍月姑娘如今快有二十了,若是这样晚还不嫁去,免不得让外人轻视笑话啊。”
何氏一顿,又说道:“就算老夫人再舍不得珍月姑娘,可也得按照规矩来办不是?老夫人不必担心珍月姑娘去了夫家受挫,往后珍月姑娘去了夫家,尚书府也会再多帮衬的。”
曲澜霜心里为何氏拍手叫快,这一招釜底抽薪用的妙!将人嫁了出去,傅珍月就不会一直死皮懒脸留在尚书府,再掀起什么浪花了。
老夫人还有几分犹豫:“可珍月是老身大哥之女,老身也不好替老身大哥做主……”
话音刚落,何氏温柔一笑:“珍月姑娘若是在尚书府出嫁,那定然要比在渝州出嫁要好得多,至少在别人面前的地位抬高了,夫家也会更加重视珍月姑娘,这样一来,渝州那边还得感谢您呢!”
听这话还真有几分道理,老夫人都忍不住思考起来。
“姑母,珍月年纪还小,还不愿意这么早出嫁,还想多多陪伴您……”
话音未落,曲澜堇掩面笑着:“珍月姐姐可不小了,我记得还有两月就是珍月姐姐的生辰了吧,到时可就有二十了,还算小呢?”
老夫人不说话,甚至觉得颇有几分道理。
见老夫人如此,傅珍月忍不住着急起来,心下焦急,慌忙道:“姑母,您不能早早将珍月嫁去啊,您说过肥水不流外人田,可答应了珍月要嫁到尚——”
声音戛然而止。
曲澜堇狐疑问道:“珍月姑娘说什么?”
傅珍月垂着眸,面无血色:“没……没有什么。”
几人面色各异,曲澜霜眸中闪过一抹冷色。
想觊觎他二哥,没门!
老夫人拧眉,只觉得傅珍月真是蠢笨,差一点就都说出来了!虽然傅珍月的野心已经昭然若揭,可总比不说出来留个面子要好得多。
老夫人心下不虞,只说自己乏了,让吴妈妈领着自己回了内屋。
出了长朝苑,何氏眼神疲惫,安顿了曲澜堇曲澜霜两句,便兀自回了苑。
曲澜堇担心曲澜霜还在伤心,便邀请她到自己的苑里。
曲澜堇热爱书画,书法是儿时曲亦风亲自指导出来的,而她写的一手好字,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曲亦风也愿意宠爱大女儿,就连苑子的“疏湘”匾名都是他亲手写下的。
水墨画疏窗,孤影淡潇湘。
曲澜霜疾步跟上曲澜堇的脚步,书画如帷幔般层层叠叠,垂挂下来,书桌旁的紫檀木敞柜的书画摆放的有条不紊,其色淡雅调,香炉弥漫的香气清雅宜人,如仙气般袅袅,渗入人心。
饶是还有些心情不佳的曲澜霜也会被熏陶。
“你下午若是无事,你陪我去福容堂替看看新进的缎子和首饰,你也权当是散散心了,看到什么喜欢的,姐姐替你出钱。”
曲澜霜刚想拒绝,曲澜堇却接着道:“明日又要去广文堂上课了,你再想去可就没机会了。”
曲澜堇根本不给曲澜霜拒绝的机会,一招拍板,曲澜霜只好松口了。
福容堂是何氏手下的铺子,为了让两个女儿嫁出以后知道怎样主持掌中馈和手下的铺子,便一人一个料理店铺。
如意阁的生意有长离那边看着,她前几日也去查了账本,没什么大问题,也本来是不想出门的。
罢了,出就出吧。
她原本想回落玉阁,可奈不住曲澜堇让她留住陪她用膳的声音发嗲,在疏湘苑同曲澜堇用了午膳。
这几日天气回温,又隐约有了夏日气候的燥热,风乍起,桂花落了一地,鹤鸣,一行大雁自长空划过,池子里的彩鱼也看着有几分清冷感。
曲澜堇手下的一等丫鬟命人去将苑子里的桂花扫了去,曲澜堇摇了摇手道:“别了,落得正好,一地秋色,我喜欢的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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