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宁把这件事的归功于陈尉。
周昆觉得陈尉有进步,并派了四个十七八岁的小弟跟着他。
直到冬至,陈尉都越来越上道,最后成功获得周昆的赏识。
冬至那一天,下雪了。
雪下的还不小,跟一年前的雪一样。
陈尉想,不知道那一家Sunny酒吧还在不在。
就在方宁想跟陈尉去吃饺子和汤圆的时候,家里的电话声打断了他。
方宁去接了电话,接了也就十秒钟左右,最后眼神停在陈尉的身上。
“干嘛?”
方宁示意他:“接电话。”
“谁啊?”
“昆哥。”
陈尉走上前,接了电话。
“陈尉,我今天冬至跟朋友约着吃饭,你也跟着去。”
“我跟着去?”陈尉以为自己听错了,“怎么了?”
“对方是个本市的年轻龙头,需要一些保护,你带着你那些人一起来吧。旁边还有酒吧餐饮一条龙,你们去吃,回头我报销。”
电话那一头的周昆语气里听着像邀请,听着又像勒令。
“几点去?”
“现在五点半,我六点在楼下接你,你洗澡啥的自己看着办。这可是个难得的机会,我希望你能珍惜。”
“好,谢谢昆哥。”
对于陈尉来说,半小时足够洗完澡和收拾自己了。
十二月的寒冬,陈尉并不觉得冷。
他套了一件黑色的运动坎肩背心,外加一条白色的长裤。
对着镜子,整个人看着又痞又白又帅。
“周昆带你去哪?”
方宁捧着泡面碗,一边看着镜子前的陈尉。
“说是去见年轻龙头。”
陈尉不知道为什么,他想有个好形象。
他拿起方宁快掉尘的干发剂,简单地喷了几下。
陈尉不忘在身上套了一件黑色的衬衣外套,立了领子,整个人就跟90年代那种爱扛着收音机跳舞的热血青年。
“那你给我带点好吃的呗。”
方宁绽开笑容,像个求哥哥带好吃的弟弟一样。
他一边吃方便面,一边还在不停地吸鼻涕,眼圈也是凹陷一片黑漆漆。
“行。”
陈尉换好鞋,直接下楼等周昆。
周昆准点在小区门口接他。
周昆开了一辆五菱小面包,八座,而且最难得的是,今天周昆居然坐在了驾驶座。
周昆示意他坐在副驾驶,帮他看路。
后面坐着四个小弟,异口同声地朝着他喊了一声‘陈哥’。
“昆哥,等会儿怎么安排?”
“等会儿你们可以去附近玩玩吃一下。你们就在附近就行,别走远,到时候我吃完联系你。”
“那我们是不是还要在外面站着?”
“等人齐了你们再走,毕竟现在严打。”
陈尉颔首,接着问:“能抽烟么?”
周昆看都没看他,直接回答:“打开车窗,方便透气。”
陈尉点上一根万宝路,缓缓吹着,不忘把胳膊架在外面。
“去那要多久?”
“大概二十分钟。”
“你们几个人去吃饭?”
“三四个吧,我也不清楚。”
“这么少人?”
“主要是龙头很忙,我难得约他。”
陈尉也没有怀疑,直接靠着椅子靠背躺了躺。
随着离目的地越来越近,周昆在一旁的停车场二楼停好,不忘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还不错,就是有点荒。”
金发小弟说:“听说这里的Sunny酒吧还不错。”
黄发小弟吸了吸鼻涕:“Sunny酒吧很贵的好吧。一玻璃杯的龙舌兰就要350了,谁还要在这喝酒啊,一看就是会员制。大部分人都在酒吧跳舞的吧,毕竟这里跳舞氛围非常好。”
周昆问黄发小弟:“你怎么知道?”
黄发小弟说:“昆哥您out了,Sunny酒吧很出名的,在这一带出了名的。我曾经在那做过酒保,里面喝酒的人大部分都非富即贵,唱歌的人和跳舞都是大众,唯独他们里面的酒,简直又好喝又贵。”
不比金发小弟的淡然,银发小弟和黑发小弟都惊呆了。
说起那四个小弟,他们有着四个全然不同的颜色发型。
黄毛、金发、银发和黑发。
虽然他们一开始跟着陈尉的时候已经介绍了自己的名字,但是陈尉依旧叫着他们显眼发型的颜色作为代号。
不比陈尉穿的凉薄,周昆穿的还挺厚,除了毛衣还有黑色羽绒服。
陈尉看了看餐厅,主打新鲜可口的粤菜。
餐厅因为冬至的缘故人很多,还有几个收银台等位的人。
“你们就在外面等他们,我跟他们说过了。我先进去点菜,你们有什么事记得电话联系我,明白没?等他们来了,你们再去吃饭,别忘了今天我会报销。”
外面零下三度,雪停了,还不算冷。
周围还有些许冰柱挂在屋檐上,时不时还在滴水。
四个小弟缩在一旁的巷子口吸食,唯独陈尉一人站在门口。
他坐在餐厅前的砖砌的窗台上,静静地抽烟。
陈尉低着头,看着自己还算好的身材,不忘看着自己的廉价运动鞋。
“陈哥,是不是他们?”
