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对着干
恐惧使理智沉沦。
“滴答,滴答·…轰!”
“啊!”程朝猛的惊醒,紧张汗水浸透了他的后背。
他看了一眼四周,自己不知何时已躺在了医院病床上。
再看看自己的情况,除了右手打着点滴外,身上没有什么变化。
左手捂住胸,程朝感到一阵刺痛。
不过好在,对于他来说,不影响正常活动。
“刚醒来就不要乱动了。”
一阵轻快的的脚步声传来,小黄法医端着热水和止痛药进入了病房,“现在感觉怎么样?”
“没什么大碍,给我水就够了。还有你这一身装扮是怎么回事?”程朝看着她身着的护士装问道。
小黄法医,对着他转了一圈:“怎样,本姑娘亲自为你穿的,有没有一种焕然一新,心情大好的感觉?”
程朝面无表情的把视线从她身上移开,淡道:“我没那种兴趣,更何况你还是个小屁孩儿。敢偷穿这种露肉的制服,我猜你爸应该不在这儿吧?”
“呃,那个……”小黄法医见被自己识破,尴尬的抓了抓脸蛋,随后又“切”了一声道:“我都18了,他才管不着呢,我,我怎么会怕他?”
“嗯,”看她那傻却可爱的样子,程朝挤出一点笑,“那,你的心意我领了,谢谢。”
换来后者傻笑着别过了头。
程朝看着头顶缓缓滴下的药液,叹了口气,说:“把我晕倒后发生的事,还有江昔泽的情况告诉我吧。”
小黄法医连忙转身点头,回应道:“你到目前一共只晕了三小时,现在是下午1点。对于这场爆炸具体的我不知道,但你放
心,你除了心口有些淤血外,其它都恢复得很好,只要不做什么剧烈运动,一周内能好。”
程朝松了口气:“还以为要听‘小作文’呢,听你这么说我放心多了。”
尽量不给病人增加过多心理负担可是医生的基本功,小黄法医朝他翻了个白眼,继续道:“江组长嘛…他受的伤是你的十倍不止,我爸就是参于抢救才不在这儿的。”
“据说现在他已经送回家乡的医院治疗了,我爸全程看护,放心吧。”
“十倍……”程朝心里一寒。
这次的爆炸决不是偶然,而是针对性扼杀!
这将涉及到一个近乎禁忌的存在:恐怖主义!
更别说其中包含的挑衅与不屑了。
“那余威家的破坏度怎么样?”他问。
小黄法医从口袋中拿出手机,点弄了一番后递给程朝:“官方新闻,喏。”
近日,我市余副局家发生了高强度煤气爆炸,一家人因午休没人发觉,导致了此惨剧......本次爆炸共导致5死2伤,余副局一家无一幸免……(省略)......我们呼吁大家注重自己的人身安全......
程朝看到这样的新闻,嘴一撇,有点想笑。
他泯了一口热水,“那尸体呢?”
小黄法医耸肩:“估计没有什么价值了,就算找到了残骸,法医鉴定结果的价值,和你给我的那根头发差不了多少。对了,根据匹配,余威并不与什么特殊人物相联系。”
这令程朝有些失望。他想得到的是一个不可能的结果:余威和王遒有关!
看来,后面的工作并不容易。
小黄法医看他心情如此低落,悄悄凑到他耳边,小声说道:“对了,我这儿其实还有一个线索,轰炸性的哦!”
程朝将身子挪到一边,“说吧。”
“........”小黄法医沉默了一下。她看了看病房的摄像头,索性两手按在了程朝的腿上,“其实我还是个按摩师父。嘻。”
说完,竟真的有模有样的按了起来。
程朝刚想阻止,可是当小黄法医的大姆指按在离其余回指较远的另一侧时,他的神情转为享受般的闭眼。
这是一个类似于“你写我猜”的信息交流。小黄法医正是做得这。她一只手捏着程朝的腿,另一只手一边“按摩”一边写字。这多少有些困难,但至少程朝的脑中拼出四个杂乱的字:杨又,毒杀!
这哪是轰炸性线索,简直是核爆性!
但程朝不能有任何表情变化。不用猜都知道,这是小黄法医偷偷或偶然看到父亲那儿的,自己一直想要的尸检。既然连小黄法医都知道避开监控和无声传话,那自己也同样不会露出破绽。
但他还是不明白,既然是毒杀,那就有深查下去的必要,为什么草草结案?
