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下午三点半，何程昊总算到达了目的地。

夏景霖像是太累了，她一直没醒。

何程昊坐在座位上喝着剩下的牛奶，不忘多看几眼夏景霖。

他的左手就这么浮在半空之中，那种想摸又不想摸的欲望愈发开始强烈。

夏景霖微微动了一下，最后侧着身子直接躺了下去。

何程昊给何程旻发微信，让她出来接一下。

何程旻回复，说是马上到。

五分钟后，何程旻果然来了。

何程旻轻轻地敲着车窗。

夏景霖微微动了动身子，慢慢睁开了眼睛。

何程昊笑着说：“起来吧。”

夏景霖颔首：“你辛苦了，开了那么久。”

何程昊从她的语气里听出了客气。

那种客气像是在一堵墙，把他和她牢牢地隔开了。

“没事……”

他们俩下了车，何程昊还不忘给夏景霖拿行李。

夏景霖到了民宿，她不由地被这些环境给吸引住了。

环境优美，落地窗能看到七云山全部地界。

“钱先生，这地方环境真好。”

钱始挠挠头：“别叫我钱先生了，我叫钱始，开始的始。”

夏景霖回应：“嗯，谢谢钱始。”

何程旻带着夏景霖的行李来到二楼：“你选一个。”

夏景霖选了一旁的小房间。

何程旻说：“你可真的是一点便宜也不沾啊！”

夏景霖笑笑没说话。

夏景霖简单地洗了个热水澡，换上了自己的家居服。

走下楼时，夏景霖从厨房倒了一杯水喝了下去。

钱始在一旁看到她：“洗好澡啦？”

她点点头。

“等会儿吃火锅，我们吃辣锅，有没有问题？”

夏景霖摇摇头。

一楼因为暖气特别足而开的特别暖。

坐在餐桌前，何程旻开始发言。

“今天咱们来七云山，赶上大雪，没有什么把吃火锅带劲啦！来，哥，钱始，我们吃吧。对了景霖，我买了辣锅，你真的没问题吧？”

夏景霖表示真的没问题。

火锅在中间冒白烟，何程旻和钱始这边是青菜，夏景霖和何程昊这边是肉。夏景霖平时不怎么爱吃肉，她示意何程旻给自己一些响铃卷，她更想吃这个。

“响铃卷有啥好吃的？汤汁一吸很烫的。”

何程昊夹了好几块肉，给夏景霖的盘子里放了过去。

夏景霖说：“你不用给我。你自己吃吧，真的！”

何程旻也说：“人家自己有手，你不要这样。”

何程昊感觉自己有些爹系，他道了个歉。

他想大概夏景霖是因为困了，所以精神不是很好。

她把何程昊给自己的肉吃完之后，自己又吃了几块土豆。

钱始在一旁说：“夏小姐，你是不是不舒服？我带了药。”

夏景霖模样依旧云淡风轻：“可能这里比城里冷，所以我……”

何程旻知道这是她疲倦不堪的借口。

这餐火锅吃的有点氛围紧张，尤其是何程昊。

何程昊负责收拾残局，夏景霖在一旁帮他。

何程旻和钱始在一旁对着电视机选电影。

夏景霖发现，钱始和何程旻的动作有些暧昧。

夏景霖看着他洗碗，她全程都是难以置信状态。何程昊穿了一件白色长袖配黑色五分短裤，在自己的前面默默地洗碗。看到这，她不由地想起陈尉。那几年陈尉一直都是主导地位，他就像跟大爷一样，让夏景霖干这干那。不干就像当时在家那样给他打各处泄愤，甚至更恐怖的都有。那两年，夏景霖很黑暗，也很害怕。好不容易求得分手，却屡屡遭到不必要的骚扰。

“碗给我。”

何程昊的话打断了她的思考。

何程昊的长袖袖口湿漉漉的，显然是很少干过这一类的家务活。

他跟妹妹何程旻一样，干活生疏，但是都愿意亲自帮忙。

夏景霖把碗交给他，一边说：“你等一下。”

何程昊站在原地不动，看着夏景霖给他撸袖子。

夏景霖问：“你在家不干活的对吧？”

何程昊答：“没怎么洗过碗，但是家里其他家务活干过。”

夏景霖抬起头，看着这张英俊的脸：“真的假的？”

何程昊上扬嘴角：“你是不是认为富家子弟都不干活？”

夏景霖不知道该摇头还是点头，她低下头说：“那些富家子弟不都是家里好几个保姆么？”

何程昊继续说：“我奶奶就是苦日子过来的，她从来都不娇惯我和我妹。”

夏景霖把他袖子撸到一半的高度，然后卷了卷。

“你试试看，容易掉么？”

何程昊甩了甩：“不会掉。”

夏景霖跟着他一起去洗手台，看了一眼他洗的碗。

夏景霖叹气，拿出一个碗说：“这滑溜溜的。”

何程昊说：“你能教我吗？”

夏景霖摸了摸洗碗棉：“你要用洗碗棉，这洗碗棉都是干的。”

何程昊不好意思地说：“平时我都在家负责擦窗、扫地和倒垃圾。”

“没事，我教你。”夏景霖撸好袖子，“洗碗这事儿很费功夫。”