灰暗的路灯下,黑发小哥指着前面迎面走来的一对男女。
陈尉眯着眼睛看了看,还是是一对年轻男女。
男人穿着毛呢子米色外套,里面是一件垂感衬衫配高领毛衣,配黑色裤子和黑色马丁靴。
男人一手插兜,和一旁的女人说说笑笑。
女人也是一身黑色,法式黑色呢子配灰色半裙,腰间还有一条细细的细皮带,肩膀上还有一个白色的单肩包。
那对男女越走越近,最终停在他们五个人面前。
对视的一瞬间,女人的呼吸都屏住不动了,就连挽着男人胳膊的那双手像是更紧了。
“景霖,就这了,「人粤团圆」。”
夏景霖看了一眼牌子,又看了一眼陈尉。
陈尉主动走上前询问:“请问……”
那男人倒是没理睬他:“哦,我有预定了,不用黄牛。”
陈尉摇摇头:“请问你是昆哥的朋友吗?”
男人回应:“你怎么知道?”
夏景霖示意里面:“那个人跟你打招呼了。”
男人柔声对她说:“先进去吧,外面冷。”
夏景霖颔首,紧张的眼神慢慢消失,变成了刚刚的样子。
陈尉看着他们一前一后进去了,但是他发现他们并没有立刻入座。
他们像是大概是在聊了什么,只有男人一人拿着她的包去了座位,只有女人走了出来。
她搓了搓手,陈尉留意到她右手中指上的戒指。
“陈尉,你们不进去吗?”
这是夏景霖在他出狱后第一次正儿八经地叫他的名字。
陈尉一下子握住了她的手腕:“走,在这聊聊。”
握住她手腕的时候,他发现她不再有骨头感,而是肉感。
夏景霖示意他放开自己,她咬咬牙:“放开吧。”
她语气依旧是那般平静,但平静之中又带着一丝忧伤。
陈尉把她拽在一棵无叶的栾树前,就这么站着。
她还在搓手,陈尉把衬衣外套脱下来给她,她退了三步。
最后夏景霖攥着裙子一角,抬起头看着他。
“好久不见,听说,你最近找到工作了是吗?”
夏景霖今天唇如胭脂,模样依旧如同昔日般眉清目秀。
她用右手握着自己左手手腕,一直在揉。
“嗯。”陈尉靠在树前,看着眼前的夏景霖,“在一家小公司。”
眼前的夏景霖,细长的眉毛下的眼睛依旧清澈明亮,但多了一份温柔,少了一份恐惧。
“挺好的,据说是财经理财啊?”
夏景霖依旧语气平静,全程跟他平视。
夏景霖靠在墙边,不说任何多余的话语。
“算……算是吧。”
陈尉点了一根烟。但因为太过于紧张,他的手一直在发抖。
“抖就别抽了,对身体不好。“
夏景霖依旧语气温柔,全程没有过于高或者低。
“夏景霖,你就没有别的话跟我说吗?”
夏景霖终于抬起头:“我还有什么话?我能有什么话?”
这两句话彻底激怒了陈尉,他走上前双手握住她的手腕,准备朝着她肆意吻。
“放开我!”
夏景霖吓怕了,大声一吼外加膝盖一顶的力量,他直接倒下了。
陈尉倒在雪地上,他用力一抹嘴,伸手就要去打她。
“你打啊,打啊!”
夏景霖的声音很大,四个小弟都听到了。
四个不同颜色的脑袋默契般的一致都看了过去。
“你怎么不敢打了?你是不是怕你所谓的人设破碎啊?”
陈尉的手悬在半空,半天都没打下来。
陈尉又气又急:“你有种!”
“我怎么没种了?有种也不跟你啊!”
陈尉手又伸了上来。
这一次夏景霖没有怕他,继续说:“你打,你可以打。“只见她指着那四个小弟说:“那是那四个人证,你要是想打就打,我不怕。就算没有他们,我一口咬定,你就没办法治我。”
陈尉的气焰像是被这番话浇灭了一半,但依旧存在。
“你不怕我会杀了你男人吗?”
