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攘攘,演武场旗帜飘飘。
几人站在一边,看见另一个射靶被人们围成了一个圈,水泄不通。
曲澜霜定了定睛才看出来,被大家簇拥的是一位年轻人,金冠束发,身着墨黑色金丝镶嵌的长袍。长袍随着风肆意张扬,仿佛与他眉中的一缕逸色一般。他逆光而站,站姿有些随意,神情淡漠,略有倦意。
他从篓子里拿出一根箭来,俯身搭弓,长风依依,只听见瞬发的鸣响声,草靶应声倒地。
众人急忙看过去,站在前面的人看见了,高声道:“靶心!射到了靶心!”
这只箭射得漂亮极了,不仅传过了靶心,甚至还穿过了刚刚发出的那只箭。两只长箭叠在一起,无论从正还是侧看更似一支。
场面静了一瞬,随即就是惊天骇地的掌声雷动与欢呼雀跃。
“好!”众人赞叹。
当事人却好似什么也没发生,眼里没有任何情绪波动,轻轻勾了勾唇,好似知道会这样。含带着一种势在必得的喜悦。
相比于在这样众人惊叹的画面下,几人的沉默像是一道界限一般,分明极了。那人敏锐地注意到几人的目光,他抬眸正巧落在曲澜霜身上的眼里,曲澜霜只感觉自己的心跳慢了一瞬。这黑衣男子容貌如玉,生的是剑眉星目,端的是温润如玉。只不过温润的不是玉,更似是冰山上的一抹冰。眉骨鼻梁挺拔,白肤红唇却不显妖冶,一双墨眸仿佛有黑水翻涌,深不见底。
他身着墨黑色的长袍,领口袖口都是镶嵌着的云纹金边,腰间束着同色祥云黑金锦带,气概斐然。
两人仅是对视了不到两秒钟,那人就将目光挪开了。
冰冷,从容,不着痕迹。
他长着一张足够令无数女子倾倒的面孔,却不与女像相似,即使有身份高贵的太子和秦王在此,却能依然不怯场。反倒带着上位者几分傲慢狂妄。
“表哥当真惊才艳绝啊……”梁玉茹仿佛像是变了一个人,与方才的“小辣椒”截然不同,满是钦佩的看着那男子,眼里却没有半分倾慕之情。
其实不用梁玉茹说,曲澜霜在他转过头来的一刹那,就已认出了此人。
此人正是当今皇上的亲外甥,当今太后娘娘的亲外孙,才满京城、赫赫有名、家喻户晓的嘉诚王长公主之子——祁礼。
“表哥名艳京城,才华横溢。就连步射纵马都不在话下,属实令本王钦佩。”秦王发自内心地赞叹,赞叹完也不忘递给梁玉茹一个眼神。
接收到讯号,梁玉茹掩面捂唇轻笑:“那可不嘛,表哥这才是真正的才貌双全,凡事都是要做的最好!其他不入流的三脚猫功夫怎么能与表哥相匹呢?”
太子的手在雪白的宽袖布料下握得紧紧的,章元宇也是脸色一黑。
“哼!”太子冷了脸,“那便希望皇兄一会的比赛可以艳压全场罢!”
秦王挑眉,知道太子此刻已经恼羞成怒了,脸上慢慢浮现出笑意:“借皇弟吉言!”
太子甩袖离去。
……
季花阁鼓声已击三次,女眷各自结伴而行。季花阁的席位排序也先是皇室宗亲,再是王侯贵族,按照品级往后。
梁玉茹和曲澜霜分开来,梁玉茹出身皇室,自是坐在上席与何贵妃一起。曲澜霜则是找到了何氏和曲澜堇。
曲澜堇一看到曲澜霜就急忙拉着她的皓腕坐下来:“你可真是惹人担心! 方才听到有人说男席那边太子和秦王发生了冲突,你又和表妹方才一快进来,莫不是太子秦王发生争执的时候你也在场?”
按理说秦王是曲澜堇的表哥,她理应唤一声。不过秦王对于她们大了四五岁的样子,若非占着亲戚这么一层关系本就不熟,曲澜堇自然不希望曲澜霜一不小心就被卷他们之间夺嫡的仇恨里。
曲澜霜点点头。
“你可让我如何是好!”曲澜堇恨铁不成钢。
“安静些,已经开席了。”何氏没有听到两人说些什么,只当是姊妹二人的悄悄话,于是便轻生细语打断二人。
话音刚落,便又闻鼓声,两遛宫女簇拥着两道雍容华贵的身影来。
左边那个,曲澜霜再熟悉不过了。正是自己的姨母何贵妃。
而另一道,那人身着曳地水袖百褶凤尾裙,布料上等。头戴着金灿灿的黄金镶珠头面。大约三十五六的年纪,却因为保养甚好皮肤似乎吹弹可破,明眸焕彩,五官精致。只不过那面容太冷,好给人一种威严严肃的感觉扑面而来。
鼓声三声落,众人行过万福礼:“臣妇/臣女见过贵妃娘娘,长公主殿下!”
曲澜霜也随之行过礼,有些好奇地悄悄抬起眸看着长平长公主。
这长平长公主与传闻一样,似乎不与人亲近,喜欢冷着个脸。
“起来罢。”何贵妃莞尔一笑,抬起手。
设画宴,是本朝颇受各贵族喜爱的一项活动。
给出一个范围,一人接一人,前一个人画完下一个人接着上一个人的画。
今年似乎与往年没有什么不同。
贵女们已经准备开始结伴找画法类似,或者画艺精彩的人了。
大家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颇有一番要一举夺魁的意思。
这时,半天不说话坐在高位的长平长公主忽然开口道:“这样就无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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