夏景霖找寻附近也没有找到手套，她只好默默地拿着洗洁精倒在洗碗棉上揉搓，然后拿起一只碗教着他。

何程昊就这样靠在厨台上看着她。

夏景霖简单地扎了一条辫子，橡皮筋是黑色的，她头发也很黑。穿了一套淡蓝色的家居服，前方的凸起随着身体的动在一颤一颤。

何程昊突然想了很多莫名其妙的东西。

软软的，全身都软和香，像是一股迷幻烟雾把他自己牢牢束缚。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他只知道自己喜欢她了。

什么时候开始的？他也说不上来。

但他觉得自己比较渣，才分手不到一个月，就又有新欢了。

“你会了吗？”

何程昊颔首，“我来吧，你别干。”

但何程昊发现，水槽里只有两只碗了。

夏景霖把碗筷整齐地放在洗碗机里，一边还说：“洗好了就把碗给我。”

她的语气全程没有温度，也没有丝毫懈怠。

她永远都跟何程昊中间隔着一道屏障。

何程昊也不说，他只能默默地在一旁随了夏景霖。

何程昊把碗交给她，她蹲下身检查了一下：“嗯，有进步了。”

他把手甩了甩，有几滴水甩在了她的的头发丝上。

虽然只是简单几滴水，但把她的头发像是磨亮了，就像一小碟被晕开的墨汁。

夏景霖把洗碗机按了下去，何程旻在客厅叫他们：“小霖，哥，快来！”

夏景霖走了过去，她没有留意何程昊的脚，结果一个软扑扑在了何程昊的手臂上。

何程昊的手臂架在她的凸起前，显然是被吓到了。

何程旻示意钱始：“你看吧，这笔买卖很值得！”

钱始把她的头转回来：“得了吧你，电影选好没有？”

何程旻嫣然一笑：“当然准备好了，我可不打无准备之仗。”

比起夏景霖，何程昊像是更加心跳加速。

夏景霖慢慢起身，示意他：“走吧。”

何程昊认识过很多女人，唯独这个女人却让他不一样。

她过于平静，过于敏感，过于简单。

比起那些只为了钱的女人，她像是看不透。

夏景霖并非爱钱之人，她也不愿意钱是成为二者之间的屏障。

因为回忆不愿意重蹈覆辙，所以未来才会小心翼翼。

夏景霖坐到何程旻一旁的位置，顺着何程旻怀里的零食吃了几口。

“景霖，你刚刚没吃饱？”

“吃饱了。“

夏景霖盯着电视屏幕，全然不知道何程昊坐在一旁。

“你想看哪一个电影？我找了三个。”

何程旻用遥控器点到主页，停在了某个主页上。

夏景霖转身问何程旻和钱始：“你们俩呢？”

钱始说：“我不怎么看电影，我都可以的。”

何程旻故作纠结：“这里有中国的、韩国的、日本的……我都很喜欢。”

“那就韩国的吧。”夏景霖指着中间的电影，“这个我没看过。”

夏景霖并没有询问何程昊。

“刚好，这个电影很好看，我听小江说过。”

那是一部名为叫《当男人恋爱时》的电影，主演黄政民。

何程昊看着夏景霖，她盘腿坐在一边，看得十分认真。

旁边的钱始坐在中间沙发另外一边，他的胳膊枕着何程旻，还时不时侧脸亲吻着何程旻。何程旻还在一旁小声嘀咕：“晚上我去你那睡，让你使劲亲。”

钱始笑道：“我可没买。”

何程旻嘀咕：“我买了。”

钱始摸着何程旻的发梢，仔细嗅了嗅。

何程旻说：“看电影吧，别看我了。”

钱始转过身，何程旻能感觉他的身体格外滚烫。

夏景霖如同死一般的寂静。

何程昊没有跟她说话，而是陪同她一起看。

虽然他的注意力完全没有在黄政民的演技上，但他总用余光去瞟夏景霖。

电影结束，钱始靠在何程旻的肩膀上像是睡着了。

夏景霖关掉电视，笑着问何程旻：“今晚你们动静应该不会小了吧？”

虽然夏景霖的语气带着一丝玩笑，但说出口的时候却又显得那么风平浪静。

何程旻头一回不好意思：“诶哟，你现在还有功夫开玩笑？”

夏景霖说：“我刚刚都听到了。”

何程昊坐在一旁偷笑。

夏景霖起身上楼，何程昊揣着裤兜跟在后面。

来到二楼，夏景霖准备进屋洗漱睡觉。

“夏景霖！”

在她准备进屋关门的时候，何程昊及时叫住了她。

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夏景霖听到了。

“怎么了？”

夏景霖转过头，看着何程昊。

何程昊看着她的五官，一时之间不知道她是笑了还是没有。

“明天早上，要不要出去晨练？”

夏景霖并没有从语气中猜出他的语境。

邀请？要求？拜托？

何程昊见她没回复，又是换了一套说辞。

“我……我想约你去晨练，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习惯。”

夏景霖其实是没有这个习惯的。

“几点钟呢？”

“嗯……五点半？”

夏景霖内心暗道：【这人真的早！】

看着夏景霖微微皱眉，何程昊打开手机看了几秒钟。

“是不是太早了？”

夏景霖一脸‘你说呢’的模样看着何程昊。

“我刚刚查了，六点十分，可以吗？”

何程昊看着她依旧面无表情，心里还想着再商议一个时间。

“好，我没问题。”

何程昊刚要答谢，只听到门微微关上，没有再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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