“杀?”夏景霖上扬嘴角,开始原地大笑:“那你先把我借你的二十六万还给我。你除了杀和打,你还会有什么办法去解决事情?我那几年受过的苦,没人比我更懂。凭什么你备受好评,凭什么我替你承担错误?你知道不知道,你有好多信徒哦……”
陈尉揪住她的衣领,鼻息全都在她的脸上,就连他也分不清她是什么表情。
“请你放开我。”
陈尉放开了她,她一把推开陈尉。
她双手护着衣领,在路灯下,她右手上的中指戒指极其明显。
“这才多久啊,你就结婚了?还说不是……”
“陈尉,你还在固执你没分手吗?”
“你凭什么背叛我?”
“我没有背叛你,是你自己背叛了你自己。”
“你以为你这样,我就不敢揍你吗?”
夏景霖指着对面:“我可是有证人的,回头一百个人你也说不明白也道不清楚!”
陈尉说:“我不该这样,但你更不该这样。”
夏景霖回应:“哪样?我哪样了?我跟你在一起,一直想跟你说明拒绝。你知道不知道当众告白不好拒绝真的很尴尬啊,你随时随地可能被网暴的知道吗?可是你始终没有给我机会。”
他没感谢她给自己面子,反而指责她的背叛。
真的讽刺,真的搞笑,真的无意义。
陈尉顿了顿,接着打寒颤穿上了衬衣外套。
陈尉继续说道:“夏景霖,这么多年,你就没有爱过我吗?”
“没有,喜欢也没有。”她回答的很快,“我只爱何程昊。”
陈尉笑出了声:“原来,那个青年才俊居然是何程昊。“
夏景霖知道他这个表情就是要坏事,继续说:“你敢杀了他,我就自杀,回头死在一处,骨灰融在一起。让你找不到我,让你一辈子都拥有不了我!”
她说的话是那般固执,但固执之中带着十足的坚定。
陈尉点上烟,不忘弹了弹烟灰:“我杀他?我绝对不会脏了自己的手。”
“你谁啊你,除了杀人,你还会做什么?”
“对啊,我还会做什么?我如果不会做事情,也不至于被周昆烫了两个烟头伤?我也在慢慢学习的好吧,还有你,居然钓上了金龟婿,做着龌蹉的事情……”
陈尉还没说完话,只感觉自己的左脸热辣辣的。
那股力量,像是戴着戒指的阻力,重重的挥上去的。
“才两个烟头伤就骄傲了?我九个我说了什么?何程昊会让我快乐,你呢?你让我吃那么瘦,是为了什么?我跟你在一起两年,我对得起你,天地可鉴。这些年,你居然一点不知悔改?我告诉你陈尉,你以为二十六万是个小数字,这当然对于你来说是个小数。但对于我来说,我节衣缩食给你的。我告诉你,我对不起父母,对不起朋友,但我绝对没有对不起你。而你,对不起朋友,更对不起我!你以为你有个黑社会叔叔有什么了不起,黑社会就能乱借人钱不还吗?你喜欢我是为了什么我也不想知道了,如果你想继续这样,欢迎继续……”
夏景霖刚要走,她的身体被身后一股力量抱住。
“景霖,景霖……”
他的口气充满着烟草味,令她作呕且反胃。
“松开我,求你。”
她语气冷静,全程不带一丝温度。
“景霖,你不会跟他结婚的对不对,你会选择我的对不对?“
夏景霖看着他的模样,他驾轻就熟,就是典型人设型卖惨。
“就算没有他,我也不会选择你。”
“为什么?”
“因为爱一个人是让人家开心,不是无目的地控制。”
“我哪里控制你了?”陈尉眉头紧皱,显然是又要怒了。
“我肚子上的九个烫痕,你还记得不记得?”
陈尉眉头依旧紧皱,神色恍惚。
“差点忘了你是施暴者,你当然不记得。毕竟疼的不是你身上,留的也不是你身上。”
“你和他做了吗?”
陈尉低头看着她的小腹,一直在发愣。
“做没做,跟你有什么关系?”
陈尉声音很大:“回答我,做了吗?”
夏景霖甩开他的双手:“做了,做了,做了!明白了吗?你高兴了吗?”
陈尉忍无可忍,终于扇了她右脸一巴掌。
安静的雪夜里,唯独清脆的巴掌很响亮。
“你打我?忍了多久,说吧。”
夏景霖语气平静,不忘用手背擦血。
“你骗我!“
陈尉的语气如同干涸的水井,完全见底且没有丝毫回响。
“你怎么不说是你骗我呢?”
陈尉瞪大眼睛看她,抓住她的手腕质问:“你有种再说一次?”
“你怎么不说是你骗我了呢?”
