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女孩缩了一下手，接着把门边的手巾给他：“你擦一下吧。”

何程昊说：“不用了，你赶紧去洗手间吧。”

女孩侧头，看到他的异样：“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没事。”

何程昊依旧冷静，最后起身离开。

只听到门声关起，何程昊松了一口气。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松这一口气，只是他觉得自己心跳很紧张。

这刚刚简单的对话，却让他回想起了Sunny酒吧。

那个在洗手间生气到不行的女孩。

“哥，哥！”

何程旻看到他站在洗手间门口，便示意他来客厅坐。

“哥，你怎么去那么久？”

何程昊问她：“你确定你只有一个室友对吧？”

“嗯，对啊。”何程旻跟钱始分了一根香蕉吃了起来，“怎么了？”

何程昊说：“她好像情绪不高啊。”

何程旻愣了一下，接着来到了洗手间。

“景霖，景霖，你没事吧？”

夏景霖挤出一个声音：“没事。”

“那……你……”

夏景霖把后背靠在坐便器盖子上：“亲戚造访，没事。”

“我需要给你弄点红糖不？”

夏景霖咬咬牙：“不用。”

何程旻听出她还是需要的，她立马回应：“好，你等会儿好好睡一觉。”

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远，夏景霖感觉到一身疲惫。

“今天真的好倒霉！”

她自言自语，手还不忘捂着肚子。

从洗手间出来，夏景霖已经有了不少汗液沾在睡衣里，粘粘的感觉让她更加想睡觉。

夏景霖靠在床上睡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迷迷糊糊感觉房间门被打开，像是有两个人进来了。

其中一个人把她靠在自己的胸前，一边示意另外一个人：“烫不烫啊，直接就送？”

“我怎么知道？”

“真是个废物！”何程旻对哥哥说，“还是你扶着她吧，我知道她喝多少温度的。”

换了一个更加坚硬的前胸，夏景霖感觉天都为她平静了。

她觉得现在这个前胸更加能让自己踏实。

那种前所未有的踏实，让她忘却一切的痛苦。

“帮我把她嘴巴打开。”

何程昊用手微微帮夏景霖张嘴，一边说：“慢一点。”

何程旻说：“我当然知道。“

喂了小半碗，何程旻用袖子给她轻轻地擦拭着嘴角。

“放下来吧！”

何程昊把夏景霖慢慢放下，不忘把被子掖好。

夏景霖刚被放下就下意识地侧躺，何程昊并没有及时看清楚她的脸。

“你们女生都这样疼么？”

何程旻否认：“我不疼。她其实也很少，只是今天有点倒霉。”

何程昊没有问缘由，而是在一旁看到了熟悉的得宝纸巾。

得宝纸巾谁都可以用，但眼前的是苹果味的，很独特的气息。

能一眼忘不掉，也难以割舍，甚至很久很久。

从房间里出来，钱始问何程昊：“你怎么走？”

何程昊转身询问：“什么事？”

钱始说：“我晚上跟美国那边有个会，我得回去准备一下。”

何程昊颔首：“也好，我跟你回去吧，反正我也没有开车。”

何程昊看了一眼刚刚的房间，他还是有点不放心。

“你那个室友，没事吧。”

何程旻表示没关系：“没事的。你放心，这是女孩子的毛病，小问题的。”

哥哥还对着她耳语了几句，何程旻颔首记下。

送走哥哥和钱始，何程旻开始收拾碗筷，还不忘把一些没吃完的菜裹好保鲜膜放在冰箱。

何程旻的手机响了。

电话那一头是她不能再熟悉的号码。

即便打来很多次，但何程旻以后会接听。

不为别的，就是每次掌握着一个骂人的方法她都要骂回去。

“你打电话给我做什么？”

何程旻拉低声音，来到阳台关门接电话。

“小霖…那边不接电话。”

“你能不能放过她？”何程旻夹着手机，开始拿着阳台上小圆桌的烟开始点了一根。她的语气逐渐变得暴躁：“她被你伤害了两年，你能不能爱滚多远就滚多远啊！”

陈尉惊了：“小霖她怎么了？”

“死了，行不？”何程旻很烦躁，“你这个人，干啥啥不好？喜欢一个丫头还强迫人家？她明明不喜欢你，不喜欢你啊。你浪费了她两年，每次都借那么多钱，你有病吧？她上辈子是不是欠你了？哪怕她跟你上辈子结过仇和怨，这辈子都已经还清了吧？你何必呢？陈尉，你真不是东西！”

“不就是二十几万吗？我还给她就是了！”陈尉在那一头逐渐开始冒出气焰，“我都没生气呢，你凭什么生气？你又不能替小霖做什么？”