再次拿开小黄法医的手,程朝抬头看向瓶内的药瓶,里面的药液已所剩无几。“把我的针拔了吧,我需要出去一躺。另外我的衣服呢?”
拉倒吧,你现在这身体状况,出去了也走不了多远。不过我可以帮你拿个轮椅。”小黄法医帮他包扎好伤口,说道。
“行。”程朝接过衣服披在身上,“我就只是出去呼吸新鲜空气,顺路上个厕所。
小黄法医立刻去借轮椅,很快就没了影。
几分钟后。
程朝深吸了一口夏日的气息,其中弥漫着的燥热与不安。
反正是没事,他索性与小黄法医聊起了天。程朝去
程朝:“你是怎样想到当法医的?”
小黄:“世代相传呗,我们家每一个房间都贴着妙手回春的锦旗,那都是老一辈的成就,本来我是不同意追随这些“老同志”的,但后来被我爸爸逼着逼着,就接受了。甚至现在还喜欢上了这个职业……真够变态的。”
程朝:“做我们这行的,变态多了去了。最重要的,这项工作充满了危险,就如我这次。你难道不怕吗?”
小黄法医:“这个问题我爸也问过我,但那时毕竟已不讨厌法医这种职业了,加上想在他面前表现,我当时来了一句,嗯,怕死还叫法医?”
程朝一怔。想当年他加入特案组,不也面对过这种问题么?
“怕死还当什么警察?”
程朝肯定,自己是不怕死的。当时爆炸也不是他第一次在生死间徘徊了,可为什么直到现在还有些胆战?
他有一个不确定的答案:他希望杨筝案能以完美的方式结束。
很快,两人来到了医院的厕所。
小黄法医把程朝推到门口:“去吧,我等你,
程朝却摇头道:“推我进去。”
“唉?”小黄法医看了一眼背后的人群,“你这,这会被人说闲话什么的吧?”
程朝无语道:“我们两人看起来就和父女似的,谁会说闲话,穿制服时怎么没看你害羞?”
没办法,小黄法医只好红着脸,把头埋得极低,推着程朝进入了厕所。”
程朝在进入后便锁上了门,然后,一脸认真的看着小黄法医。
小黄法医瞬间又脸红到耳根,有些抖着道:“喂.......喂喂,你该不会还要我帮你脱裤子吧?还是要……”
程朝再次无语,这小屁孩儿每天到底在想什么?
他把手伸进衣服的夹袋,取出一个物证袋,递给小黄法医道:“这是我给你布置的第二个任务。袋子里装着一个能产生误导指纹的手套,我要你在检查上面是否有除余威外第二个人使用过的痕迹后,研究手套的材料、制成方式。最重要的一点,这个手套和手的样貌一致你要查明假手的指纹是哪个人的。”
小黄法医:“能不能布置一些我专攻的任务啊,比如解剖尸体什么的。”
程朝:“能做那种工作的人多了去了,我要你做的,是我认识的人中,只有你能做到的。”
小黄法医抓紧物证袋,看向程朝。
后者解释:“这项任务全程同样只能独立完成,任务过程及内容不能让第二人知道,结果要亲口和我说.....去吧。”
说完,就把小黄法医打发出了厕所。
回到病房的床上,程朝思考着一件事。
他并不喜欢现在的自己。多疑,胆小,思绪杂乱。但这又无可奈何:如果说他变了,那最先变的,是‘上方’。
确实,案子结了就结了,凶手也受了该受的惩罚——但,对于他们扼杀新涌出案件,甚至对自己和更多人隐瞒的行为,程朝深恶痛绝。
他的口袋里还有一个物证,那把被改造的枪。但已被拿走了,要不是除江昔泽外无第二人知道,那手套也会被取走。
即使那些举动没有恶意,但程朝讨厌这种处于被动的状态。
自己不是组织的工具,无论是否真的有内鬼,既然组织无法对自己担城相待,那自己便和组织对着干吧!
现在他的目标只有一:破案!
想到这,程朝立刻拨通了绫武的电话“绫武哥,关于余司的行踪有什么发现么?”
