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景霖连夜被父母送到最近的第二人民医院。
在医院,医生跟夏家父母说过一些夏景霖的情况。说她的肚子上有些烫伤,应该是这两年留下的,按体质来看,夏景霖或许是怕痒,她的疤痕没有好好处理所以导致留了下来。看伤口来看,应该是烫伤的,看着像是烟烫的。
病房外,夏妈妈完全不知道女儿发生了什么。
听到刚刚医生的话,夏妈妈心都痛了。
这两年她和丈夫压力大,也为了让彼此放松还特别旅游。
女儿什么样,做什么,她完全一概不知道也不从知晓。
因为女儿不爱说话,她也想主动跟女儿迈入心门,但她并没有换来女儿的任何情绪和倾诉。
由于刚才她关灯睡觉了,所以一开始她爸爸并没有怀疑。
夏景霖的脸因为吹了风,加上洗了热水澡,导致发烧把脸熏得通红。
就在刚才去医院的路上,夏爸爸发现夏景霖的手脚发抖,脸色也很差。
嘴巴里隐隐地说着话,夏爸爸并不能听清她讲什么。
只知道她把自己的手拉的很紧很紧。
何程昊跟何程旻连夜赶到医院,找了许久才找到夏景霖的病房。
所幸这个医院和何家有股份合作,夏景霖得以被转入了单人病房,她也可以得到了安稳的休息。
何程昊找到医生了解情况,何程旻发现哥哥全程脸色凝重,不见丝毫昔日顽劣之态。
“叔叔阿姨。”何程旻先上去安慰,“景霖怎么样了?”
夏妈妈还在擦拭眼泪:“好孩子,谢谢你们啊。她现在还没醒,但医生说我们可以去看她!”
“没事儿阿姨,我也是……”
何程昊走上前轻咳一声,何程旻继续说:“刚好有个急事找她,要不然也不会这样。”
夏爸爸还在责怪自己:“我干嘛让她一个人上楼烧纸钱呢。”
夏妈妈还在哭:“都是你,你怎么放女儿一个人上去了?你不知道今天晚上风很大很冷吗?”
夏爸爸觉得夏妈妈不可思议:“你怎么还怪我啊?”
夏妈妈又气又急:“不怪你怪谁!你没事把那个打火机借给她干嘛。女儿现在受伤了,你逃脱不了责任!”
夏爸爸只好低头认下:“丽静,这里是医院,我们冷静点成么?”
何程旻连忙安慰夫妇俩:“景霖没事儿就行。哥,你帮我去看看她,我照顾阿姨和叔叔。”
何程昊颔首,随着走进了病房。
病房里只有一盏床头灯开着。病床上的夏景霖穿着很大的病号服,闭着眼躺着休息。她很虚弱,手还在不自然地颤抖,右手上的吊针随着颤抖一直在晃动,脸色和唇色都是苍白无力的,嘴巴里好像还说着话。
何程昊低头看她,拿出一旁医生留下的盐水,他拿出几根棉签蘸了蘸盐水,轻轻地给她擦拭嘴唇。
靠近她的时候,何程昊能听到她还在开口。
“你慢点景霖,告诉我,你想说什么?”
何程昊放下盐水,他靠近她的唇,耳朵轻轻地倾听。
“不需要。别过来。会死。”
何程昊愣住了。
为什么不需要?为什么别过来?为什么会死?
他紧紧地握住她的手,默默地将手放在自己的胸前。
何程昊过于小心翼翼,他连亲吻她的左手都不敢。
“我在呢。”何程昊言语温柔,眼睛含泪:“我永远都在。”
夏景霖的手像是感受到了何程昊的心跳声,她的呼吸开始慢慢地变匀速了。
“景霖……”何程昊两眼发红,“你为什么什么都不跟我说呢?我不怕被你拖累。”
他伸出手在一旁抚摸着她的头发和滚烫的额头。
何程昊平静地说:“你好好休息,我在一旁陪你。我不走,你好好睡一觉,第二天一定是晴朗的好天气!”
