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秋姑

第五章.秋姑

  “犹龙？你这些日子怎么愁眉苦脸的？是不是生病了？”冯梦龙少有的一脸愁苦样，汤显祖忍不住担心，说着便要摸他的额头。

  “哎呀，痴相公，我没事儿！”冯梦龙摊手，“不过是近些天，婴孩失踪案频发，有人趁机弹劾我这个县令不作为了而已。”

  “啊……”汤显祖听到后微微一怔，“犹龙你别难过……”

  “痴相公，瞧你说的，我能为这小事儿就难过，那你也太小看我冯梦龙了。”冯梦龙虽是安慰，可又忍不住叹气，“我就是担心那些婴孩，该不会被什么坏人掳走了吧。可是我走访了好几家，除了这几张带着血渍的破布，没有任何线索！”

  “那……不如去问问留仙？他毕竟对怪异之事感兴趣。”汤显祖提了一个主意。

  “痴相公，你说的呢，我又不是没想过，可是留仙他前些日子给我来信……他打算闭关修炼，这不你也看见了，茶楼都歇业了。”冯梦龙掏出一封蒲松龄给他的书信，无奈的摆手

  “原来是这样吗？不过留仙他也不是什么无情无义之辈，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不可能坐视不管吧。”汤显祖沉吟了一会。

  “痴相公，你怕是没见过，留仙发过火吧……”一向胆大的冯梦龙突然难得开始后怕。

  “看犹龙你这个反应，难道是见过吗？”汤显祖突然萌生了好奇心，打冯梦龙的趣来。

  “义仍你这个黑芝麻汤圆！！！你故意的吧！”

  深夜，漆黑的不见五指，密林弥漫着诡异的雾气，树上的乌鸦因为脚步声而受惊飞起。

  “留仙，这是我第一次求你，你可千万别怪我啊……”经过几天的思想斗争，冯梦龙还是决定敲了那座密林里木屋的门。

  “或许留仙不在吧……那还好，——啊！”冯梦龙敲门没有反应，正以为蒲松龄不在，刚要离开，就被一股霸道的力量，拽到了半空，雾气也变得比之前更浓了。

  “犹龙兄你以为你是我朋友，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蒲松龄夜色的手套的手握着的磷火灯燃烧着诡异的磷火，暮山紫色的眼睛泛出冰冷的光，清冷的声音回荡在四周。身后一双蓝紫色的的狐狸眼睛正怒目圆睁，冯梦龙完全被那股不知名的力量压制。蒲松龄身后还有九条白色的狐尾还在轻轻晃动。

  “唔……留仙……听我……解释……冯梦龙几乎喘不过气来。我有……急事儿……想，求你……帮忙……”

  “若是别人，敢这样打扰我，今天就怕是要死无葬身之地了。”蒲松龄总算是松开了对冯梦龙的禁锢，收了身后的狐狸尾巴“说吧，到底是什么急事能让采风官大人连狐狸陆判的禁令都不顾？”

  “这事儿要不是如此棘手，我也不想麻烦留仙你啊……”冯梦龙于是乎给了蒲松龄那几块沾着血渍的布，一五一十说了事情的经过。

  “不是人贩子，是秋姑。”

  “秋什么？”

  “秋姑，”蒲松龄给冯梦龙沏了一杯茶，“《菽园杂记》中说北方老妪八九十岁以上、齿落更生者，能于暮夜出外食人婴儿，名秋姑。犹龙兄最近遇上的大概就是这个。”

  “啊，你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了。没想到这种妖怪真的存在。”冯梦龙敲了一下掌心。

  “话虽如此，可是这些秋姑何尝不是，被子女抛弃，孤苦伶仃，无依无靠的心怀怨念的老人们呢？”

  “那……留仙，你有什么办法吗？听你这么说她们也是可怜人啊。”

  “我自然是有办法的。我保证，绝不伤及无辜。”

  “留仙。我信你。”

  “唔……居然有点难对付。”经过好一番折腾，蒲松龄才收服了秋姑，他抹了抹头上的汗水，顺手递给冯梦龙一块胫骨，“拿好这个，不然你不好跟你上头的人交差。”

  “可留仙，他们会信吗？”冯梦龙多少还是有些顾虑。

  “放心，这世间没人不知道陆判的存在。”蒲松龄拍了拍冯梦龙的肩膀，示意让他放宽心，“不过比起我的事情——犹龙兄是不是该考虑一下，怎么样才能防止秋姑再次出现呢？”

  “留仙？你为何？”冯梦龙显然被问住了。

  “我身为陆判，无论收服多少，也不过是治标不治本，我告诉你了秋姑的来历，你身为采风官，总归能明白我话里的意思。”说完，蒲松龄便消失了。

  一周后的一个早上。

  “我就知道犹龙兄绝不会坐视不管，干的好啊！”蒲松龄手握着刚贴在墙上的告示，“这样遗弃老人和婴孩的人都得到了惩罚，秋姑自然而然也就少了。我也没必要那么累了。”

  “你个会法术的陆判还会还想着怎么偷懒啊？”冯梦龙打趣。

  “陆判也是会累的。哪像犹龙兄你这般总是精力旺盛。”蒲松龄回嘴。

  “不过我有个不情之请，那个留仙，你的尾巴可以让我摸一下嘛？耳朵也行。”冯梦龙查了下他那双秋波盈盈的桃花眼，恳求道

  “老虎的屁股摸不得，狐狸的尾巴和耳朵也是一样的道理。”蒲松龄断然拒绝。

  “留仙——！你我之间干嘛还要如此见外。”

  正当蒲冯二人调笑对方的时候，外面突然就传来一阵吵嚷声:

  “对不起，我汤显祖无意逢迎官场，还请您带着您家大人的心意回去吧。这戏我一折也不会写！”

  “早就听闻玉茗先生颇有骨气，宁折不弯，我这个粗人都佩服不已，不过——今日怕是由不得先生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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