绫武在电话那头有些喘气:”这余司不知道使了什么神通,警犬进了小区后无论跑到哪儿,都给不了准确的方位:于是我跟杨源只好一个个问一个个搜。不过好在,我们大概确认了余司的位置:某栋楼202室。房主人是个叫刘聋子(称呼)的,每天要工作到很晚才能回家,而我们也不好了强行破门,你知道的。”
程朝:“如果不想刚接开门就被吃子弹的话,赶紧回来,到我这。”
绫武:你在哪啊,现在?
程朝:“医院啊?你不知道?”
绫武:”靠,你去哪调查,我咋知道,发我地址。“
程朝:“我在医院,是因为被...炸了。”
“啊?”电话那头发一声惊呼。
程朝不知再说什么,索性将电话挂断。
很快,绫武便冲进了病房,伴着焦急的问侯:“小程,没事吧?”
无所谓的摆手,程朝问道:“杨源呢?”
“说是有事,独自打车走了。”
程朝没多问,而是把目前除那手套的线索都告诉了绫武。
“同时自杀?”绫武想了想,说道:“你这让我想很久之前看到的一个侦探段子:一家四口人生性好赌,经常喜欢用“俄罗斯轮盘”(轮流对着自己开只为了一颗子弹的左轮,活者胜)来决定事情。但因为只是家人的玩笑,所以通常用空包弹,从不用真枪。但在一次决定谁法盘子时,母亲却被暗中调换的真枪被爆头了。你猜怎么着,结果那父亲来了,一句:老天,那今天谁洗盘子?……哈哈哈哈。”
程朝:“……”
这么冷的故事,怎么笑得出来的?
而且,这和同时自杀有什么联系?
突然,如同洪水冲开阻断思维的大坝,他的大脑瞬间豁然开朗。
程朝紧紧握住绫武的手:哥,你真是个天才!”
绫武:“啊?我说啥了?”
程朝解释道:“之前我一直在纠结,如此幸福美满的家庭为什么会有自杀动机。
那么就产生了第二种情况:受害人压根不知道自己是自杀枪有致命性!
按了按激动得快跳出的心口,程朝缓慢道:这也是为什么.余威及其父母与大部分自杀者不同:毫无惧色。这同样解释了同时自杀的必要性——防止露出破绽,而怕死的余夫人凭手中改造枪,发现了真枪的重事实,所以惊慌。
绫武提出疑问:“我讲的段子里家人是为了选出洗盘子的人,可余威他们却是莫名奇妙的就自杀’,为什么呢?
程朝:“我不敢肯定。刚才那段推理只是一种可能,说不定余威一家就纯脑残自杀呢——但,如果推理正确,那促使自杀的只有那台安了烈性炸药的电视机!
绫武:“你的意思是,电视里的人以炸药为威胁命令他们用他们以为的假枪自杀?这确实说得过去。
但却和“余威没仇人”“余威一家毫无惧色”矛盾了啊?
程朝:加上不明原因的司机,所以我不敢肯定。但有一点可以确定:我们的对手空前的强大——两次利用的炸药,故意留下的线索,毫天顾忌的挑衅。
绫武:“对了,你之前说现场没有子弹壳?我觉得可能是因为他们用的枪并不是警用手枪而是那种民间自制,射钢球的那种土枪。
程朝点头:“完全合理,那种土枪比警枪,更适合伪装成玩具枪。”
绫武听了后锤了锤胸脯:“那我就放心了,民间的忙枪,我穿个防弹衣就能无伤带回余司。”
“这是谨慎为好,”程朝从床上站起,坐进轮椅“凭余夫人自杀的那把手枪看,小土枪也未必没被改造过。你小心一进门就挨人家一记榴弹。
“呃。”绫武浑身一颤,“那我们该怎么做总不能因为担心放弃吧?”
程朝:“你干嘛老把注意放在余司身上?不是还有一个刘聋子吗?到时候先跟踪他,了解了底细再出手也不迟。”
“可是,刘聋子晚上12点才回来啊?”
“急什么?我们是鹭鸶队,专打变态的,什么案子下来都只要两三天就破的话,那我们不就变态了吗?”
这下绫武没有说话。他用奇怪的目光看向程朝,觉得有些陌生。
尽管他言有理,可以前为了破案拼命。一心求速的,不就是他吗?
程朝望向门外:“推我出去,我需要去办件重要的事,和你一起。”
绫武眼前一亮:“去哪儿啊?”
程朝:医院附近的公园,事先说明,我是去玩的。
绫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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