这一晚,何程昊几乎一夜未眠。
又或者,他根本没合过眼。
夏家父母已经被何程旻送回家了,何程昊则在一旁握着她的手,时不时微微低着头。
早上五点的时候,何程昊已经眼睛发涩,眼睛也睁不开了。即便如此,他的目光也依旧没有从夏景霖身上挪开,而是坚持撑着下巴在桌面上看着。
五点半,他终于撑不住了。
在喝了一杯水后,他慢慢地倒在她的肚子上,缓缓睡了过去。
他闭上眼的那一瞬间,清晨的那一抹阳光照在了夏景霖的床上。
八点,医生和护士来给她做检查了。
夏景霖其实已经有点意识醒了过来,但模模糊糊之中有感觉身上有东西压着她。她的眼睛看东西的时候显得朦胧不清,只感觉身体上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像是一个人的头发。
“小夏,怎么样?”
“还行,就是身体很重。”
护士在一旁偷偷笑着,欲言又止的神情让夏景霖很迷。
医生轻轻地观察着她的情况,还不忘检查她的五官。
在确定没事之后,又轻轻地抚摸着她的额头。
“挺好的,烧退了不少,再观察几日吧。你这个肺炎,还挺严重的,若不是小何先生和小何小姐及时叫救护车,估摸着你就不行了。”
夏景霖觉得奇怪,但她自己的意识还停留在昨天那一通电话。在仔细地思考了几分钟后,她想昨天的电话应该是打给何程昊了。
“我能大年初六出院吗?”
医生道:“最起码初八吧。”
夏景霖瘪着嘴:“可我大年初六约了人。”
医生写好记录后收起夹板,不忘夹在自己的左手腋下:“你可以去问一下那个人能不能延期。如果可以,自然是最好了。”
说完这段,医生又说:“好好休息,我下午再来。”
“谢谢医生。”
医生示意护士换新吊瓶,还要记得帮夏景霖弄病号餐。
此时她的手机因为早起闹铃响了,夏景霖怕吵醒何程昊,她连忙将其关掉。
何程昊好像因为太累,他不仅没有听到铃声,甚至动都没动一下。
借着这个机会,她翻开了自己昨天的通话记录。
果不其然,她昨天确实打给他了。
只是她没想到他们俩的通话时间居然是37分29秒。
她只纳闷她们昨天到底讲了什么可以讲那么久。
微信里,爸妈像是猜到她今天早上会醒。
还给她发了微信,说是一会儿来送饭。
剧烈的头痛让她不得不选择放下了手机。
阳光照在何程昊的身上,显得就像一条金色的大鱼。
有了阳光,她像是得到了些许救赎。
她望向窗外,隐隐地看到了三四只小鸟在外面叽叽喳喳叫。
她再次紧闭双眼,最后又睡着了。
早上十点半,夏家父母来了。
病房里两个人都睡着了,俩人一动也不动。
夏妈妈把女儿的被子稍微掖了掖,最后拿起女儿床上的外套给披在何程昊的身上。
夏爸爸小声问:“要叫么?”
夏妈妈啧了两句:“不用,让他们多睡会儿。昨天小何也弄了一晚上,让他好好歇一下。”
夏爸爸说:“这小何,我才想起来我之前见过。”
夏妈妈一惊:“真的吗?他不就是小旻的哥哥?你们之前见过了?在哪见过的?”
夏爸爸想了想:“就是接双双那一天见过。我还跟他目视,这个其实小伙子长得不错。”
“长得不错又怎么样?”夏妈妈忿忿地说,“如果能对我们闺女好就行。”
可能是声音有点大,何程昊的手稍微动了一下。
“小点声!”夏爸爸示意妻子,“我们出去说。”
夏爸爸把妻子拉出去,坐在外面的椅子上,妻子满脸都是忿恨。
“怎么了,医生昨天跟你说什么了?”
夏爸爸见夏妈妈的脸色很难看,夏妈妈的眼圈发红:“志军,我们女儿到底遭什么罪了啊。”
夏志军觉得奇怪:“怎么了?我们女儿是不是……”
冯丽静说:“医生昨天问我们是不是虐待她。”
夏志军惊了:“我们怎么会虐待她?”