何程旻被这番说辞险些没呛着：“我能替她把你挡在门外！你做过什么？这是你作为前任应有的态度吗？对哦，我差点忘了她是被逼迫的，所以她对你没有丝毫感情。但她尽情义了吧？跟你在一起两年，尊重你那么久，还无条件借钱给你。二十几万，你还敢说就二十几万？二十几万，这不是一个很小的数目，你懂吗？你是花钱的，当然不知道这二十几万能改变些什么，但是我告诉你。这些钱本来让小霖过更好的生活的！这是她自己的钱，每个月她爸妈给的生活费省下来给你的，你怎么还不满足？你怎么不被车撞死，被人打死啊！”

陈尉还是那句话：“你把电话给小霖，她不接我电话。”

“她睡了。”

何程旻呼出一口烟，眼里看着阳台外的落雪。

“睡屁，现在几点啊，还睡觉。”

陈尉的语气，分分钟就像一把刀插入不知名的地域。

“你最好赶紧去死！”

陈尉还在牌桌上，一边继续说：“罢了，我再去借！夏景霖就是小姐毛病！”

何程旻对着电话骂：“老娘还没挂电话呢，你居然特么的给我挂了！”

何程旻把烟掐灭，来到了夏景霖的房间。

手机里，哥哥问候了一句夏景霖。

何程旻小声嘀咕：“这男人和男人之间怎么差距这么大？”

“小旻……”

何程旻身后传来声音。

夏景霖的声音依旧很弱，“你怎么来了？”

“你好点没有？”

夏景霖说：“谢谢，好多了。”

“你中午是不是没吃饭？”

夏景霖抿着嘴：“吃了点点，但是因为不舒服我就先睡了一觉。”

何程旻本来想问夏景霖有关陈尉的事情，但话到嘴边她又吞了进去。

“那我给你煮点粥吧。”

夏景霖准备下床做粥：“你又不会做饭……”

何程旻叹气：“那算了吧，我给你热一点中午的饭。对了……我哥说你做的红烧茄子很好吃。”

“是吗？”夏景霖把手腕上的橡皮筋扎在自己的头发上简单扎了个辫子：“我还怕你朋友他们吃不惯。”

何程旻知道她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陈尉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嫌弃她这个烦心那个的。

他像是有永远挑不完的毛病，也像是永远都在依赖夏景霖。

对夏景霖语言暴力，对夏景霖控制欲极强，恨不得占有全部。

夏景霖并不喜欢陈尉。

一点都没有！

陈尉喜欢她，纯粹是看她好拿捏。

陈尉一点面子也没有给她，直接在宿舍楼下告白，让夏景霖被迫接受。

夏景霖已经起身换了一套绿色毛衣配杏色裙，不忘开始对着小镜子补妆。

何程旻问：“你要出去吗？”

夏景霖答应了一声：“对，出门一趟。”

“你去哪，我跟着你。”

“没事的小旻。”

何程旻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那我问你，昨天晚上你怎么那么晚回来？去哪了？”

“我去酒吧了。”夏景霖抿着嘴唇，“别问了。”

何程旻惊了：“夏景霖，你可从来不会去酒吧的！”

夏景霖垂下头：“只是筹钱。”

“筹钱？”何程旻坐了过去，“你不缺钱，干嘛还要去？”

“陈……陈尉约我去的。”

夏景霖不敢再想之后的事情，她语气平静：“小旻，别问了，我饿了。”

何程旻不好说些什么，只好说：“那你缺钱的地方一定要告诉我。如果再跟那个死人头有什么纠葛，我回头一定要告他！二十几万啊，说笑话吧？你都能买一台车了吧！如果你不想让我告诉你爸妈，你给我好好的照顾自己。”

夏景霖颔首，不忘把辫子重新梳了一个马尾辫。

何程旻跟在夏景霖身后，一边帮着她热饭热菜，一边还说：“过几天元旦，要不要出去玩一下？”

夏景霖问：“就我们俩吗？”

何程旻思考了一会儿：“叫我哥和我们俩的朋友可以吗？”

“也好。”夏景霖终于舒展笑容，“你负责吧，我一直都相信你。”

何程旻心想：这样也好，躲开陈尉就行。

夏景霖坐在椅子上，喝着何程旻给自己热的冬瓜排骨汤。

何程旻说：“景霖，我真的很担心你，因为你真的很少这样。”

夏景霖左手捧着碗轻轻地吹汤，右手还用筷子夹着些虾吃了些。

“我……我真的逃不脱陈尉。我感觉去哪，他都有一双眼睛盯着我，我真的很痛苦。”

夏景霖把汤喝完，又准备起身去装。

何程旻说：“我来吧。”

夏景霖坐在椅子上，看着自己那份快吃完的茄子发呆。

昨晚的事儿，她真的不敢想。

那灯红酒绿的地方，她实在不敢想象有多么可怕。

何程旻给她递来一碗汤，双手托着下巴：“陈尉这种人，迟早把自己害死！”

夏景霖的目光和何程旻平视：“男人是不是都是这样的？”

何程旻摇摇头：“你可不能一杆子打死一船人啊！”

夏景霖憋了一口汤：“我觉得都是。”

何程旻安慰她：“会有好的出现在你身边的。”

夏景霖叹气，不忘把汤吞下：“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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