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你们家这规矩,还挺会折磨人的。”棍棒着肉声做背景,苏知节双手抱胸,悠哉悠哉。
堂前任褫衣受责,痛得面目全非,堂下人衣冠楚楚,言谈自若,苏知节遥遥瞥过一眼白老爷子,越发庆幸自己没长在这个倒霉地方。
不然他得长成什么魑魅魍魉模样还真不好说。
白家两兄弟红着眼,闻声更是恶狠狠的瞪他。
苏知节耸耸肩,满脸无辜,跟他有什么关系,白老大是替他们爹受的刑啊。
还不是白南寻支支吾吾死活不说当年弄丢他的是谁,又不愿意放他走,最后只说是自己的过错,要一力承担,结果家主要受罚,那肯定有人拦,最积极的就是这哥仨,跪在地上,言辞恳切,要替父承罚,然后兄弟们内部一番相争,相互谦让,最后,白老大上去了。
好一出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简直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苏知节在旁边面无表情看过全程,甚至有点犯困。
他不觉得感人,只觉得白老大脸上写着傻x两个大字。
白南寻肯定早知道自己不会受罪,话一出口就等那替罪羊的,他那俩弟弟估计也没多少真心——不然这会儿有力气瞪他,为什么就没力气,再跪下来请求要替兄承罚呢。
照他说,这样兄友弟恭的戏份,便宜爹还是很愿意演给他看的。苏知节看一眼老头子,心里冷笑。
“你乱说什么。”白老二瞪他一会,看精神攻击对他无效,转而开始语言攻击“你从小走丢,白家代代相承的荣光……”
“白家代代相承的荣光我不懂,不过,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搞家法,体罚犯法知道吗?”苏知节很想骂一句法盲,但是想想人在屋檐下,暂时忍住了。“再说,人疼了会挣扎忍痛,这是本能,我还是懂的。”苏知节指一指还在苦苦熬刑的白老大“你们家这扛刑的规矩,着实是有些大,挣扎呼喊不许,咬牙握拳也不许,控制不住额外还有加罚,不是刻意折磨人还能是什么?”
“那是,那是为了警戒子弟,勿要自伤……‘”
苏知节闻言实在忍不住翻他个白眼“那你家祖宗挺有想法啊,自伤到头,也不过是在手掌心儿,在嘴上开个洞,你看这打的,可比你自伤要严重多了。”
白老二一时不知道也怎么反驳,最后落下句牙尖嘴利,跑了。
苏知节摸摸鼻子,心里还有一句话没说——你们老祖宗真那么疼子孙,干嘛还定下这么严苛的规矩与刑法。
也就他们哥几个从小被洗脑,苏知节眨眨眼,甚至在这家法上,他看到出了白家逐渐没落的根本——固守着不近人情的规矩,固守着内部森严的等级,从上到下,墨守成规,连年轻人也一样,不思进取,不思反抗,腐朽的油盐不进……这样的家族,是历史车轮里面前注定灰飞烟灭的存在。
其实他们需要的不是苏知节,是打断这一身老骨头,换一身新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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