冯丽静压抑着怒火:“女儿的小腹上有一些烫伤。医生说女儿留疤了,她从小就怕疼,这样的伤口到底怎么来的?我知道你们俩关系铁,你可不能瞒我!”
夏志军陷入了思考。
这几天的想起女儿在发呆,偶尔魂不守舍的情况来推断,他想到了一个人。
夏志军想到了一个不敢想的人:“会不会是……咱们女儿的前男友?”
“陈尉?”
冯丽静虽然对陈尉也有一些自己职业上的怀疑,但她从来没有深度怀疑过陈尉。陈尉这人外表看着白皙健壮,为人也是憨厚,长得也不赖。虽然模样跟病房里的何程昊对比来看是两个落差,但在女儿的问题上,冯丽静觉得陈尉比任何人都上心自己的女儿。
冯丽静这才反应丈夫说的语句有问题:“等等……不对,陈尉怎么是前男友?”
夏志军愕然:“原来这几天丫头没跟你说啊?”
冯丽静说:“我只是发现这几天她情绪好像被抽开了。我想跟她问问,但她并没有理我,我说什么她也跟我转移话题。”
其实那几天夏景霖一直在为何程昊的事情发呆。她一直在想什么时候该打电话给他,然后内容说什么,她都在很谨慎的思考;生怕一句话有过多的闪失。
冯丽静挤了一下自己的眉心:“我们该好好陪她了。她那个伤口,医生还说了,可能是女儿怕痒的缘故,那伤口没有好好处理。”
夏志军搂着妻子的肩膀叹气,自己还在自我捶腿后悔。
冯丽静潸然泪下:“这孩子只跟自己爷爷关系好。她爷爷走了之后,她也像是被封闭了一样,我们以前总是忙工作,现在这么多年了,我们也应该陪陪她了。另外,你说的前男友到底怎么回事?她和陈尉分手了?”
“前几天跟我说是十一月分手了。他又私闯民宅被判刑一年了,所以具体什么原因双双也没跟我说明白,只是情绪很激动,好像不愿意让我提起他。”
以冯丽静的专业角度来看,这件事跟陈尉绝对脱离不了关系。
冯丽静开始分析:“说到这个,昨天她收到了一封信,会不会是这封信是陈尉写的?”
想到这,她示意丈夫:“咱们回家一趟,把信找到。”
夫妇俩都是执行派,很快就离开了病房起身回家。
早上十一点整,何程昊醒了。
醒来的时候,他看到夏景霖在看着他。
何程昊半睁着眼:“醒了怎么不说?”
夏景霖弯着头看他:“没,怕你休息不够。”
何程昊把眼镜摘了下来放在桌上,接着帮她调了一下病房的高度。
何程昊起身,先去洗手间洗了个手,接着拿了一个湿透的毛巾走了回来。夏景霖近看才发现,何程昊因为昨天忘记摘眼镜睡觉,鼻梁两侧还有着深深的印痕。
“洗把脸吧?”
夏景霖想用手接过毛巾,何程昊摇摇头:“我帮你。”
何程昊想伸出手盖她的头,但夏景霖下意识地往回缩了缩。
“没事,我会轻。”
夏景霖慢慢抬起身子,示意他盖住自己的头。
何程昊把右手贴近她的后脑,左手很轻盈地把毛巾在她脸上轻轻摩挲。
“这里只有毛巾,没有牙刷,你介意直接吃东西吗?”
夏景霖摇摇头:“没事。”
夏景霖发现,何程昊好像很熟悉这个病房。
何程昊从衣柜里拿出一张白色的小桌板,将其支开,放在夏景霖的身前。
“你看看,稳不稳?如果不稳,我就直接拿着碗喂你了。”
夏景霖动了动,抬起头对他开起玩笑:“如果我说不稳,你真的会喂我吗?”
“我不介意,问题是你。”
何程昊拿着刚刚夏家父母拿来的铝制保温盒,问她:“这是你家的吗?”