她又说了一次。
而这一次,她左脸又被打了一巴掌。
“你别逼我。”
陈尉的声音低沉,显然比冬天的雪更冷。
“到底谁逼谁啊陈尉?你别本末倒置好不好。”
夏景霖直接把他带到刚刚的地方,她拿着地上的雪直接糊在自己的脸上敷着,蹲着的模样很是可怜。
她在最后慢慢起身,陈尉还在她身后说:“你看你男人多怂,我打了你两巴掌,他来都不来。”
夏景霖冷哼了一声,淡淡回应:“我不让他来的。他的身手,比你好太多了。我告诉你,要真的想学人做君子,能不能先学会先做伪君子?靠着那些人设,你累不累啊?还有……真正的君子和伪君子是不会欠女人的钱还大言不惭说女人骗他的。只有,只有……”
她故意引他,陈尉见她不说,问询道:“只有什么?”
夏景霖轻轻地拍打自己裙子的污渍:“只有真小人,才会欠女人的钱。”
他听懂了,也明白了。
“我不是小人,你乱讲!”
你昔日言语伤我,不是我不愿意有仇必报,而是因为你根本不值得我去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夏景霖一手扶门准备进去:“你自己是不是自己清楚。不过我打算好了,二十六万你还是别还了,就当我花了重金买教训好了。”
“那我找你妈妈打官司!”
夏景霖嘁了一声:“你找我妈妈打官司?你觉得她会偏向你吗?于情来说,我是她女儿,于义,你也不是犯罪嫌疑人。凭什么你去找她打官司?”
“那我欠你的钱,打到法院,我不就是犯罪嫌疑人?”
“所以你不打算还钱,然后欠我一辈子就高枕无忧死去了是吗?”
陈尉把她的手拦下来,直接把她带到小巷子里。
昏暗的小巷子里,只有微弱的暗黄色灯光。
“我还。”陈尉对她说,“我还,行不行?”
陈尉的脸泛起幼稚的神情,像是真的被她的言语击垮。
她的言语其实并不重,但都如同一把刀在慢慢刺着陈尉的心脏,显然就差一步刺穿了。
比起一刀直入的痛快,慢慢刺进去显然更痛苦。
夏景霖叹气,其实她并没有步步紧逼。
步步紧逼也不是她的风格,也不是她的本色。
她用很平静地语气回复陈尉:“行什么?还什么?”
陈尉用双手摁住她的双肩:“钱。我连本带利还给你!”
夏景霖使劲松开他:“放开我!别碰我!”
陈尉乖乖松开,接着说:“你嫌我脏?”
夏景霖终于冷笑回复:“我可不敢嫌你脏。”
陈尉也笑了,但笑的是那般狰狞。
“可我嫌你脏。”
“暴露了本相吧。”夏景霖语气依旧温和,“但你想想,你有什么资格嫌我脏?一,你不是我的家人。二,你不是我的朋友。三,你更不是我的男朋友和未来老公。你以什么态度和身份嫌弃我脏?这些年在学校里跟你说了多少好话,我也不没指望你还给我钱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夏景霖捂着肚子,显然是饿了。
夏景霖起身走出巷子,正要进门的同时被陈尉叫住。
“怎么了?”
夏景霖依旧是那般冷静。
陈尉朝她喊道:“你给我个期限,我连本带利还给你。”
夏景霖不解:“你拿什么还我?你用什么方法还我?”
陈尉走上前问:“任何途径都可以吗?”
夏景霖严肃地回答道:“除了违法行为,其他都可以。还有,每一笔钱都要记账,万一被我查到有任何行为是违法的,我立刻把你送进去。”
“那你给我个期限,好不好?”
夏景霖想了想:“那就两年吧。两年后的今天我要是没收到,我们就法院见!”
“两年就两年。”
“既然答应了,那就是君子了。”
陈尉一把拉住她的右手手腕,又看了一眼她手上的戒指。
看着不贵,但格外衬托她的美与气质。
陈尉的语气现在就是霜打的茄子:“他……对你好吗?”
夏景霖回答的很爽快:“好。”
“有多好?”
“跟他在一起,我没掉过一滴眼泪,没有失过一次眠。我跟他在一起,快乐多过悲伤。他教会我用我自己的羽翼飞得更高更远,而不是像你一样,拼命折断我的羽翼,还想着束缚我一辈子。”
说出这段话的夏景霖,模样尽是少女的阳光。
夏景霖说完这段话,不忘用力一甩陈尉的手,起身进屋。
陈尉想透过玻璃窗看她,但并没有见到她。
黑发小弟说:“陈哥,嫂子真好看!”
银发小弟扫了一眼黑发小弟:“你能不能有点眼力见,那个很明显不是嫂子。”
金发小弟说:“那就是前嫂子。”
黄毛说:“陈哥说呗,陈哥说的才准。”
陈尉难得没有发怒,而是沉默地点了一根烟。
此时风吹过,树上的雪随着风重重砸入了陈尉的头上,不忘把他的烟也一带灭了。
过了许久,陈尉冷静地拍着自己身上的雪,又点上一根烟。
他望着玻璃窗说:“那是我暗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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