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棺椁女

第四章.棺椁女

  “大人……您显形了……”几个黑衣人匆匆赶来看着生着狐狸尾巴的蒲松龄，有些担忧和吃惊。

  “没事。”蒲松龄收了狐尾，神色自若指了指被吸走精气的一堆枯骨，“把这些脏东西扔的越远越好。”

  “那……这些呢？”黑衣人们看向官印和珠宝。

  “这些留下吧，还是有着大用处的，呵呵。”蒲松龄清秀的脸上多了阴险的笑容。“他们终归，会自食其果的。”

  翌日清晨。

  “实甫兄？茶楼这次算是来稀客了。”蒲松龄看见王实甫来访，心里觉得意外，脸上却仍旧挂着笑意。“今日的茶，我请客了。”

  “嗯……留仙，我有些问题想问问你……”

  “大家都是朋友，别紧张，你问就行。”蒲松龄仍旧是那副熟悉的笑容。

  “嗯，好，听犹龙说，你能看见鬼怪，并且与他们交流？”

  “确实如此。更何况我也本来就是妖鬼。”蒲松龄刻意把食指放在嘴前，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声音都低了八度。

  “我在想……犹龙说的精怪和人之间，他们也有情爱，是真的吗？”

  “万物都是有灵性，怎么没有这个可能？”蒲松龄又沏了一杯茶给王实甫。

  “想不到，留仙竟与我想的一样！”王实甫双眼放光，他的油纸伞飞出了两只小红鸾，叽叽喳喳地附和着什么。

  “哦？他们是？”蒲松龄被勾起了好奇心。

  “要说来历嘛我也说不上来……不过呀，这两个小家伙，倒是跟我的伞一样通了灵，能看出世间男女是否是天定的姻缘人。”

  “那实甫兄的伞和鸟儿还真是个宝物，毕竟，世间真正情爱的之人并不多呢。”蒲松龄似打趣，更像是感慨。

  “凡尘男女，都应像那自由的鸟儿，应当为情冲破一切束缚和艰难险阻。”王实甫攥紧了拳头，“无论是人还是精怪。”

  “实甫兄说的确实在理。”蒲松龄微微颔首，暮山紫的眼睛还有些亮晶晶的。

  两人聊的畅快，没料到都过去了三个半时辰，临别时，蒲松龄给了王实甫一副方子，“听闻实甫兄在戏曲社扮演花旦，技惊四座，我姑且送这个方子聊表心意，有润喉护嗓的功效。”

  “有劳留仙您费心。”

  “对了还有件事，可否麻烦犹龙兄和实甫兄托售一下在下的著作？在下手头实在是有些……”

  “举手之劳，留仙不必担心。”

  “多谢实甫兄，也替我向犹龙兄问好。”

  送走王实甫后，蒲松龄可算是舒了一口气:还好王实甫没有怀疑茶楼。

  下午茶楼的门口突然起了一阵阴风。一个头上长着好几个癞疮疤的中年男子，连滚带爬地被几个黑衣人踢了进来。

  “大人救救小的吧！！！”男子在地上给蒲松龄磕着无数个响头。

  “怎么……”蒲松龄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男子就抱着蒲松龄的椅子腿苦苦哀求道:“神仙大人救救小民，小民被鬼缠上了啊——”

  “怎么个被鬼缠上？”蒲松龄来了兴趣，脸上尽是难以捉摸的笑意。

  “小的……小的本来今早晨上山砍柴，然后……看见了一个女人……”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万一是邻村迷路的人呢？我家大人不是什么都管的。”黑衣的随从有些不耐烦。

  蒲松龄却示意男子继续讲下去。

  “大人……那女的……她没有脸！她没有脸啊——！！！”男子面色苍白，喊的都破了音，“我隐隐约约还闻到一股尸臭味……”

  “明白了，这种东西可是不多见了。”蒲松龄拿起手里的磷火烛台，转头对黑衣随从说，“拿上犀香，蜡烛，准备走吧。”

  “大人您真的要帮他？”

  “不是帮他，是处理那些不安分的东西。”蒲松龄无奈的摇头，“也不知道是哪些不知好歹的东西总给我添些不必要的麻烦。”

  “果然不出预料，你怕火。”蒲松龄只是把磷灯一举，那个无脸的，以发覆面的女子，惊恐地跪了下来。

  “神仙大人啊，您怎么知道的？”

  “此乃棺椁女，乃是棺椁的木板沾染死者的精血灵气所幻化的妖怪。通常会以死者的样貌幻化。借此混迹人群，吸食精气。…”蒲松龄面色平静，仿佛说着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那这棺材的主子莫不是也没脸？！”男子吓得冷汗直冒。

  “并不。”蒲松龄阖眸，“只不过这家伙真身是个棺材的底板，通灵的时候并不能看到她主人的样貌，只能看到背影，所以……化形时便没有了脸。而且看样子她也才刚化形不久，灵智未通。”

  “得亏你发现的及时，不然这个家伙可就捣了大乱！”一旁的随从插了嘴。

  “那大人现在怎么办？”

  “我来处理。她就本不该出现在这世上。”蒲松龄只是一个响指，女子就被磷火焚烧，成了灰烬。

  “多谢大人救了小的一命，小的愿为大人做牛做马！”男子又是哐哐的给蒲松龄磕头

  “分内之事，不必如此。”蒲松龄摆手，“当下是过好你自己的日子，这就够了。”说完蒲松龄便在原地消失了。

  几日后

  “果然。”蒲松龄嗤笑一声，放下了冯梦龙写的邸报。“我就知道是那些贪心不足的盗墓者，自作自受，到头来还是让我替他们收拾他们留下的烂摊子。要不是他们，那天的棺椁女，就不会出现了。”

  “大人，把那些盗墓的惩罚一顿不就好了吗？”

  “那是犹龙兄他们那边应该管的事情，我不能越俎代庖。”

  “可大人你，一直帮着那个叫冯梦龙的……采风官？还杀了与他作对的人……”

  “我欠犹龙兄的，再说犹龙兄本就仗义正直，他值得；至于那些不知好歹的家伙必须明白，与他们作对就是与我做对，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另一边

  “老爷，你先消消气！”可怜的茶碗被震飞摔成了一地碎片。

  “老爷，我知道您生着那冯梦龙的气，可他是采风官，位轻权重啊，您怎不能堵了百姓们的嘴巴吧！”一个小厮安慰口中的“老爷”

  “冯梦龙这臭小子！怎么就跟有仙人指点他一样！回回都让他逃过一劫！还有叫什么聊斋茶楼的那边为啥这么久了都没动静，是瞧不起我吗？！”

  “没事，老爷，冯梦龙现在手里也没证据不是？而且我们也可以暗中使绊子啊——”

  “这么说，你有法子了？”

  “……，如此，老爷，这样那冯梦龙必身败名裂！”小厮朝着“老爷”低声耳语了几句。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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