夏景霖颔首:“嗯,是我家的。”
这是一个三层保温盒。何程昊一一打开,发现一层是山药肉沫粥,其他两层是两块坚果八珍糕和一碗冬枣。
保温盒的旁边还有两个铝制勺子。
何程昊摸了摸保温盒:“粥有点凉了。”
夏景霖示意:“可能我们的凉度不一样,你能让我尝一口么?”
何程昊把粥放到她面前:“尝尝吧。”
“还好,温的,我们一起喝好不?”
何程昊摇摇头:“我不喝,你喝。需要我喂你吗?”
虽然夏景霖右手吊着针,但左手也丝毫不影响抓勺子。
夏景霖皱起眉头,对他说:“我爸做的这碗粥,好像糊了。”
何程昊觉得奇怪:“糊了?怎么会,你看这粥煮的很漂亮啊!”
夏景霖说:“凡事不能看表面。”
何程昊舀了一勺子,发现没有糊。
“你继续吃吧,没有问题。“
夏景霖见他侧坐在旁,她又说:“你累糊涂了,就是糊了。”
何程昊又舀了一勺,这一次舀了口大的。
“我觉得你睡糊涂了,这粥很好啊。”
“你别这么大声行不行?”
“……”
就连何程昊也没想到自己的声音变大了。
“不好意思……”
“我只是想跟你分点粥吃。那你不喜欢,那么下次我不这样了。”
说完,夏景霖又垂下了头,隐隐地几根发丝还落入了粥里。
何程昊不知道从哪拿出一根黑色的头绳说:“我帮你扎头发!”
夏景霖眼睛一惊:“你……扎头发?”
何程昊说:“你说的啊,凡事不能看表面。”
夏景霖静静地看着他。
“那…你帮我扎吧,别给我弄那么疼。”
“你放心好了,我可是受过专业训练的。”
何程昊扎的头发确实不疼,而且很牢固。
“那你吃粥吧。”
“你吃什么?”
何程昊眼神示意八珍糕:“你愿意请我吃一块糕点么?”
“两块都给你。”夏景霖说道,“这个味道很好吃的。”
何程昊轻轻地拿着纸巾托着下巴咬了一口。
“确实很好吃,这个糕点真的还不错。”
“喜欢就好,我下次买点送你。“
何程昊从未吃过这类的点心。他觉得这个点心应该糖分不高,口感也很软。他除了不爱吃鱼,最不爱的就是硬邦邦的食物。他能吃出红枣、山药、腰果和南瓜子,还有一种疑似黑芝麻的感觉。
他一向很注重自己的身材,所以每一份餐饮他都是认真去对待的。起初还会精准到克,现在就按照自己的食量走,也不太注重细节了。
何程昊吃完了一个,还顺着旁边的塑料瓶喝了几口水。
说来也奇怪,他吃了一个就饱了一半。
“这个叫八珍糕,好吃吧?”
余光里,他能看到夏景霖在笑。
何程昊定了定神,说:“你多大了,吃东西还往外飞?”
夏景霖四处摸了摸:“哪里?”
何程昊看着她把米粒从嘴角送到了左边头发梢。
“我来。”
何程昊探着身,拿着一张纸巾沿着发梢把米弄了下来。
她现在已经对他有一丝信任了,所以他这样触碰自己,她也不再害怕了。
但有的时候,夏景霖的内心还是很紧张的。
“你昨天……”夏景霖看着他的脸,欲言又止:“昨天是你救的我,对吗?”
何程昊的脸色平静,坐在一旁不自然地翘起二郎腿喝着水。
夏景霖见他穿了一身休闲的灰蓝色西装,略有点褶皱,肩部像是睡觉的缘故塌了下来显得不是很自然;椅子后面还有一件黑色长款羽绒服。
“你昨天怎么了?”何程昊关上水瓶子,“我跟你打电话你怎么总不说话?是不是信号不好?”
何程昊并没有把自己想问的问出来,只是很柔地换了一个方式询问。
“大概是吧。”夏景霖还是想隐瞒,“昨天出门其实跟你见面我挺……”
夏景霖还没说完,门就被打开了。
外面走来了钱始和何程旻。
何程旻端来一盆水仙走了进来,还一边说:“正好!赶上水仙特价,我赶紧叫老板给我准备了一盆上好的水仙。来来来,借花献佛!”
说完,何程旻把水仙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水仙有阵阵幽香,在病房里格外醒目。
钱始不好意思地挠头说:“不好意思啊小夏,我没有带东西来,就把小旻带过来了。”
“没事儿的钱始,你们都坐吧。”
夏景霖示意他们坐,不比何程旻直接坐在床上,钱始拿着一旁的椅子挪到何程昊一旁坐了下来。
何程昊知道她的话还没说完,他也没好意思让她继续。
何程旻一下子握住她的左手:“你好吓人啊你,你昨天把我吓死了,你怎么会淋冷水?”
冷水?
夏景霖没有丝毫记忆了。
大概是昨晚因为那封信的冲击,她又穿的少上了顶楼,加上洗澡的时候一直恍恍惚惚,洗澡是冷水还是热水她一点也不记得了。
“诶哟,人家小夏能撑过去就很好了。”钱始开始烘托气氛,“对了小夏,你说你上次喜欢滑冰是不?我家里人在这附近有投资一家滑冰场,我给你整了两张票,你好了随时去。”
钱始从外套里拿出两张票交给夏景霖。
夏景霖双手接着,看了一眼滑冰票。
这是两张,她可以跟谁去呢?
小旻肯定不行,现在她有钱始了。
那么他愿意跟自己去吗?又或者,自己连续去两天?
“钱始,这个滑冰场是不是就在市购物中心那边大场子?”
钱始颔首:“对,就是这个。不过这个是室外的,我看你这个样子,应该去不了吧?”
夏景霖表示没关系:“室内室外都没有关系,我好久没滑冰了。”
自从认识陈尉,夏景霖再也没有滑过冰。
陈尉说,滑冰就是一个残忍的运动。女生去滑,还不如男人滑冰滑的安全自在,毕竟男人底盘更稳。
何程昊轻咳一声提醒钱始,钱始又说:“这个票是到二月底,所以别着急,可以慢慢来。”
何程旻附和着说:“是啊,你现在的身子骨呢,最不适合去室外活动了。如果要去,也要去一个室内的,毕竟滑冰的话还是室内更好玩。”
钱始说到日子,夏景霖突然想起了什么。
她转身看向何程昊,小心询问他:“我能跟你换个时间吗?”
何程昊回应:“你想换个时间么?”
“不……我也不想换,只是医生说,让我在医院里过年。”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夏景霖的头耷拉得很低,几乎要到被子上了。
显然,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丝毫信心。
大概是从来没有被正视过,所以夏景霖的信心很不足。
钱始看到这情况有点尴尬,他说:“我去洗手间,你们聊。”
何程旻也说:“我去找找护士,问问你的具体情况。”
房间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何程昊柔声说:“你先抬起头。”
夏景霖慢慢抬起头,双眼眨着看着他。
“你说,你是不是大年初六出不来?”
何程昊语气很心平气和。加上病房很安静,她每一个字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嗯……医生说最起码让我呆到初八。”
“是不是要观察一下你的情况?”
“我不知道,他说的其实也很含糊,像是要做我的全身检查和具体情况。”
夏景霖并没有说自己是肺炎的缘故留院查看的。
何程昊握着水瓶子,眼睛还在看着她:“所以他来让你来问我,是不是得让我同意才行?”
夏景霖点点头:“嗯,所以我来询问你。”
何程昊眉峰挑起:“你这是询问吗?”
夏景霖低着头:“对不起。”
何程昊放下水瓶子,问她:“我可以握一下你的手吗?”
夏景霖把手缩了回去。
“你要是需要静养,那我就再约你,不一定要过年期间的。是我考虑不周,这件事跟你没关系,不是你的错别乱认。“
“嗯,谢谢你。”
“那这样吧,以后你想什么就什么时候,你联系我。”
何程昊给她倒下一杯水,说道:“喝一点水吧。你醒了那么久,好像还没喝水。对不起,我忘记给你倒了……”
夏景霖接过了水,但她没有立马喝。
何程昊见她的手在慢慢地晃动着眼前的杯子,她大概晃了有半分钟,最后才一口气把水闷喝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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